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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啸山林,位于黄川洲,月华山岭地界,流云小镇以西三十里。
山林下有一个小村子,这里的人世代打猎维生,民风彪悍。
清晨,山间弥漫着薄雾,有如画卷一般祥和宁静,但很快,茂盛山林里就起了异动!
丛林里,传出了阵阵愤怒的兽吼,伴随着拳脚击打的闷响声,少年怒吼声,丛林鸟禽受惊,扑棱着双翅快速远离这是非之地。
盏茶过后,兽吼停息,整片山林又恢复了寂静。
清晨山路,灌木茅草沾满尘露,很快便被拨开,一个剑眉星目,麦色皮肤的少年缓缓从山路上走下。
一身破旧凌乱,但异常干净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少年眉宇间的朝气,这个少年,正是风莫!
他手里拿着一捆带血的兽皮,和一个根须修长的草药,形状极其不凡,这是他专门为他妹妹风雪夺来的大药!
妹妹风雪,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冬天被发现,那时候她正抱着膝盖,冻晕在了山间道路上。
风莫一看这还得了,便一肩扛着野兽,一手抱着年幼的风雪回了家。
那时候风莫双亲尚还健在,见他抱回了个小女娃,也不由欣喜异常,但两个老人年过古稀,也出不了什么力,只能由风莫照顾了。
有个妹妹加入,也为这个破败的家增添了无限生机,风莫这个做哥哥的从小就立志要做雪儿的榜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儿时的念头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而雪儿从小就患上了体弱多寒的病,风莫总觉得是自己欠妹妹的,是自己没本事寻来更多的大药,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老郎中直言此病根源莫测,寒气由体内发散,实为罕见,且无法治好。
或前往大山深处,寻找大药,长期煎服,可延缓寒疾的发作!
何为大药,百年参,百年苦果,百年份以上药材,皆为大药。
大药难得,千金难买,极度稀有之下,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所以风莫从刚懂事起,就开始独自进山打猎找大药。
但凡有大药的地方,都有凶兽守护。为此,风莫赌上了自己的命,踏沼泽,攀悬崖,有大药存在的地方,都留下了风莫的足迹。
寻药艰辛,风雨无阻,这一来二去,便是十八年。
可大药寻来了,却也只是延缓,而不是治愈。
因为此事,又让风莫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若不再想办法,恐怕妹妹在这寒疾之下,熬不过三年了。
风莫不禁一声叹息,下山步伐也快了少许,快至饭点了,妹妹怕是早就煮好饭等着了。
“小叫花,穷爹妈,外面捡个小野娃,有个病鬼托累家......”,山道上,童谣远远传来,还伴随着轻轻的哭声。
“嗯?”
风莫听到这首歌时,顿时心头一怒,他自然知道歌里唱的是谁。
“这群小杂碎!”
风莫咬牙切齿,火冒三丈,下山速度立马提高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
风莫一声大吼,远远看到一群小屁孩在围着风雪扔石子,还唱着那首歌,自己的妹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低着头小声的啜泣着。
风莫此时岂能不明白,妹妹又被欺负了......
“快跑,野娃子回来了!”
几个小屁孩看到风莫回来了,顿时大呼小叫着,惊恐的逃跑......
“啊——”
风莫心中一痛,气血直冲大脑,直接暴吼一声,几个箭步窜到跑的最慢的一个孩子旁边,飞起一脚直接把那孩子踹出三丈远。
其余小孩子则尖叫着想跑,风莫怒然转身,自己正在气头上,哪能让他们跑了......
风莫两个大步,抓住了一个小孩的衣领,朝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呼了上去。
“啪——”
“呜哇——”
熊孩子后脑勺一痛,顿时放声哭了起来,打哭了一个之后,风莫反身扑倒一个跑得慢的,抬起拳头就要一拳锤上去。
“哥!你别打他,你会打伤他们的......”
雪儿焦急的喊着,风莫也不由闭目,平复着愤怒的心绪,高举的拳头还是没有落下来。
“都给我滚!”
风莫睁眼,一声怒吼,要不是雪儿开口,自己说不定真会打死他们的。
小孩子一哄而散,只听到几个零零散散的声音回荡,“你等着,我去叫我爹来收拾你......”
风莫抄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快步走到妹妹旁边,满面都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雪儿,你没事吧,我已经把他们打跑了。”
雪儿抬起头,细碎凌乱的发丝披在肩上,淡蓝的眼眸泛着泪花,牙齿轻咬着粉色嘴唇,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小小年纪就生得一副倾国面貌,奈何天妒红颜,从小就寒疾缠身,苍白的脸庞让人忍不住心底心慌。
“呜呜,哥......”雪儿一下扑过来抱住抱住风莫。
“没事了没事了......”
风莫眼里泛起凶光,雪儿被欺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心给他们一点教训,可他们都是一群小孩子,风莫又不能下重手。
每次都是打一顿就不了了之,然而这群熊孩子根本不怕,皮的很,根本打不下来。
风莫头疼不已,轻轻地拍打着雪儿的后背,“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饭做好了,我自己出来的,找你回去吃饭......”
“呜,这些人真的很坏,我又什么本事都没有......”
看到妹妹稚嫩面容上的眼泪,风莫袖里的拳头默默的攥紧了。
自从两年前双亲走了之后,两个人孤苦伶仃的,风莫还好说,那强健的身体,镇里那些猎户也都怕着三分。
只是雪儿年幼,还身有寒疾,总是被那些小孩子欺负哭。
“雪儿,没事了,走吧我们回家。”
“嗯嗯,呜......”
“哥哥,我要背......”
雪儿擦了擦眼泪,一脸期待的看着风莫,风莫收起情绪,露出笑容蹲下身子,朝雪儿招了招手。
“上来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背,羞不羞!”
雪儿才不管那么多,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开心,一下子扑到了风莫的背上,风莫都被扑的一个踉跄。
雪儿双臂搂住风莫的脖颈,小脑袋靠在风莫温暖的后背上,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哥哥你真好......”
风莫迈着大步,向村子里走去,随口应了一句,“贫嘴,我什么时候不好......”
时间流逝,风莫背着妹妹快速而行,很快,小村子便映入了眼帘。
小山村不足百户人,房屋错落,东一屋西一房的,而且都是稍显老旧的木屋,没人有钱建更好的土屋,极穷!
这个小山村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黑泥沟的土称,更是名不见经传。
风莫看着这个熟悉的小村子,坚毅的面庞也闪过了一丝烦躁,不再多想,快步走进了这个小村子里。
村里,风莫路过李寡妇门前,李寡妇一盆水突然泼了出来,风莫赶紧脚步一顿,要不是反应快,这水就泼两人身上了。
风莫脸色阴沉,缓缓开口,“李大姐,过分了!”
李寡妇一脸鄙夷,冷嘲热讽的开口了。
“外地来的刁民,让你们白住了这么多年,一点小要求都拒绝,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帅气强壮,我还懒得理你!”
“村里哪个男人不巴结着我?还敢不给老娘好脸色,早晚要你好看!”
风莫无语至极,小忙?一提起来风莫就火大的很,这李寡妇为人相当恶心,不提也罢,风莫加快脚步,这个泼妇可不是好惹的!
满脸横肉的张屠夫看到风莫回来了,顿时笑嘻嘻的打了句招呼。
“二蛋,回来了啊......”
风莫听到了二蛋这两个字,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二蛋可不是父母给他取的小名,而是小时候村里人瞎取的。
原因很简单,就是张屠夫第一个这样叫的,然后叫顺口了,就没改了,一直叫了这么多年......
风莫可不怕他张屠夫,眼神一冷,直接怒吼出声。
“老子有名字,老子叫风莫!你才是二蛋,你全家都是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