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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森林萤火 / 《纸飞机》

《纸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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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烂阳光下,风如一尾活鱼钻进了光明海洋侵润的每个角落。一只淡粉色信纸折成的纸飞机,牢牢抓住风的尾巴,以奇特的轨迹滑翔在半空。
  纸飞机飞过一条老迈的狼狗的头顶。老狼狗浑身的毛里已经夹杂起一络络的白丝,它惺忪的眼睛盯着这只纸飞机,不像小狗们一样兴高采烈地蹦哒,却吐出它长而宽厚的大舌头喘着气。接近中午的阳光正好,暖洋洋照在它身上好舒服嘞。纸飞机还没远去,它却拢拉脑袋,趴进两条前腿里继续眯午觉了。
  纸飞机不停步,悠哉悠哉地飞过一条条巷弄,不过路过街边小楼上排列整齐的一道道玻璃窗时,得提防没关上的窗户里伸出来的猫爪子,黑猫、白猫、黑白花斑猫们脑袋齐齐探出窗外,不甘心地叫唤。忽然从窗户里蹦出来一团黄色毛绒绒的东西,轻巧地掠过纸飞机上空,带起的乱风使得纸飞机一阵抖动,几乎掉头撞在旁边窗户光彩夺目的玻璃上。那团奇怪的东西熟络地在对面阳台落下脚,开始用古怪的嗓音叫着“喵喵、喵喵”,看着纸飞机不紧不慢的消失在巷弄尽头。
  风渐渐地小了,纸飞机的飞行于是显得力不从心。鸽群从天空高远处掠过小半个城市,纸飞机在它们眼里像一只死倔死倔的蜗牛,爬的热火朝天。于是雪白的鸽子们一齐发出“咕咕、咕咕”地叫声。这种声音的意义并不分明,因为无论遇到什么事,鸽们都咕咕叫,它们只会这样叫。
  风力渐熄,终于要倏忽消失在空中了。纸飞机也终于要告别这样难得的短暂飞行。也许还会有人拾起它,助它一飞之力;也许从此它便尘埃落定,命运是难料的,于是纸飞机不去想。又或许它根本只是一张纸,不会思考也不会言语,只不过借助了人类的智慧,摇身变成了借用风力的小玩具。然而它飞翔过,短暂的飞行历程本身总似乎带有一种魔力,注入一张折纸模糊不清的生命。
  “哗—”
  天降豪雨,当头将飞行在最后关头的纸飞机打落。然而楼下却传来一声又惊又怒的尖叫,泼水的人连忙从窗口探出脑袋,楼下站着一个落汤鸡般的男人,精致的发型被淋地一塌糊涂,上面还搭着一只湿透的纸飞机。
  男人伸手抹下头上的东西,愤怒的扔在地上。于是这一只纸飞机也最终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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