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岂知廖清水短剑固然凝立不动，胡天刃也是愣在当地。霎时间众人均都凝神瞧着二人。只见廖清水冷笑数声，昂然道：“小辈中练到你这般剑法已属不易，今后如勤学苦练，剑法造诣当可更上一层楼，前途自不可限量。我们学武之人当以行侠仗义，扶危济困为本，倘若执迷不悟，那可是自毁前程了。”说罢右臂一甩，手中短剑向几丈外的一株槐树急飞而至，嗖地一声直没至柄，剑柄在树干上兀自摇摆不定。众人惊愕之间，廖清水已与那粉衣少女搀扶着那使刀汉子一步步走远。
　　胡天刃自幼学剑，在师兄弟们眼中更是这一辈中的佼佼者，纵然与师父试剑无数次，哪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一时间只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只得愣在原地，心中转念无数，自知即便再苦练二十年也未必敌得过此人，不禁心灰意赖，一声长叹，剑也不取，转身便跑，马也不骑了。众师兄弟不明所以，纵马急追，只片刻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廖清水与那粉衣少女将那使刀汉子搀扶至私塾里拣了间偏房，那汉子呕了几次血早已晕了过去。与那少女几声问答方知那少女名叫田心兰，年方十四，是江南一叶范铁生自幼收养的孤儿。此次跟随师父范铁生与师叔李杵本拟去辽国大定府探望一位重要之人，途经太原，在悦来客栈打尖住宿，却不料前夜里师父竟不辞而别，而师叔又不知何故与青城派恶徒一路缠斗至此。田心兰自觉武功低微，便是在旁相助也不过是缚手缚脚徒增累赘，只好仗着轻功一路暗暗跟在众人身后见机行事。适才她远远听见此处有座废旧私塾隐隐传来诵读之声，于是抱着一线希望前来寻求帮助，不料正遇着了廖清水这个武学高人。
　　田心兰说话结结巴巴，好在廖清水倒也耐心，一边听她述说，一边小心地解开李杵上衣检视伤口，一瞥眼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李杵前胸后背剑伤无数，幸喜剑伤虽多，却都均是轻伤，并无致命创口，当下从药箱里取了些金疮药，帮李杵逐一包扎。众学子年龄均不大，倒也乖乖地，眼见先生带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回来，也不敢上前打搅，只在池塘边追逐嬉闹。田心兰究是小孩子习性，听得窗外热闹，不时爬上窗头探头观望，不时扭头查看师叔伤势，心里竟片刻不得安宁。
　　廖清水见她好动，冲她笑笑，温和道：“你且出去陪他们玩会儿，伯伯帮你照料师叔罢。”田心兰嘻嘻一笑转身走出，蹦蹦跳跳的与众学子嬉戏玩闹。廖清水笑着摇摇头，口中喃喃道：“毕竟还是孩子。”
　　如此不觉已过数日，这几日里李杵一直昏昏迷迷，偶尔说些梦话，尽是些相思之类的愁苦之言，廖清水也不理会，每日里帮他换完药膏，还如往日授课。这日早间廖清水晨练已毕，正待洗漱授课，刚一回房，李杵已然醒转，见廖清水回房，满脸歉色道：“多承先生相救，若不是先生援手，只怕...”说着咳了数声，续道：“只怕在下已...未敢请教上下，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