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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虽还没有多晚,但余嘉走的路段是个巷口,人很少。余嘉大学时学过几年跆拳道防身,但大学社团也并非特别专业。
路上遇到一个歹徒,她可能还能周旋一下,要是劫匪身材不太壮硕的话,她或许能打赢。
但面对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细胳膊细腿,又为了保持身材,经常只吃七成饱。
刚才在餐厅,为了给陈诗雨和许逸松制造条件,饭都还没得及吃一口。
眼下挣扎完全是徒劳。
余嘉从小胆子虽然大,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脑子瞬间当机了一下。
绑架?
完了完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完全被拉到车里。
车内视线昏暗,烟味很重,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架着她,蒙着面,完全看不清长相。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右手指甲深陷着肌肤,想用疼痛来转移自己害怕的情绪。
怎么办?要不要先试探一下歹徒的口风?
面包车车门就快要拉上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厉喝。
“你们干什么!”
这个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
席然?
余嘉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可能这么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要出现幻觉,有人来救她,她也不应该听到的是席然的声音。
起码是纪苏寒的。
再不济,也是出餐厅时说要送自己的许逸松才对。
车内响起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后面有个男的骑摩托车在追!”
“不要命的家伙!甩他开!”
余嘉疑惑了,竟然不是幻觉?
纪苏寒不在影视城,所以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救自己。
许逸松……骑摩托车倒是他的作风。
可刚才那个声音,真的不像是他的。
难道,真是席然?
这个认知,让余嘉心情复杂极了。
车上歹徒很快给余嘉嘴上封了脚步,双手也给她绑了起来。
“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有你的苦头吃!”歹徒凶道。
余嘉相比一般的女生胆子确实要大很多。
读小学二年级时,她还在老家读书。
老家门口有一条河,她贪玩,跟着村里的小伙伴一起走前夜横在河床上被大风吹倒的大树。
乐极生悲,就掉到河里。
当时跟她在河边玩的小伙伴,最大的也才读六年级。
全都是些小屁孩,当时看到掉在河里都吓哭了。
但她却很镇定,掉水后一点也没挣扎,人就这么静静的浮在水面看着小伙伴们哭。
最后还是一个大点的姐姐机智些,找了根长树枝把她把她拉了上来。
等到村里的小孩把她爷爷喊来时,她已经成功上岸。
当时就是她的镇定救了她,要是害怕而在水里挣扎,只怕早就溺水,哪里还能一直飘在水面被人用树枝拉上来。
从小到大,她好像天生就对危险特别能保持镇定。
此刻也不例外,害怕归害怕,但整个脑子却是清醒的。
她蜷缩在一边,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眼睛不动声色观察外面景色的变化。
地方开始越来越偏。
“妈的!后面那摩托车还在追。”
“既然他找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车子颠簸几下,似乎路并不好走。
影视城并不是大城市,而只是一个镇,很多小路。
而且,一旦驶离市中心,还有些山脉田地之类。
到了晚上,几乎就没什么人。
似乎是摩托车追上了,面包车忽然一个急刹车。
依着惯性,余嘉身子向前倾去,手被捆住,无法去抓东西控制重心,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座椅。
面包车停后,车门被拉开。
车内之前拽她上车的两个男人下车,原本开车的司机则转过头来盯着她,恶狠狠道,“别乱动!”
余嘉身子不敢乱动,但眼睛却往车窗外看去。
月色和车灯发出的光晕下,外面的人她看不大清楚,但是依稀可以看出身形。
从发型,身高,身材上看,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席然没错。
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心灵便显得有些脆弱。
被绑了这么久,又不能动,腿麻,手也麻。
更主要的,还是内心所受到的摧残和折磨。
车内烟味刺鼻,她真的很讨厌。
车窗外夹杂着打斗声和骂咧声。
余嘉心里很紧张,她现在多想能解开双手的束缚,下车去帮忙。
起码,她还学过一点跆拳道,能有用,不至于去拖后腿。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对她来说仿若静止一般,过得极是缓慢和漫长。
终于世界安静了片刻,紧接开着的车门处,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
逆着光,身上披星戴月。
在余嘉身边看着她的司机男,立即上前再次和他扭打起来。
余嘉趁机跳下车。
她看到席然手里拿了一块砖头,朝司机脑袋上砸去。
一声闷响,司机踉跄一步,似很痛苦的捂着被砸的脑门。
席然到余嘉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低声,“上摩托车!”
此刻,余嘉才看清,他浅蓝色的上衣上满是污渍,甚至还有些暗红色的血迹。
额头,脸颊,嘴角,青一块紫一块,像打着补丁。
往日那张英俊的脸早已不见任何踪影。
不知怎的,一种似曾熟悉的画面迎面扑来。
余嘉咦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忽然产生这种感觉,难道就因为他救了自己?
可……
余嘉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古怪。
他是否……出现的也太过凑巧了。
余嘉坐在摩托车后座,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坐摩托车。
在大城市,摩托车已经被禁,街上只能骑电动车。
她连电动车都很少坐,车水马龙的城市里,穿梭在冰冷的铁盒子四周,总感觉害怕。
马路并不宽,路两边种着杨树。
机车在路上飞快奔驰,像一头正在咆哮怒吼的野兽。
风呼呼的吹在脸上,扬起发丝,汗水被快速蒸发,原本闷热的夜,终于有了凉意。
约莫十分钟后,摩托车停了下来。
此刻两人已经进入市内,路两边的斜坡和田野,变为一排排整齐排列,或高或矮的房子。
昏黄的路灯下,席然上下打量着她。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余嘉此刻心情还未平静,被人绑架心有余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点怪怪的。
她记得读高中时,隔壁班有个男生追她,追了一学期没追到。
然后她被两个女生堵在楼道口,作势要打她。
结果,那个男生恰好出现把她拉走。
当时她不仅不感谢那个男生,反而还觉得是对方特地安排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直到后来,男生因为没追到她觉得丢人转学后,她才从想要打她的女生口中得知。
男生真的只是凑巧经过而已。
此刻的席然,会只是凑巧吗?
“没有,谢谢。”余嘉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她静静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越看,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越是强烈。
特别是这张满是伤的脸。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席然:“如果我说是凑巧,你信吗?”
余嘉没做声。
“不过我并不想骗你,我不是凑巧,我跟着你。”
他如此坦白,余嘉心境更是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六年前你救了我,现在我救了你,所以咱们应该是扯平了。”
余嘉惊愕,六年前?!
她……救了他?
为什么她没有任何印象。
咦,等等……好像,曾经她救过一个被人围殴的小屁孩。
难怪她总觉得他这副被人揍过的面孔有点眼熟。
六年前的事太过久远,不过见义勇为这种事,她几年也做不了几次,所以还有点印象。
“你,你就是那个……小屁孩?”
席然那泛着血丝的嘴角挂着丝丝笑意,“你总算想起来了。”
余嘉直直的盯着席然看。
印象中,那个男生很臭屁,拽拽的,个子,当时好像和自己差不多高。
那会他脸上也带着伤,模样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几年过去,她都没认出来他。
故人相逢,余嘉的惊,变成了喜。
“真的是你?那你既然已经认出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以为你会认出我,只可惜没有。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听我叫你姐姐吗?我那天叫了你姐姐,你好像对我很排斥。”
余嘉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家伙一会叫自己姐姐,一会又称呼自己为余小姐的。
“我不知道其中是这么一回事,我以为你是想……”
撩骚这两个字眼,在他面前余嘉不大好意思说出来。
席然是她当初救过的小屁孩这件事,导致余嘉对席然的看法改变了些。
她不由想,席然后来之所以撩骚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曾经救过他,只不过和自己闹着好玩而已呢?
“你,你说你跟着我,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余嘉试探的问。
席然:“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刚好吃完饭看到你一个人从餐厅出来。路上又黑,怕你出事,就跟了过去。”
浓稠的夜色下,面前的人影模糊了五官,身形高挺,像一尊雕塑。
余嘉不想把人都往坏处想,毕竟入组两月有余,他除了前几天跟自己说了两句撩骚的话以外,并未再作出任何逾越的举动。
“我现在送你回去,还是带你去报警?”
报警……
余嘉思忖,她是个公众人物,现在麻烦的点是席然救了她。网上如今本来就在传她俩的绯闻,若是此事传出去,岂不是更引人遐想。
“我想先回去,报警明天再说。你不用我送我,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先去医院比较好。”
当明星,脸多重要,他现在脸上挂了彩,接下来还有几场戏可怎么办。
余嘉甚至都能想象导演知道席然受伤后那张阴沉的脸。
“你是不是怕我跟你一起回酒店,会让人误会。”
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让余嘉觉得不大好意思。
她哪里好当面承认,半开玩笑的口吻,“也不是,你的脸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我可赔不起。”
席然比她要高大半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时间似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六年前,依旧是这样一副面若桃花的笑脸。
席然:“那你等会,我叫人来送你回去。”
余嘉:“不了不了,我直接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影视城不大,余嘉打完电话,不到十分钟车就来了。
而同时,席然这边也来了一辆车。
余嘉上车前,朝席然挥手,“今天的事,真的谢了。”
席然没作声。
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余嘉却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助理小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到余嘉露在外面的胳膊好几处血痕,赶紧问,“嘉嘉姐,你不是和你朋友一起吃饭去了吗?怎么一个人回来?”
余嘉:“被人绑了。”
小雪大惊失色,“什么?!绑,绑架?!那……”
“恰巧被席然看到,他救我回来的。嘶,你去帮我找点药来,疼死了。”
也是到房间后,她才发现自己右胳膊处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两道细细长长的伤口。
小雪尽管满腹疑惑,但不敢怠慢,立即出去跟她去药店买药。
刚出酒店,碰到迎面走来的陈诗雨和许逸松。
小雪主动上前,担忧的对两人说道,“嘉嘉姐刚才被人绑架了,我去给她买药,你们先去她房间帮我看着一下。”
陈诗雨吓坏了,脸色一白,“绑架?她才和我们分开,怎么一下子就发生这种事。”
许逸松此刻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沉声问,“她人现在怎么样?”
小雪被两人同时发问,也不知该回复谁比较好。
“嘉嘉姐现在在房间,从外表上看,好像没什么事,具体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大清楚。嘉嘉姐还等着擦药,我先走了。”
许逸松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进入酒店。
陈诗雨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电梯里只有许逸松和陈诗雨两人,逼仄的空间,极低的气压蔓延开来。
陈诗雨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身旁那高大的人影,挺鼻薄唇,如墨的眉眼像是镀了一层寒霜。
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管最初那个嚣张暴躁的大男生,还是如今仪表非凡透着点吊儿郎当气息的大画家,他身上的变化,她可以说看在眼里。
可不管再怎么变,始终不变的,便是一提到余嘉的任何事,他那紧张担忧的神色。
一番似有若无的苦涩逐渐涌上心头。
女朋友对他来说,就像衣服一样,随时都可以换。
可余嘉在他心里的地位,却无可替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