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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修？？？？是她知道的那个双修？？？
闻佳音疾步倒退,一直退到贴在墙上，整个人戒备地看着齐云泽,两手摆出了出招的架势。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单论武力她现在是打不过他，但如果想用武力逼她就范那是做梦！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内心这么龌龊。以为占据了齐云泽的身体，她就舍不得动手了吗？
想得美！
禽兽！！！
看着她一脸“你敢动手动脚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表情,齐云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只是想找她一起修炼,顺便可以指导指导，天知道为什么会一时口误说成那两个字。
两个人一起修炼=双修。
这逻辑其实也没毛病对吧。
齐云泽有点头疼，一本正经地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解释了一遍,却见闻佳音看他的眼神更加充满了鄙视。非要解读一下的话，意思大概就是——“编啊，你接着编啊。”、“借口找得再溜也不能掩饰你的卑劣。”、“无耻！”、“下流！”……
他深吸一口气：“随你怎么想,我确实只是想找你一起修炼，顺便跟你讲下今晚的事情。你应该也对那个女人有很多疑问吧？”
闻佳音盯着他，并不回答，眼珠转动,好像正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
齐云泽又说：“进来吧,不然楼下听见动静，还不知道要误会什么。”
以红毛的脑补能力，说不定他听见楼上的声音首先想到的是“战况激烈”,而不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齐云泽说着,敞开房门径自走了进去。
闻佳音觑着他的背影,打量了几眼，见他说的不似作伪，这才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上。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刚才的事就当成一场小误会好了。
……
两人刻意地遗忘了门口的尴尬，面对面席地而坐。
齐云泽的房间连通一个小书房，最初设计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户主临时办公用，现在在他的改造下已经变成了一个私密的小天地。
地上铺了一层草席，闻佳音的目光落在草席上，好像在数上面的纹路。
齐云泽也是一时沉默，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那……”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吧。”
没有任何犹豫的，闻佳音让了一步。
齐云泽想了想，要说的事情比较多，决定按着时间顺序来讲。第一件事，就是今天特事处的邀请。
“我建议，我们一起加入。”
闻佳音对于赵瑶的邀请还在犹豫，听他这么说，不解地问：“为什么？”
纵然赵瑶今天的表现都很和气，特事处背靠政府，又是正儿八经的官方机构，但她还是不□□心。进了一个组织就有一个组织的规矩，闲云野鹤的自由人当惯了，突然给自己套这么一层枷锁，她真的能适应吗？
而且他们俩怀揣着秘密，谁能保证不会被识破？特事处那么大的一个机构，总有厉害的人吧？
这么一想，决定就难以定下。
她的想法齐云泽也清楚，但有些事情仅靠现在的他们俩恐怕难以解决。红裙女人的出现给他敲了一次警钟，这个世界也有人在养邪神，魔修的存在未必比他原来的世界情况乐观，而事情一旦涉及到了魔修，就不是一人之力可以撑住的。
“我做这个决定是因为今晚的那个红裙女人。”他缓缓说道，“她的死和养邪神有关。”
“养邪神？”闻佳音诧异。
齐云泽点头：“是，这是魔修的一种手段。”
“魔修？！”闻佳音更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好像是修□□里的标配，于是惊讶的情绪也就淡了一点。
齐云泽把自己刚才追踪红裙女人后发生的一切从头至尾叙述了一遍，隐去了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部分回忆。说完，闻佳音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
不可能那么巧，唯一的一个魔修只养了这么一只“邪神”，这只“邪神”又恰好在今天遇上了第一个目标——周景澄的运气应该没那么糟糕。
而且她也亲眼看到，红裙女人的腹部膨胀如怀胎六七个月的孕妇，齐云泽说了，那是“邪神”趋于成熟即将破体而出的征兆，如果不是半路遇到他们俩这个意外，也许等吞噬了红毛的精血，它就彻底长成了。现在是因为受到生命威胁，不得不提前丢下宿主逃跑。
这也就意味着，在今天以前，红裙女人已经害过了不少人。
甚至，在这座城市，乃至全国各地，还潜伏着无数像红裙女人这样的“邪神”宿主，遇害的人数还得再扩大数十倍，或者更多。
闻佳音生生打了个寒战。
如果说原先她接触修□□还抱了一种好玩新奇的心态，那么现在，她已经感受到了这个新世界冰山一角下的血腥。
不是修士交流论坛里的其乐融融，也不是齐云泽身体里的这个剑修面对她的刁难时的心平气和，这个世界有杀戮，有死亡，比她想象得更为残酷。
一旦齐云泽描述的那种场景成真，无数的邪神回归原主，使其能力暴涨，那么这个世界会怎样呢？
闻佳音想到了远在家乡的父母。
如果魔修得势，像她父母这样的普通人肯定首当其害。
而且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身边是不是就潜伏着“邪神”宿主，是不是正悄悄地害了一个又一个人。
的确要加入特事处，他们人多势众，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正面对上魔修，有了他们的帮助至少不会孤掌难鸣。借势借势，虽然加入组织也许少了几分自由，却也无形中多了一份倚仗。
闻佳音心思转得飞快，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说，上次袭击我的人会不会也是魔修啊？”
赵瑶给出的推测合情合理，她却只信了三分。可要是代入魔修……小说里不是都这样写吗，魔修行事肆无忌惮，随便袭击个路人也不在话下，全看你倒不倒霉正好撞上，今天的周景澄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哪知齐云泽却摇头：“应该不是，最后那傀儡自爆时虽然有些古怪，可我没有感应到魔修特有的气息。要知道有些修士尽管不入魔道，行事手段却也颇为邪门。”
那好像又没线索了。
闻佳音沉吟着，只能寄希望于特事处，对方辖区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会急于查清楚，他们加入后可以尽量争取一下，一起参与调查。一日不把事情查清楚，她的头顶就一日悬着一把刀，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会致命。
她把心事暂时放下，提起了另一件事。
“除了这个，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齐云泽颔首：“你说。”
“今天赵瑶他们拿出来的那个白色石头，说是可以测定能力的，最后测出来的B、C等级又是什么？”闻佳音挠挠头，觉得这个画风很不修真，“按道理来讲，修行等级不应该是炼气、筑基、金丹之类的吗？”
“一般而言是你说的那样。”齐云泽对此也很疑惑，“以我和你现在的修为来看，B级对应的应该是炼气后期，C级是炼气中期，以此类推大概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用字母等级来划分，这我也不知道。”
他提了一个可能性：“也许是特事处作为一个官方机构，为了便于管理等缘故才如此标识。”
这样好像说得通。
闻佳音若有所思地点头，她记得论坛里其他人灌水聊天，所用的还是正常的境界名词。
ABCD听起来像是超能力世界，完全没有修□□仙风道骨的潇洒飘逸感。
……
聊完正事，闻佳音在齐云泽的指点下摆出了“双修”的姿势。
此双修非彼双修。
但想到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闻佳音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动作僵硬地任由齐云泽执起自己的手。
他们俩面对面盘腿而坐，手掌相抵，有点像是武侠剧里传功的姿势。
闻佳音看着看着忍不住好笑，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特别中二，身体不由笑得抖了一下，旋即听见齐云泽一声冷斥：“凝神！”
闻佳音瞬间坐直身体，闭上眼，凝神静气。
除了第一次齐云泽带着她修行，说是给她灌顶后，她这三些天都是一个人在摸索。还好身体里的那股“气”比较听话，不需要废太大功夫就能自己沿着曾经齐云泽牵引过的路线运转。但即便这样，在顺风顺水地过了两天后，她也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瓶颈，一道隐隐约约的桎梏拦在了她面前，不让她继续前进。
因此对于齐云泽说要指导她修行的事，她虽然略有怀疑，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毕竟对方如果有害她的心，早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做到了。而且她也没想过害他，她之前只是……
纷乱的思绪一点点平复，闻佳音进入了入定状态。
感受到她心绪的平静，齐云泽调动起自己体内的灵力，通过两人相触的手掌，将灵力引导入她的体内，轻柔而缓慢地替她梳理那些杂乱无章却又顽固倔强的灵力。
那些细微之处的灵力在他的指引下汇集起来，然后流入主干，与经脉中原有的灵力混合，在循环周天内开始一遍遍往复。
渐渐的，经脉里的灵力从小溪似的宽度逐步有了小河大小，循环速度也愈发快速，一次次地冲刷、开拓，终于，一道像是幻觉的“咔嚓”声在闻佳音脑海中响起。
这道声音很玄妙，听不见它到底来自何处，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发出的，更不明白它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自己心理错觉。
她只感觉到，这两日来阻碍着她的某种桎梏忽然碎裂了。
一股新的力量充盈着她的身体。闻佳音感受到了自己的灵力比原先变得更加汹涌澎湃，顺着运转周天足足循环了数百次，才逐渐平缓，开始朝着一些还没开拓的脉络进攻。
这就不需要再有人引领了。
齐云泽收回手，睁开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闻佳音也睁开了眼。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打量。手还是原来的手，血肉做成，骨骼为支撑，但她能感觉到，她现在如果一拳打出去，像电视里的特效一样，一拳把人揍飞个七八米绝对不是问题。
而且好像不是灯光的原因，她的肌肤也比原先更加晶莹了几分，看起来的质感就和常人有些许差别。硬要做个比喻的话，大概是和普通人站在一起，有点像她一个人开了美颜。
“照你刚才说的，我现在应该算炼气后期了吗？”
齐云泽点了点头：“是，你的天赋不错，修炼速度也挺快。”
从闻佳音有意识地接触修炼起，到现在也才不过三天。尽管其中有着他放过的那道剑符的前因，又有他后来浪费自己的灵力几番替她梳理引导的后因，但这样的天赋即便放他原来的世界也称得上一句不错。
闻佳音学过武，长达八年的跆拳道生涯，再加上闲暇时间练过的其他一些武术，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的好，这就是她最好的资本。
齐云泽想着，心底暗暗叹气。
单以天赋论，他现在的身体比以前要逊色不少。从前江山剑宗的师祖和掌门夸他惊才绝艳，天资是千万人中无一，现在在他记忆复苏，有意识地滋养之下，天赋也才只是尚可的程度。落差之大，纵道心坚定，也有少许郁闷。
幸好，他并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依赖天赋。
他目光跟随按耐不住站起来活动胳膊和腿的闻佳音，看她手上比划着简单的招式，忽然对从前的齐云泽有了一点恼意。
本来，当初青梅竹马的两人是要一起去学跆拳道的。
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家有余资，万一招人惦记，学点本事总不会吃亏。双方父母一合计，就这么定了，联系好了教练，准备把人送去的前一天，年纪小小的闻佳音忽然福至心灵，抓着同样小小的齐云泽问：“要是你学会功夫了，以后我们吵架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从前的齐云泽对闻佳音几乎是无条件宠溺，听她这么问，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当即做下决定：“那我就不学了，你去学，你学会了可以欺负我，这样我想反抗也打不过你了。”
小萝卜丁的年纪就有这么高的情商，难怪从小就绑定了女朋友，但他怎么就不能想一想以后呢？
齐云泽想，要是从前的齐云泽知道会有今天，回到过去他会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要是和闻佳音一样习武多年，至少身体天赋会再好上几分吧？
回忆起前尘后，他重拾修行可是花了不少力气，如果身体条件更好一些，也许能更省力。
现在差别就更大了，他花了近一个月才达到炼气后期，而闻佳音只用了三天。
如果这个速度继续保持，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把他甩开，他再想指导她也没有那么容易了，说不定反而成为被指导的那一个。
鼠目寸光，肤浅短视。
他在心底默默地评价道。
至于对象？
当然是那个以普通人身份活了二十年的齐云泽！
……
闻佳音打完了一套太极，捂嘴打了个哈欠。
墙上挂着头，时针已经指向了“4”。
她揉揉眼睛，问齐云泽：“还有事吗？没有我回去睡觉了。”
虽然开始修行，她的作息还是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差别，该睡时睡，不怎么熬夜，健康规律得像个养生的中老年人。
“再等等。”齐云泽说，“我教你一个收敛气息的方法。”
一晚上的功夫就从炼气中期到了炼气后期，让赵瑶他们看见，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想法来。按闻佳音的“证词”来看，他们是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从普通人修炼到炼气期，这还算不太夸张，但如果他们知道了闻佳音的进阶速度，恐怕态度就不一样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不希望闻佳音在这个世界的修士面前太过扎眼，这或许没有什么依据，但直觉未必就不准。修士夺气运，逆天命，有时候的预感往往代表了一些真相。
收敛气息遮掩一下，不把自己的真实水平外露，这也是不论哪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修士所行之道。
虽然齐云泽从前没这么干过，但耳闻目睹，该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闻佳音没什么意见，又坐了回去。
等到齐云泽把《敛息术》打印下来给她，她才哈欠连天地往外面走。
也许是盘腿坐得久了，地上的拖鞋又摆放地不够整齐，快走到小书房门口时，闻佳音忽然被鞋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步，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边上侧去。
齐云泽在她身后看到，立刻疾走两步，伸出手去扶她。
一双柔荑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齐云泽闻到了一阵幽幽的香气，香味淡雅并不浓郁，却让人不由得遐想连篇。他低头看去，闻佳音的一头黑发柔顺地从肩后滑落，露出白皙的后颈。香味正是从头发上传来。
有几缕头发格外的促狭，竟然顺着睡裙的领口一路滑进了裙内。
齐云泽下意识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像触了电一般慌忙侧头。而想到紧接着眼前这具柔软的身体将要跌入他的怀中，他的心跳似乎也快了一拍……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论是闻佳音的动作，还是齐云泽的胡思乱想，都只发生在上一秒。下一秒，闻佳音撑着这双扶住她的手，稳稳地一个空翻，然后顺手把齐云泽放翻在地。
“……”
齐云泽没有反抗，没有挣扎，静静地半躺在地。
他的目光落在闻佳音脸上，眼里似乎闪过了很多种情绪，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个意外！我真的是顺手，刚才的位置和角度真的太好了……”闻佳音放完人才意识到自己做得太顺手了，但是气氛尴尬得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把拉起齐云泽，一边讪笑道歉一边往门外退。
不用他说话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像足了恩将仇报。
“那个，我先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转身，关门。
溜之大吉。
齐云泽看着紧闭的房门，沉默半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
房里只剩下了齐云泽。
他走出去把房门锁上，又再次走回小书房，盘腿坐下，闭眼凝神。
一开始心有些静不下来，先是想到红裙女人与养邪神，后来又想到了赵瑶和她背后的特事处，再后来是穿着睡衣的闻佳音，以及记忆中的种种亲密场景……
他默念起《清心咒》，念到第五遍，总算静心。
流云剑不堪其扰，从他紫府中钻出来，凌空转悠了一圈，最后乖乖在他身边停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护卫着他。
齐云泽开始入定修炼。
他前几天为了救闻佳音伤了自己元气，还要费力替她梳理灵力，今天晚上又与红裙女人交了一回手，再不好好处理一下，只怕要留下后患。
只是当灵力运转到最后一个周天时，他忽然浑身一震，气血翻涌，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流云剑在一旁惊得弹了起来。
“我主你咋啦？”
齐云泽没精力搭理他，他努力平复着翻腾的灵力，心中灵光一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顾流云剑的呼喊，心神沉入识海。
眼前似乎掠过了诸多光影，他全然不加理睬，静静地抬眸望去，在正前方的位置，黑暗笼罩之下，一个与他相似的男人正在逐渐成形。
最终，黑暗褪去。
那人睁开眼，一模一样的脸上笑容如同春风般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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