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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一生挚爱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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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凌羽吞吞口水,难怪母妃会突然把他绑着塞进柜子里,而如贵妃会这么来跟他说,定是知道他从柜子里看到了她,如果不是这样,她又岂会知道他的存在?
  
      如贵妃抬手摸摸那孩子的脸颊,泪眼朦胧,万般愧疚:“都是我太软弱,没能站出来去向皇上禀报此事,我真的斗不过那些女人,她们太可怕了,好几次见她们将人杀害扔到火场水井,羽儿,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
  
      “与你无关,以父皇盲目保护太子的性子,你若去说了,非但救不了我们,还会遭人记恨,这点我早看清了,所以即使有诸多证据,也没拿出来过,此事乃曹贵妃所做,但她巧妙的让知情人误以为是当年的皇后,真告到父皇那里去,他只会以大局为重,依然保护大哥,而且若非那根母妃的发簪,我至今还蒙在鼓里,贵妃娘娘,那些人几乎都被儿臣给除去了,您也不必再自责,儿臣不会怪您。”
  
      握住妇人的手,眼含笑意,他还得谢谢她提前通知了母妃,才让他有机会活下来报仇雪恨。
  
      如贵妃摸向那棺椁,无比自嘲:“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是非不分,有眼无珠,间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恨他入骨,却也……呵呵,羽儿,你母妃本不让我跟你说这些的,她不想你去为她报仇,不愿意你去记恨你的父皇,若非事态紧急,都不会让你藏在屋中,我也不希望你的心里充满仇恨,不过听皇后设计陷害云妃一事被提及,而想着那些参与过的人都一个个倒下,我想你是无法忘记那事,所以才跟你说说。”
  
      “不共戴天,怎可能忘记?”
  
      “呵呵,云妃有你这么个出色的儿子,我都羡慕,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你因误会来记恨我,虽然我自己不在意,但你能那般对佑儿,说明你们兄弟关系很好,莫要有嫌隙,全当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们兄弟二人要互相扶持下去。”云妃姐姐,如今你真的可以瞑目了,羽儿已长大成人,更娶了个心仪的王妃,以他的能力,这个世上再也没人能伤害到他。
  
      虽然我不懂那些朝政大事,可从今以后,佑儿敢欺负他,我就是死也会帮着你的儿子的。
  
      端木凌羽弯腰至礼:“阿佑并没您想的那么愚钝,他只是为了保护您故意荒废了自己的能力,如今有岳父大人亲自教导,我也会监督着他成为一个好皇帝,定能挑起这个国家。”
  
      如贵妃吸吸鼻子,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连连点头,佑儿的确聪明,她早就知道了,是她不好,只想着怎么保命,却不知只要是流着皇家的血液,又怎能不被忌惮?几句话就让他被幽禁十年,当时想着能活下去就好,果然,佑儿刚做点大事,皇后就要杀她,定远王妃说的那些她都信,可皇上不信。
  
      多么心寒?她爱他几十年,儿子差点死了,他却去包庇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天牢内,昏暗腌臜,腐烂味刺鼻,但男人却像身处瑶池仙境般,唇边笑意深深,步伐轻盈,到了最为华丽的一间时,却步,凤眼玩味看去。
  
      皇后已经全无往日端庄贵重,一身白色囚衣,披头散发,没了浓厚的脂粉掩盖,即苍老又狼狈,而跪在她面前的男人更是脏乱不堪,乱糟糟的头顶带有几根稻草,身上多出血痕,可见早被用过大刑,本是不到四十,却一夜灰白了头。
  
      察觉到什么,端木宇飞转过身,立刻站起,冲过去抓着粗壮木柱讨饶:“三弟,二哥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我知道你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可是咱们毕竟都是父皇的儿子,这样,贬为庶民好不好?呜呜呜三弟求你了呜呜呜。”痛哭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砰砰砰!’着实响亮。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扶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并未露出丁点怯懦,甚至轻哼着笑了一下,抬起眼睑,鄙夷地看着那高高在上、身躯修长的男人:“不是都定下死罪了吗?你还来干嘛?瞧瞧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污秽,而定远王一身华服,太格格不入了,莫要脏了你的眼和身子,走吧。”
  
      端木凌羽冷笑:“你倒是聪明,为了这一天,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皇后娘娘,你的确精明,可惜二哥太不长脸了,其实就算没有他指证,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住进来。”
  
      “哈哈哈,就凭你?”
  
      “就凭我,纸焉能包住火?其实我早就知道母妃是死于你之手。”
  
      皇后继续哧哼。
  
      “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前皇后所做,直到一根属于我母妃的簪子出现在某个妇人头上,那是她丈夫在欺辱我母妃时自她头上取下的,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大哥刚倒下不久吧?”
  
      妇人怔住了,惊骇地望去,不敢相信此人的城府竟这般深沉,明知道是她所为,还左一个母后,右一个母后,如今想想他以前表现出的孝顺,不由背脊发寒。
  
      “大哥会倒下,多半都是你的功劳,因为我真的以为就是前皇后所为,你也该感谢我,若非我,二哥哪能当这些年的太子殿下?而你,又如何统率后宫?至于我今天为何会来,绝非刻意来看笑话。”不想再废话,抬起手,食指动动,邪笑:“废皇后与废太子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互撞而死。”
  
      撂下话,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端木宇飞慌了,抓着牢门嘶声大喊:“不要,三弟,求求你,呜呜呜绕过我,我发誓绝不会……放开我,呜呜呜母后救我。”
  
      没有给他继续喊下去的机会,欧阳释与几个红衣兄弟将他们挨个抓起来,一手一个后脑,不容抵抗。
  
      皇后倒吸冷气,她知道自己是死罪,但好歹也是位皇后,不至于立刻被处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娘家人不会不想法来救她的,可不管她怎么挣扎,箍住她后脑的大手都纹丝不动,怒吼道:“端木凌羽,你会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样不得……”
  
      “砰!”
  
      一声巨响,二人额骨陷进颅内,所有的谩骂戛然而止。
  
      端木凌羽直接回了王府,但没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而是带着残酷笑容进了书房。
  
      与此同时,上官离也匆匆忙忙进了扶云居,拉着上官楚楚喘息道:“女儿,不好了,前皇后跟前太子惨死天牢,听狱卒说,羽儿去过,还有一件事,就是葬下的尸体并非真的先皇,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先皇是假死,后被掉包,如今还活着,羽儿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你快想想他能把人藏哪里去?不能让他这么干,杀了自己的亲爹,他以后心里怎能痛快?”
  
      上官楚楚手中的茶杯滚落入地,安抚道:“爹,你先回去,这事您管不了,我会阻止他的。”苍白着脸飞奔向北院,找过书房,找过天雪阁,还有后面所有的大小院落,白三叔明明说他回来了啊,可人呢?
  
      端木凌羽,你的疯劲特么还没过吗?非要双手沾满自己亲人的鲜血才肯罢休?冲到芍药园时,望着那俩守门人咆哮:“走开!”提着裙摆搜寻半天也没见到人。
  
      怎么办?她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好不容易心里有了点阳光,她不允许端木合锟的血再给掩盖了去,往后的人生,她只要他每天都活在光明中,没有仇恨,没有自责,没有懊悔。
  
      可是他在哪里?王府就这么大,几乎都找遍了,无力的站在园内云妃灵位前,母妃,您告诉我,他在哪儿?
  
      等等,缓缓站起,思虑了下,继续狂奔,到了书房后,直接去抓那个翡翠玉盘,当初就是试图碰这个才被他一掌打开的,不觉得这东西能比他自己的作品还重要,果然,拿不起来,欣喜的转动。
  
      ‘吱吱吱!’
  
      紧贴墙壁的书柜开始向两边移动,小心翼翼靠近,深怕会触碰到什么机关,直到密道后那玉石堆砌的地板出现眼前才惊呼出声,天,好大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人也果然在里面。
  
      雕刻龙纹的宝椅上,一身亵衣的白发老人安详沉睡,并没异样。
  
      正在小几旁把玩茶杯的端木凌羽看都没看,面无表情将手指放到茶杯里一点,扭头便把水渍向老人弹去:“你不会以为我要亲手杀了他吧?”
  
      见端木合锟皱眉,上官楚楚故作不懂的伸展腰身走过去:“你这王府比我想象中复杂太多了,那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是吗?那为何看到他不惊讶?”男人宠溺的伸手在其侧脑弹了一记。
  
      “啧,疼!”揉揉发疼的地方,转身对上老人那诧异的目光,意思意思的点点头:“您醒啦?”她要是他,还不如死了呢,如今这西秦早变天了。
  
      端木合锟坐起身打量四周,直到视线定格在端木凌羽身上才暴怒:“是你泼的朕?你俩放肆,见到朕竟敢不行大礼!”
  
      某女在恋人对面落座,双手托腮:“你要算账就尽情的算吧,我就看着不说话。”除了要痛下杀手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阻止,不过看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差,应该不至于到那一步,就说嘛,他已经彻底改变了。
  
      端木凌羽看看老人,不置可否,将手指在帕子上擦擦。
  
      “你……你这个逆子,你想干嘛?”老人见他态度狂妄,‘噌’的一下站起,扬手就要打下,可惜半途就被不孝子给抓住了,奋力挣挣,却徒劳无功,横眉竖目:“端木凌羽,你想造反吗?”
  
      “造反?”男人嫌弃的将人给推进椅中,嗤笑:“父皇,您还不知道吧?如今的西秦已经变天了,而你端木合锟也早已成功入皇陵,六弟仁德,昨日已完成登基大典。”
  
      “你说什么?”端木合锟抓紧椅子扶手,脸色铁青:“朕活得好好的,入什么皇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端木凌羽居然敢跟他动手,还如此目中无人,还有这龙椅宫殿,他这是活腻了吗?
  
      对于老人的愤慨,端木凌羽似乎并不在意:“父皇,你浑浑噩噩数月,如今一觉醒来却生龙活虎,当真不疑惑?”
  
      是啊,那些虚弱无力全然消失,难道……:“你这个畜牲,竟敢给朕下药?”
  
      “畜牲啊……”俊脸上的笑意倏然被寒意取代,走到老人跟前,低下身子问:“比起你,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
  
      “呵,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母妃是被人活活害死的,而且还是死于奸淫,你若真不知,又哪里不肯让她的牌位入端木家宗祠?你会不知我自小终日被其他皇子凌辱?那个时候你选择视而不见,后面还屡次弃我于不顾,不就是怕这西秦再次改了姓氏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儿子,又与其他皇子一视同仁,呵呵,定远王,寓意安定远方,父皇,你为何如此偏心?”
  
      端木合锟瘫下,先是看看那孽畜,再看看漠不关心的上官楚楚,他们能把他弄到此处,说明外面真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深吸口气:“那又如何?有什么比江山社稷不稳更为重要?朕身为天子,自然要先为天下着想,端木凌羽,朕很想知道,你想干嘛,杀了朕?你敢吗?”
  
      上官楚楚轻叹,幸好那家伙已经走上正道,否则就端木合锟这句话就足以激怒他。
  
      “你认为我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给你这个皇帝下药,造成假死,偷天换日,如今躺在皇陵的乃一死囚,对,我是不准备杀你,并非不敢,而是不想脏了这双手。”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看看,后背到身后继续说:“但你也不可再存活于世,否则这江山迟早毁于一旦。”
  
      “你混账,朕自登基以来,何时令西秦陷入过危机?”
  
      上官楚楚见他到此时还执迷不悟就叹道:“两国联姻了才知道,危机一,贪官污吏当道,却优柔寡断思前想后不肯清除,危机二,不懂得调和皇子们之间的纷争,危机三,是非不分惹起民愤,危机四,父皇,当日我们只说了其一,其二是回程的路上碰到了杀手和太子等人的暗卫,险些丧命,更死伤无数,那些训鹰人是去帮你办事的,结果死了三个,还有你万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杀害李达他们两家,皇后是想杀我们,你觉得我父亲能不心寒吗?”
  
      端木合锟阴冷的将视线迎去:“所以上官离也反了?”
  
      “这都是你给逼的,端木宇飞无才无德,视百姓如蝼蚁草芥,一股脑就想着怎么当天子,你还不知道吧?为何你病重那么久却无人去看你,不是大伙不想去,而是端木宇飞派人团团包围了朝阳殿,我父亲若不是拿着打皇鞭,恐怕你连他都见不到,没有木神医保你,你早死在端木宇飞的刀下了。”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老头儿。
  
      “你们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某女不可思议的笑笑:“他都死了,有什么好挑拨的?”
  
      端木合锟瞬间红了眼,大力抓住端木凌羽的衣袖:“你杀了他们?”
  
      “呵呵,小胖子,你看他,到现在还觉得他们不该死。”末了冷冽嗤笑,抽回袖子,淡漠俯视:“皇后派人那般侮辱我母妃,我又岂会放任她苟活?还有端木宇飞,大大小小暗杀了我与六弟多少次?本来还想与你好好商谈,现在看来纯属浪费口舌,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度晚年吧,永远都别想踏出一步,我们走。”
  
      上官楚楚失望长叹,看向那老人,说了那么多,他依旧面带凶光,毫无愧疚,也罢,劝不听就不劝,反正他就算真的答应出去后不会乱说,大伙也不敢相信,再者这个宫殿不比朝阳殿差,派一些人来伺候着,已是对他最大的让步,阿佑刚上位,经不起动荡。
  
      “父皇,虽然你从未真的在意过凌羽,没给予半分父爱,也不介意皇后他们来杀我,但你始终都是凌羽的父亲,如今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全天下都以为你已经病故,阿佑继承皇位,别问为什么会这样,总之端木宇飞和皇后已经死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端木宇飞勾结莫月国要置凌羽于死地,端木安亲自带兵围困我们,最终惨死当场,端木宏暂且被幽禁府邸,直到他不再扬言报仇,阿佑会放他出来的。”
  
      端木合锟不再闹腾,面色冷冽,不言不语。
  
      “不是要软禁你,而是大伙为了走到这一步牺牲了太多太多,经不起折腾了,若真为西秦国着想,就安心住下,回头我派专人来伺候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除了出去,什么都能满足你。”若非凌羽真流着他的血,她看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你们这么做是会遭天谴的。”
  
      上官楚楚突然沉下脸,不再理会,大步跟上端木凌羽,此人简直冥顽不灵,也不想他一个老头儿出去了谁人给他养老?这里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还想怎样?平时一口一个为国为民,如今阿佑已登基,还不肯消停,要真会遭天谴就来吧,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会怕天谴?
  
      见过偏心的父母,没见过这样的。
  
      等石门落下,端木合锟才一脚踹向桌案,随着一阵阵巨响,心也逐渐平复,憎恨地环视四周,好你个端木凌羽,竟敢私建宫殿,还有龙椅,以前就说过,此人心术不正,他怎么就答应了这桩婚事?到最后一个个众叛亲离,连上官离都与这逆子同流合污。
  
      死了,呵呵,他活得好好的,死哪儿去了?端木凌羽,你可真行,小小年纪竟有这逆天本领,还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果真小看他了。
  
      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良心不安,你们两个畜牲,最好祈祷朕真的永远出不去。这次的出口居然是芍药园,满园奇花异草衬托着那大片绿油油的芍药,芬芳四溢,彩蝶翩翩。
  
      想起现代别墅中那些老妈种植的芍药花,好生怀念,不知不觉都穿越到古代一年多了,记得刚穿越来那会,她还坚定的以为自己喜欢男人,更知道世上有个心狠手毒的三王爷,转眼一年多过去,那个风姿卓越的男人已牵着她的手游走王府各处,世事难料。
  
      端木凌羽见她一直不说话,便以为她在想老头子的事:“以后就由你来为他打点吧,尽量别亏待,若哪日江山稳固,六弟也民心所向了,再和他谈谈,兴许能扭转观念,总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
  
      意外于他这个想法:“你不恨他了?”
  
      “呵呵,大仇已报,便不想再去过多计较,更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像咱们这般温馨美满,你知道吗?若今日你没去,兴许我真会杀了他,替母妃讨回公道,可是看到你满头大汗还故作轻松的走进去,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他哪里不知道她的出现是想干嘛,也罢,一切的前尘往事就此打住。
  
      此时此刻起,他的心中再无怨无恨,更要做个无愧于天地的人:“其实祝倾云这个人是存在的,不过早已不治身亡,当年为了争权夺利,不留后患,利用大哥杀害了她一家,还有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到时你陪我前去一一祭拜。”
  
      “嗯,还有卞阳,既然你已经决定让阿佑掌管西秦,那就不要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全部交给他吧,以后你多多为百姓谋福利,我呢就去努力赚钱,学父亲那样多多救济苦难人士,相信那些亡故的人不会怪你的,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
  
      抬手揉揉那小脑瓜:“都听你的,不过如今朝廷急需人才,记得你好像说过有办法解决?”
  
      “很简单,开科举,分文和武,每三年一次,任何人都可参与,我们那里有句话,高手都在民间,不见得只有富家子弟才有聪明头脑,就是让你们认为最有才学的人来出题,让别人进行考试答题,先是乡试,会试,殿试,全国各地的读书人经过层层筛选,最终前三名留下重用,你想想,从全国里选出的第一名能是笨蛋吗?那个叫状元……”
  
      半个时候后,两人已经闲聊到了扶云居,端木凌羽也在认真琢磨她的建议,没想到未来的世界如此新奇:“倒是可行,但定会引起争议。”
  
      某女翻白眼:“这有什么好争议的?知道什么叫英雄不问出处吗?”
  
      “哈哈,好一个英雄不问出处,此事我会与岳父好好商议的,不过现在你先收拾一下,竹习和丑丫已下葬,咱们去拜祭他们。”
  
      城外某个大型墓园内,定远王府全体人员纷纷跪地向那两座坟墓叩拜,虽然事情已过去些时日,但丑奴还是忍不住肝肠寸断的嚎啕,可见她对丑丫的感情多么深厚。
  
      欧阳释和一堆红衣人则对着竹习的墓碑深深弯腰,都撤离后,上官楚楚才跪了过去:“竹习,谢谢你长久以来的守护,当你说你就是白衣姑娘时,我真的很震撼,一直都想当面感激一番,结果你一直都在身边。”
  
      端木凌羽站在旁边,盯着墓碑苦笑:“他喜欢你,你可知道?”
  
      眸子瞪大,竹习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我太了解他了,为了你,好几次还来顶撞我,只是他性情冷淡,沉默寡言,不喜与人亲近,更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所以你才会一直察觉不到罢了,原因大概是你给了他所有人都给不了的东西。”
  
      “我没给他什么啊。”
  
      某男爱怜地摸摸那透着迷茫的小胖脸:“你可知道他以前是什么人?杀人狂魔。竹习,本也不是这个习,而是席子的席,他本是个孤儿,至今不知亲生父母为何人,养父母捡到他时,浑身裹着竹席,于是就叫他小竹席,因生得好看,四岁时被一家无法拥有子嗣的员外看上,为了几两银子,他的养父母就将他给卖了,也算过了一年小少爷的好光景,哪知一日因他被几个孩子围着谩骂,气不过与他们扭打成一团,有个孩子手里拿了刀,被他抢过,原是想吓退别人,没想到他的养母以为他要杀人,就挡了过去。”
  
      “那……死了?”上官楚楚大惊。
  
      “嗯,你想啊,那员外情愿养别人的孩子也不纳妾,可知他有多重视这个夫人了,当时竹习自己也吓坏了,完全不知所措,即悲痛又害怕,悲痛的是养父母对他视如亲生,他却杀了自己的母亲,怕的是养父会如何对他。”
  
      天呐,难道竹习的脸就是被他养父给毁掉的?
  
      “最初他的养父只是打骂,他并未怨恨过,因为他也认为养母是被他亲手给杀害的,无论怎么被对待都是应该,直到数月后,那个养父突然抓起熟睡的他,用刀子割了他的鼻子,还用烧红的铜铲毁了他大半张脸,剧烈挣扎时,铲子刺进了他养父的咽喉,也死了,一个人住在家中,不敢出门半步,但整个村子的人都把他忘恩负义的怪异,不但杀了养母还弑了养父,每天都有人从窗户丢脏东西进去欺凌,慢慢的,他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忍了几个月后才决定出手,从此,不管是谁去骂他,第二天都会传出死讯。”
  
      “再后来他住进了破庙,不敢再见人,都说他是没鼻子的鬼魅,天可怜见,他无意中救了个贵人,那人教他习武,告诉他以后再不会被人欺负,但条件是要他杀了那整个村子的人,本就恨透了那个村子里的人,所以他答应了,从那以后他的武功越来越高,不管是谁,只要说他长得像鬼,就会一剑刺入,为了生存,更接一切杀人的活计。”
  
      上官楚楚抓着草纸的手越来越紧,为什么那个养父如此可恶?既然强行收养了他,就得负责到底,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妻子的死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去?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被逼得精神崩溃。
  
      端木凌羽长叹着将手搭在墓碑上:“我刚跟着师傅习武那几年,刚好遇到正奄奄一息的他,救回来后,给他做了面具,师傅说他天赋异禀,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就是太嗜杀,我用尽所有方法依旧没能洗掉他心中的杀戮暴虐,甚至有半年还把他扔到寺院中,回来后倒是收敛了点,可我知道,只要他摘下面具,有人数落他,照样会手起刀落。”
  
      “那次我让他去跟着你找到说书人,虽然一直没进展,可我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有神彩,话也说得比以前多,还会跟我讨银子,更有几次还见他笑了,估计是你给了他面对美好生活的勇气,让他不再得过且过,有了对未来的向往,但他看你的眼神太过热烈,充满了爱意,所以他不是突然消失,是被我给调开了。”
  
      ‘你知道吗?在去尚书府跟踪你开始,我觉得自己的心一天比一天热,可是我已经没勇气摘掉面具,但现在……我有了!’
  
      记得那时他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原来有勇气不是因为怕她说他丑,而是想让她看到他的真面目,这个傻瓜,就算不是为她而死,她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避开他的,竹习对她那么好,在街上被摊贩骂几句他就会忍不住出手帮她出气,多次救她于危难……
  
      “你能改变他,是他觉得你们俩有着同病相怜的地方,而你却能无视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不气愤,不在意,依旧每日兴高采烈,追寻着太阳走在光明下,我想他那一刻一定很羡慕你。”大拇指用力摩擦着光滑墓碑,若她非自己挚爱,哪怕是一国皇后他也会想办法帮他弄来。
  
      可上官楚楚不行,她这辈子只能爱他端木凌羽一个人,而他端木凌羽也绝不容许她起丝毫歪心。
  
      安息吧,我知你这个世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本王会照顾好的。
  
      上官楚楚吸吸鼻子,仰头望天,将溢出的水汽全数逼回,后站起来伸手抱抱那冰冷刺骨的墓碑,拉过男人的手向路边一群人走去。
  
      六个月后,清峡寨。
  
      偌大寨子内,无数人举杯欢腾,大半人已经在西秦和宝林联姻后搬离回了村子,这回留下的都是为了宴请诸位贵人的首领,大院中摆了十几桌,处处张灯结彩,打扫得更是一尘不染,当然要好好布置,没看天子和皇后都亲自驾临了么?
  
      端木佑看全都打着祝他新婚名义来灌酒,根本推脱不掉,无奈之下,一碗接一碗,而旁边一位打扮贵气的娇俏女子只能用帕子不断给他擦嘴,虽担心,却也没说啥,听说要不是有这个清峡寨,她邱倩儿也无缘与皇上结识,不管怎么说,和西秦联姻都绝对不可能,先不说那端木宇飞已有正宫太子妃,年纪还那般大,父皇绝对不会答应。
  
      但端木佑为天子,父皇就心甘情愿了,只大她三岁,很是般配。
  
      来时听闻她的新婚丈夫是个胖子,还当满脑肥肠,其貌不扬呢,没想到如此耐看,胖嘟嘟的,很可爱。
  
      所以她也很感激清峡寨的人救了三皇兄和三皇嫂,才能觅得如意郎君,而且皇上待她极好,就是老爱问她若他哪天落魄了,她会不会跑掉,这怎么可能?他是她的丈夫,她能跑哪儿去?也听说他被幽禁那段日子,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等生个皇子皇女出来,他应该就能安心了。
  
      “你看他俩,比预期的还要恩爱呢。”上官楚楚端着一杯清水撞撞身边男人。
  
      端木凌羽哪里顾得了别人?如今妻子已怀有身孕三月,又不肯安分,深怕她不注意喝了他面前的酒:“你拿杯子的时候能看着点吗?”
  
      ;“哎呀,不就是怀个孩子吗?至于这么小心翼翼?说不会拿错就不会。”受不了的摇摇头,现代那些老来得子的人也没他那么紧张吧?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啥也不干,就盯着她,才三个月,人家名字都快列出一本书了,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今天想十个,明天想十个,然后从中挑选最顺眼的。
  
      还说什么她怀的肯定是个双胞胎,否则才三个月肚子不会开始有反应,拜托大哥,我这是肉多,一百五十斤呢,哪有怀孕三个月能大肚子的?
  
      反正自从上个月得知有喜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奇怪,院子里大大小小婴儿玩具和木马推车一堆,想当爹想疯了。
  
      也有好处,那就是九家商行有他这个免费总管帮忙清帐,基本不会让她接触到账本,出门绝对寸步不离,好不容易等他进宫商议朝政,刚偷溜出家门没一会,人家能从天而降,神经病!
  
      搞得孩子不是她的一样,哪能不想着照顾好宝宝是吧?
  
      别的事他都肯妥协,唯独一切与孩子有关的,说破嘴皮子也没用,该跟还是跟,该管还是要管:“老听你们说到你师傅,真挺想见见他老人家,啥时候回来?”
  
      “不知,不过我们有着十年之约,总会见到的。”边说边将剥好的煮花生塞进那小嘴。
  
      另一边,江莫宸和柳骆风与几个当家的来回的拼酒,丑奴则跟那皇后的贴身逼女毫无形象的踩在凳子上划拳,听闻清峡寨救了端木凌羽和上官楚楚一命,连张玄真都前来致谢了,只是妻子吕清刚刚诞下麟儿不久,没能过来,欧阳释则独自一人拿着酒坛坐屋顶对月举杯,都知道他在怀念竹习了。
  
      自然也少不了庞九跟扶雅,都把各自打理的铺子扔给了苏玉珊,那丫头一听王妃说在大伙回去前,三家铺子得到的所有收入都归她一人所有,立马就点头答应不跟来游玩了,人家全家几十口人如今都住在落月城,基本全靠她一个人在养活,需要钱也能理解。
  
      当然,扶雅也很需要钱,但她更想同上官楚楚出来转转,顺便……和旁边男人相视一笑,没错,烈女怕缠郎嘛,而且这么久相处下来,她知道庞九是真的很喜欢她,从不计较她在青楼待过,两个人一个人打理一个铺子,各自手里都存着大笔钱财,别特是他,如今都是个王妃口中的土豪了。
  
      预备游玩回去后就成亲,皇上将亲自为他们主婚。
  
      一个上官楚楚,瞧瞧,这么多人,个个都被她当作好兄弟,好姐妹,啧,能和下人姐妹相称的王妃,全天下,估计也就她一人了。
  
      至于朝政,全都压在了上官离和柳骆风赵飞敏这些人身上,有他们监国,皇上别提多放心了。
  
      柳嫣儿早因跟扶雅拼酒喝趴桌上了,正醉眼朦胧的遥想曾经,那时她有四个好姐妹,干什么都在一起,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从白露把玉珊赶出江莫宸家时,就没来往过了。
  
      而六公主,呵呵,从未真的在乎过她和玉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楚楚那话,能见面三分笑都是看在江莫宸的面子上,也很久没来往了,虽然失去了那两个公主,可她和玉珊也得到了更多友情,比如眼前这一帮人。
  
      特别是楚楚,以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得不接受她,如今哥哥不来,还特意去邀请她一番,比那俩公主暖心多了。
  
      傻傻笑着又喝下一杯,一帮朋友全都是性情中人,真心相待,对于如今的生活,真的好满足,每天都活在充实和快乐中,安逸快哉!
  
      “王爷,王妃,青青那日不该出言不逊,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女孩儿醉醺醺的趴到上官楚楚身上,冲端木凌羽举杯。
  
      男人忍俊不住,江湖儿女都这么不拘小节吗?含笑与其相碰,打趣道:“那么说,在青青丫头眼里,我不再是狗王爷了?”
  
      青青尴尬的抓抓后脑:“呵呵,不是,你是好王爷,先干为敬。”仰头喝完,又立马羞愧的走开。
  
      “你逗她干嘛?人家因为你们端木家家破人亡,骂一句怎么了?”
  
      “我又没说什么,好了,问你个事,为何最近总有人私下找我,不是水患就是蝗灾等等,全说是你举荐的。”
  
      “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说我多么无所不能,是神灵降世,总会有许多人登门找我办事,又不好直接给拒之门外,只好让他们去找你了,而且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解决,不是吗?”狡黠眨眼,能争取点自由时间是一点。
  
      棱角分明的薄唇无奈扬起,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那些事哪是需要他来操心的?即便需要朝廷帮助,也该走个顺序,知县解决了再找知府,全都直接来找他,要那些官员干嘛?
  
      入夜后的清峡山格外怡人,空气中都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耳边还有山下泉水叮咚,月华普照,巨石上,女人一脸幸福的横塘,后脑枕在男人腿上,模样清秀,身材略微富态,小手将一把折扇转出了花样,闭着眼感受山风拂过,惬意非常。
  
      男人则一腿曲起,一腿伸直供女人安枕,手肘抵着膝盖,右掌持精美酒壶,时不时饮上一口。
  
      紫红华服,金冠束发,两缕青丝随风摇曳,眺望眸光柔和潋滟。
  
      二人如此洒脱不羁的姿态,倒是一幅逍遥眷侣图。
  
      “听说那白露求做你小妾不得,含恨嫁给一商户了。”
  
      “与我何干?”
  
      扬起后脑,还真是无动于衷:“好歹人家对你也痴情一片,多少也该有点反应吧?比如祝她婚姻美满?”
  
      端木凌羽依旧望着圆月,漫不经心:“与我何干?”
  
      “无情的男人。”
  
      “正因为有情,所以才无关。”
  
      “呵呵,是是是,全用我一个人身上了。”
  
      “甘之如饴!”用抵着膝盖的手爱怜轻抚着她那如丝黑发,垂头对视着露齿笑开。
  
      偌大峡谷上,后面木屋华灯异彩,院内无数人欢歌笑语,月似玉盘,群山相绕,崖上,那对眷侣弃拘束、抛矜重,或坐或躺,四目相对,浓情蜜意,一阵暖风呼啸刮过,长发相互交织飘摇,华裳翻飞,绮丽似幻。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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