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老子的第一次啊!

　　李红日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一个叫做林超云的中年男人收养。林超云，是个杀手，杀手代号银翼，擅长远距离狙击暗杀。银翼这个代号，在华夏杀手圈子，可是大名鼎鼎。据数据统计，林超云自出道以来，一共执行过大大小小两百三十一次暗杀任务，开了两百三十一枪，爆了两百三十一颗脑袋，任务成功率，百分之百。
　　第两百三十二次任务，林超云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银翼这个代号，从此在华夏杀手圈子，再无人问津。
　　天海市，旧城区，一栋上了年头的三层居民楼，三楼，李红日全身上下仅仅穿着一条白色裤头在房间里晃悠，打开冰箱，冰箱里面满满都是罐装啤酒，咔——李红日躺到沙发上，喝着冰镇啤酒，享受着从窗外撒进来的早上九点的阳光，“一个字，爽！”
　　距离林超云执行第两百三十二次暗杀任务一去不返，已经过去整整一年。
　　“看来，大叔是真的嗝屁了啊。”
　　李红日黯然。
　　砰砰砰——
　　敲门声。
　　“谁啊？”
　　李红日一边喊，一边起身开门，打开门，门外站了一个身高一七五左右，穿白色衬衣，黑色外套，黑色长裤，黑色皮鞋，长发及腰，不施粉黛的女孩子，她面容有些憔悴，双眼黯淡无光，嘴唇没有血色，但是！看那精致古典的动人五官，看那曼妙有致的身材曲线，这姑娘，是个美女，堪称极品，李红日眼前一亮。
　　“你是？”
　　“夏浅雪。”
　　夏浅雪？我认识吗？难不成是我哪天喝多了，一不小心勾搭的？我怎么勾搭的啊，是亲了她的嘴唇，摸了她的胸脯，还是把她给推倒了？还是说，我的帅气已经覆盖了方圆一百公里，所以，美女都主动上门投怀送抱了不成，嗯，倒是有这个可能。
　　“找我有事？”
　　“你现在租住的房子，是属于我爷爷的，前些天我爷爷去世了，现在我想要把房子收回来。”
　　李红日想起了老人，夏正国，挺和蔼的一个老人。
　　以前，李红日经常陪着夏正国遛弯啊，下象棋啊，逛菜市场来的，一老一少关系处得十分融洽，李红日忽然记起当初夏正国半开玩笑时说过，要把自己的孙女介绍给他当女朋友，奇怪，当时我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来着？
　　“这样啊。”
　　李红日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夏老爷子身体不是挺硬朗的么，怎么突然就······”
　　“突发脑溢血。”
　　李红日叹气。
　　“节哀顺变。”
　　“谢谢。”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嗯。”
　　夏浅雪转身离开，只是，忽然她身上一软，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摔下楼梯的时候，李红日眼疾手快，一步向前，右手一把揽过夏浅雪纤细的腰肢，左手绕过夏浅雪胸前托住了她的后背，温玉入怀，有股淡淡的清雅芳香。
　　“你很虚弱，我扶你进屋休息一下，算了，你连站都站不稳，我还是抱你进去吧。”
　　李红日二话不说将夏浅雪抱起，进了房间，李红日将夏浅雪放在沙发上。夏浅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夏老爷子的后事，只怕是让她累坏了吧。李红日回到卧室打算拿条毯子给夏浅雪盖上，看见衣柜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慨。
　　“额，我这是被看光了啊，我是不是得看回来？要不总感觉有点吃亏啊。”
　　“反正美女已经睡着了，大不了我脱她衣服的时候轻点呗，嘿嘿嘿。”
　　李红日笑得有点贱，有点邪恶。
　　······
　　华夏银行自动取款机前，李红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账户余额，如遭五雷轰顶，三十八块五毛九分，李红日两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一样的难以置信，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明明前两天卡上余额货真价实还有两千万的，谁能告诉我，我的两千万跑哪去了！
　　李红日感到世界末日到来般的无尽绝望。
　　网吧，李红日打开了一个黑色网页，一个专属于杀手的网页，登陆林超云的账户，键入密码。李红日迅速打开收件箱：杀手代号，银翼，所接任务逾期一年未达成，判定任务失败，系统自动扣除十倍任务赏金赔偿，合计，两千万华夏币。
　　李红日欲哭无泪。
　　系统，你这么对我，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
　　高楼，天台，大风，夜色。
　　李红日将狙击枪摆好位置，十字瞄准镜锁定下面仅有几盏破旧路灯照明的昏暗街道，静静等待着目标人物的出现。目标人物，姓名不详，男，七十岁左右，右手断臂，穿黑色唐装，任务赏金，五万。李红日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出五万买一个残疾老头的性命，但是，杀手，从来只管完成任务，“唉，老人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是个杀手。”
　　“而且，我现在没钱了。”
　　林超云收养李红日之后，便将自己的枪法传给了李红日。
　　只不过，虽说入了行，李红日却还没有单独做过任务，原来只是跟在林超云身边，看着林超云朝目标人物的脑袋开枪，爆头，撤退，收钱。所以，这次暗杀一个残疾老头，千真万确是李红日的第一次，第一次啊，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小紧张呢。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根据任务情报，目标人物即将出现。
　　昏暗街道上，破旧路灯忽明忽暗，一道被灯光拉长的影子首先出现。
　　十字瞄准镜中，慢慢走进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唐装，右手断臂的老人，正是目标人物无疑，李红日深呼吸，将十字瞄准镜准星对准老人的眉心，老人有着一张遍布皱纹异常沧桑的脸，三百米的距离，李红日锁定了老人，心跳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平静下来。
　　也正是扣下扳机的前一秒，李红日透过十字瞄准镜清楚的看到，那个老人，竟然抬起头，看向藏身于高楼天台的自己，那一秒，老人的双眼，无比明亮而锋利，怎么可能？我被发现了？
　　嘭——
　　李红日扣下扳机。
　　子弹脱膛而出，超音速飞行。
　　等等！人呢？
　　李红日双眼瞳孔放大，就在自己扣下扳机的那一秒，十字瞄准镜中的老人，消失了，凭空消失了，李红日直感觉脊背发凉，是我眼花了还是撞邪了？出膛的子弹失去目标，射击在水泥地面。
　　李红日移动手里的狙击枪，透过十字瞄准镜四处查看，完全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李红日不禁心底发怵，老子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不科学啊，这这这，难不成老子刚刚，真的是射了只鬼？
　　嗒嗒嗒——
　　脚步声。
　　从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李红日浑身一抖，迅速掏出腰间的手枪，紧接着一个侧翻，躲到一堆板砖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头，看清楚了此时此刻出现在高楼天台的那人，赫然就是那个老人，那个右手断臂，身穿黑色唐装的老人。
　　李红日傻了！
　　尼玛，他他他，他刚刚不是还在街上么，这这这，这怎么就跑天台上来了。
　　这老头，究竟是人是鬼啊！
　　老人站着不动，在盯着李红日看，面无表情，双眼眼神无悲无喜，平静到极致，冷漠到极致，他明明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怎么办？
　　我现在是开枪呢？还是跑路呢？
　　李红日纠结。
　　开枪？刚刚远距离的狙杀都没成功，现在更没机会吧。跑路？这老头简直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活生生像是瞬间移动啊，我跑得过他么。
　　老人忽然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年轻人，你要杀我？”
　　李红日不寒而栗，想了想，开口说道：“我是个杀手。”
　　老人沉默，天台陷入安静，气氛诡谲。
　　“现在呢？还打算杀我吗？”
　　“······”
　　李红日尴尬，说的像我打算杀就能杀得死你一样。
　　“年轻人，出来吧，朝我开枪，杀我。”
　　“······”
　　李红日无语，这老头怕是有病吧，所以，是一只神经病鬼？
　　不过，杀手，以完成暗杀任务为天职。
　　更何况，这是老子的第一次啊！
　　李红日转身，单膝跪地，左手托着右手，右手食指扣下扳机，砰砰砰，精准的三连发，目标是老人的头，老人的心脏，老人的肝脏。
　　但见老人依旧纹丝不动，只是，子弹呢？
　　那三颗子弹呢？
　　那三颗此时此刻明明应该射穿老人的头，老人的心脏，老人的肝脏的子弹呢？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安然无恙，李红日生无可恋，感到无比郁闷，第一次啊，老子的第一次啊，老子的第一次暗杀任务啊，是谁告诉我这世上没有鬼的，苍天啊，大地啊，如来佛祖观世音啊，求求你们，收了这个妖孽吧，我区区一个凡人，鬼这种玩意，我是真的消受不起啊。
　　李红日从那堆板砖后面走出来，收起了枪，抬眼，看着老人，满脸委屈。
　　“老爷子，你实话实说吧，我挺得住，告诉我，你究竟是人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