第八章:少年啊少年

　　“我这是睡了几天几夜？”王扁醒来，浑身酸痛，他发现自己在平时睡觉的炕上，郑灵衣坐在屋子里的方桌旁，拿着她的飞剑不停削一块木头。
　　“几天几夜？你想的的太多了，你也就是从昨天下午睡到今早而已。”郑灵衣见王扁醒来，手下不停，回答道。
　　“哦，我感觉睡了很久的样子……”他小声道。
　　王扁揉揉眼睛，少年睡梦里流了不少眼泪，眼睛酸涩，眼角有些眼屎。
　　他缓缓坐起来。
　　“啊！师姐，这……”王扁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怎么，你这傻子在大路上像个乞丐一样睡下，当时还下着雨，你全身湿透，不把湿衣服脱了，不得生病？”郑灵衣道。
　　“可这也……”王扁才十二岁，他一直与牛丁，徐勉，陈宁几人厮混，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
　　一想到昨天郑灵衣脱掉他的衣服，帮他擦干雨水，就脸红。
　　“哎，你想什么呢，脸还红了，是李老头弄的，我把你带回来就够意思了。”郑灵衣道。
　　“我只是在一旁默默观看罢了。”她心道。
　　“哎呀，王扁，你想什么呢，人家也是大宗门的正经姑娘，怎么会干这些事。”王扁心道。
　　他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炕上有套干净衣服，他在被窝里换上，下炕。
　　“哦，糟了，咱们今天要回青云宗，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收拾，这可如何是好？”王扁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天是他们回去青云宗的日子。
　　“放心，陈长老他们先回宗门了，咱们也不着急，你入了修道一途就知道，不差这一日两日的。”郑灵衣道。
　　她昨日给陈长老说了她获得这份天大机缘的经过，只是瞒下补缺诀一事。
　　郑灵衣央求陈长老多给王扁一些时间，陈长老沉吟半晌，决定他们先回宗门，让郑灵衣带着不知何时醒来的王扁随后返回。
　　“之前大张旗鼓的办比赛，掌教害怕灵衣出事，便让我跟随，如今比赛完了，他俩低调的回宗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陈长老寻思：“肯定积压了不少宗门事务等我处理，我出来陪灵衣游历，也相当于休息休息，却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上头。”
　　郑灵衣得了准许，就住在饭馆一晚，等王扁醒来再做打算。
　　王扁放下心来，下炕却有些迷茫，不知该干嘛，掌柜走了，天那么高，他何时才上得去？
　　“不用想那么远，我先好好准备准备，去了青云宗了，再做打算。”王扁心道。
　　“说起来我倒没什么要收拾的，只是这饭馆得做点安排。”他心道：“留着这饭馆，就留着和掌柜的一点牵连。”他怎么说得把这点牵连紧紧握在手里，不然就真的成孤儿了。
　　“怎么样，我说过我要把驻颜丹献给仙人，没有骗你吧。”王扁想知道昨天郑灵衣和掌柜交谈的情况，便说道。
　　“嗯。”郑灵衣听完，手下削木头的劲大了几分。
　　“嗯？就这点要说的？”王扁特别想知道昨天郑灵衣和掌柜谈话的经过，他与掌柜见过三次，还得算上雨中那次。
　　“你给我讲讲昨天的你们谈话的经过呗。”王扁厚着脸皮问道。
　　“就是说我天赋不错，然后给我一套功法，哦，对了，她给你也留了一套功法，叫补缺诀。”她说道，偷偷把绿叶丢人的部分摘去不提。
　　“补缺诀，在哪里，拿出来看看！”王扁听完，心急道。
　　他没想到掌柜还给自己留了东西，总感觉掌柜有些刻意疏远他。
　　“在这破烂里头，这破烂不知怎么，死了一样。”郑灵衣说着说着，对绿叶怨念更加。
　　“果真仙人也，留个功法，都留在飞剑中。”王扁心道。
　　“那还等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赶紧从飞剑中取了功法，修炼起来。”王扁道。
　　“没这么简单，这绿叶也不知怎么了，我意念唤它，也没个反应。”郑灵衣道。
　　“原来这把剑叫绿叶，难道被我昨天拿着乱使，搞坏了？”王扁心道，他有点忐忑。
　　“要不找个石头砸几下？东西坏了，砸几下说不定就好了。”王扁试探道。
　　“砸两下，你当这是核桃么，砸两下能有用才怪了。”郑灵衣对王扁的无知翻个白眼，她道：“只能回去找我父亲，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哦，那好吧。”王扁见现在没法修炼补缺诀，只得认命。
　　王扁略一思量，想先去掌柜房间看看，能不能寻些有用东西。
　　郑灵衣无事，便跟王扁一道上去。
　　门虚掩着，王扁站在门前，当当当，敲三下门。
　　没一点反应。
　　王扁明知掌柜离开了，可实在心有不甘，傻傻的敲几下门，希望有个声音让他进去。
　　郑灵衣看着王扁傻里傻气的敲门等候，心里暗暗叹气，也不催他。
　　“傻了吧唧的，让师姐见笑了。”王扁转过头，笑笑，有点苦涩。
　　“没有。”郑灵衣心里一酸，不知怎么回答，只得说道。
　　“掌柜，不要怪我乱闯你的屋子。”王扁心道。
　　推门，门开了，也没什么禁制。
　　里头没什么变化，驻颜丹盒子放在屋子中央的桌上。
　　偌大的桌子上只摆了个小盒子，有点孤独。
　　王扁见到盒子，患得患失，心道：“哎，她没收下，也好，毕竟也是仙丹，我拿了说不定日后用得上。”
　　他拿起盒子，打开，空空如也，驻颜丹不见了踪影。
　　“灵衣师姐，你看，盒子空了，她肯定服下驻颜丹了，哈哈。”王扁笑道。
　　“我的傻师弟，送出去一颗仙丹有这么高兴的吗？”她心道：“你怕是不知道像你掌柜那样子的仙人，那会看得上驻颜丹这种鸡肋小玩意儿。”
　　郑灵衣见王扁一脸激动，也不点破，只是点点头。
　　其实郑灵衣想错了，她虽然知道林月厉害，也猜到林月与王扁有些渊源，但还是大大低估了二人关系，林月是王扁的姨妈，亲姨妈。
　　也怪王扁不争气，哪有半点仙家子弟的风采？
　　林月自然服下这丹药，哪怕对她丝毫无益。
　　她当这是她十二年来隐姓埋名的报酬。
　　若问这丹药味道如何？在林月眼里，比一百颗无上神丹来的有味道，来的吃着舒坦。
　　王扁心情大好，四下打量，这屋子精简到了极致，一桌一椅一床，再无别物。
　　王扁本来要找点有用的东西，可这里啥没有。
　　他反而失了一颗驻颜丹，可你看看他的样子，竟然比捡了无上神丹，大道真法，神秘飞剑要高兴哩。
　　少年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