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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宴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以乌尔东安排的铜锣舞告终。太后由静嬷嬷扶起身，对着肃宗皇帝道：“让皇后选个好日子，安排这孩子走走场面。”
肃宗皇帝应承了一声，侧首看向历亲王，话里带着半真半假的戏谑：“真是可惜，若是皇弟有了王妃，此事便不需皇后操办了。”
“皇兄是在心疼皇后？”历亲王笑了笑：“皇兄后宫众多佳丽，哪一个不要需要皇后操劳，能者多劳，圣贤的话总没错。”
肃宗皇帝面色一僵。
好一个历亲王，这话里还在嘲讽他妻妾众多。
“既然皇弟知道圣贤，圣贤也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弟还是尽早寻个王妃，有人承欢膝下才是。”
历亲王神情自若道：“我这不就寻出个女儿，为了早早让臣弟尽孝，还请皇后娘娘费心了。”
皇后自知站在这兄弟二人之间实属两难，便也不言语，心中略带苦涩的叹了口气，对着历亲王点了点头。
白夜清安静的听着肃宗皇帝和历亲王暗地里的针锋相对，不是没有心惊肉跳的。
自历亲王开了这个口，她便于历亲王息息相关，历亲王的荣辱，就是她的荣辱。要是历亲王真的触怒了肃宗皇帝，那岂不是要牵连她和白府？
思及此，白夜清抬眸看向历亲王。
历亲王的眼神也恰好落在她的身上，就那么一瞬间，白夜清陡然察觉到历亲王眼中的异样。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和深沉，白夜清看过许多人，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神态，却从未看过历亲王这般心绪——好似沉淀了经久的故事，再也无法说出口的隐忍。
“既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九儿也无话可说，不知皇祖母和历皇叔可否让九儿带着这位新姐妹四处走走呢？”萧韶九走上前，一把攫住了白夜清的手腕。
公孙御眸微眯，手掌渐渐收紧。而历亲王却随意笑道：“去吧，女儿家的琐事也只有女儿家能说道，我可管不了。”
太后见历亲王松了口，便也慈祥的看着萧韶九，带着暗示道：“别太闹腾了，毕竟还有外人。”
萧韶九对着几位行了礼，又深深的看了公孙御一眼，就拉着白夜清朝她的宫殿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萧韶九匆匆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
“你一路上一声不吭，就不怕我对你做什么？”萧韶九甩开了白夜清的手，美眸冷冷的看着她。
白夜清轻轻的整理了一番衣袖，才敛眸道：“公主身份尊贵，定然不会行事出格。”
“行事出格？”萧韶九冷笑：“你认为以我的身份，什么才是出格？哼，杀一个人，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白夜清侧首看了看四周。
这是萧韶九宫殿旁的偏殿，比起主殿，要清冷上许多，而这也是花草繁茂，寂静安谧。
“公主要杀人倒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公主被他人迷惑。”白夜清目光转回萧韶九的面容上。
走了这么些路，萧韶九面色带着薄汗和红晕，在清秋的晌午，她的一身华服也足够让她香汗淋漓。
可是，还有什么是不同寻常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韶九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她的眼神渐渐迷离，望向白夜清的神态也凶狠起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把公孙御喊出来？”萧韶九粗声道。她有些支撑不住了，身子靠在了高大的槐树边上。
“公主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后果？”白夜清见她的模样，不由秀眉紧蹙，言语也犀利不少：“这么做，究竟值得吗？”
“值得？你跟我说值得？”萧韶九低低的笑起来：“白夜清，你可知道，有时候我羡慕你，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面目可憎。你以为我恨你，是恨你夺走了公孙御吗？真是可笑，我堂堂大渭的公主，为何要同你一个卑贱的庶女抢男人？你要听清楚，我不是全然的嫉妒你，我只是觉得你太不知足了！”
“我不知足？”白夜清望着她：“公主觉得我哪里不知足？”
“你有万贯家业，有个能保你衣食无忧的男人，甚至这个男人愿意牺牲前途只为娶你，而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告诉我，你心里有他吗？如果说付出只能换得利用，我为何要让你糟蹋他的真心？”
“九公主，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晓？你和公孙御的交易，你们在大家面前的惺惺作态，还有你，你利用公孙御做了多少事，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萧韶九愤愤道：“此事我没对白明珠说过，也没有对六哥说过，我不是为你保守秘密，我只是不想让公孙御难堪！”
“所以，九公主认为是我辜负了公孙御？”听到这些话，白夜清虽有震惊，但她还是看起来情绪毫无波动，她缓缓对着萧韶九道：“九公主，你身上有秋情，那是沉家的媚香，这香若不解，你很可能有性命之忧，而你，显然是事先知晓的，你把我带到这里，笃定公孙御会跟着过来，所以你要逼我，你也在逼公孙御，是吗？”
“可惜，公孙御不肯出来。”萧韶九翘首望着四周，眸中尽是失望。
“他不肯出来，九公主你道是为何？”
“他一心向着你，你不开口，他自然不会出来！”
“九公主，这一计，可是白明珠教你的？”白夜清平静道：“若他不与你欢好，你便有中毒迹象，你可说是我对你下毒，妄想玷污你的清白。”
“你——”虽然早已设计好，但是萧韶九听到这些露骨的话从白夜清口中说出来，她还是羞赧的闭上了眸。
“九公主，这等伎俩，你可真是穷途末路般的心境。”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辜负公孙御，便是他一腔热情迎我，我却生生浇灭。而与你，你对他何种真情，他又如何对你？难道他不是辜负了你？说白了，你我并无瓜葛，公孙御可以对我泄愤，而九公主你不可以，对你冷酷无情之人是公孙御，并不是我。”白夜清唇角勾起抹讽刺的笑意：“九公主，你可要看清楚，这世上多少真情，只有执迷不悟的人，才会深陷其中，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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