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预言

　　向右大叫一声打断老者的话，他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断瑟瑟发抖，完全扑进当时那个情境里，触发了体内那个恐怖的神经元，一股强烈的电流在脑子里各个神经上蹿行。
　　老者也低下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更加恐惧，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勇气接着讲述下去。车前听了老者的话后，却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而卫翔的脸上却还十分平静，他想等着听老者把事情完全讲完再发表言论。
　　老者抬起头来，眼睛里射出惊悚的光芒，接着叙述：“那些无头军士似乎完全受制于飞在空中的白影，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将他们连在一起。我当天夜里都没有合眼，那冷汗都浸湿了我的衣服。到了第四天，我们镇上其他人也看见了昨晚所发生的一幕，整个镇子的上空都笼罩着一股恐怖的阴云。就在上午，朝廷派下大臣来我们这里查证此事。随行的兵士来到我们镇的时候还抬着十几具尸体，这些人正是昨天想要逃离镇子的那些人。他们死得凄惨，血肉模糊，心脏都被掏空了。这也正好给我们了一个警示，谁若是想离开这个镇子，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我们中有人还是不相信这个邪，便带着家人离开了小镇，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自此，我们都安安静静地待在镇上，不敢外出。”
　　躲在卫翔身后的向右一直瑟瑟发抖，半天才说出一句：“二师兄，小师弟，他们这个镇子肯定是被诅咒了，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老者和镇上的村民都持着和向右一样的观点，他们也都认为小镇被诅咒了。卫翔曾听徐福提起过，在东海之滨有一座大山，名为古斯纳大山，山中有一直通地下的深渊。多少年来，这个深渊是制造世间罪恶的元首，故被道界称为“罪恶之渊”。在古斯纳大山中还建有一座古堡，这个古堡雄浑壮丽，古堡的主人便是蒂娜，这个古堡也被冠以“蒂娜·凯斯特”的名号。相传，蒂娜来自于遥远大陆的上国，她的头发淡黄微卷，眼睛蓝碧晶澈，皮肤白皙细嫩。她的美丽附着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上国民众看来，她就是上帝精心打造的一件绝世的工艺品。上国的男人都想一睹芳颜，和她结为夫妻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上国的国王想要得到蒂娜，让她做他的王妃。可是，蒂娜早已有了恋人，对国王的请求简直就是毫不搭理。即使国王下了命令，蒂娜也不屈从。上国的国王便秘密派人将蒂娜的恋人抓起来，用恋人的生命来威胁她。可是她的恋人为了不让她落入国王之手，他趁着军士不注意的时候甩开军士的束缚，便用刀将自己的心脏划开，鲜红的血液喷发出来。接着他又用右手掏出心脏，双手托举着送给蒂娜以明其爱意。蒂娜看到自己的恋人倒在地上那一刹那，都快悲痛欲绝了。她将恋人的心捧在手里，双手都沾满了恋人的血液。国王见此情形，便让蒂娜离开。自此以后，蒂娜看破红尘，看到世间罪恶。由于对恋人的强烈的爱，让她产生了对全人类的恨。于是，在她得知古斯纳大山的罪恶之渊后，她就来到了古斯纳大山，在这里修行，吸收深渊的邪恶之气，悟出了“诅咒”魔术。
　　卫翔走了几步，向右像小孩子一样紧随身后，他向老者问：“老人家，朝廷派来的调查此事的大臣有何看法？”老者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卫翔他们说：“这些人根本就毫无头绪，他们也是认为我们这个小镇受到了诅咒。就在他们来到我们小镇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注定与死亡扯上联系。当天夜里，我听到街道上有厮杀声，不过这声音持续了不久就消失了。我窝在屋里，身体发抖，也不敢外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明天，我们才发现这些朝廷派来的大臣和军士都死了，死状和先前驻扎在这里的天国之兵基本相同。身体已不在，只剩下头颅，只不过这些人的头颅集中挂在了小镇的入口前一所空房子上。我们里长和我们这些上了年龄的人当时就吓得面色发紫，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所空房子相传是一座神宅，也是我们小镇的核心。这所房子的主人叫做白里行，是第一个住在我们小镇并定居的人，此后我们小镇才初具规模，发展成现在这样。白里行可以说是我们的半个祖辈，尽管我们所有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白里行一生未娶，孤独终老，一直在这里守候这个小镇。他仁慈大爱，普惠恩泽，收留难民，我们中的所有人都是他所收留难民的后代。”
　　卫翔皱起了眉头，接着问：“老人家，这些头颅挂在这所空房子上，你们为什么如此害怕？”老者突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大声说出：“深宅凶煞，必遭天劫。这是白里行临死的时候对我们先辈所说的话，如果他死后他的房子干干净净，我们的小镇世世代代就会平静安康；如果他死后他的房子上出现了凶煞之象，我们的小镇就会面临灭顶之灾。如今预言已成真，我们不都惊恐万分，不知所措了吗？我们的里长为了保护我们的小镇，便请来了一位道者，希望这位法师能够给我们指出一条生路。这位法师看过我们小镇之后，给我们画了一个棺椁，这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经过他的分析之后，我们便大彻大悟了。我们小镇是南北走向，狭长地形，北部稍高，南部稍矮，整体看上去特别像一个置于墓地的棺椁。东南西三面被大山环绕，只有北面一个出口，阴暗寒冷，阳气不足，阴气过剩。那所空房子便是北部出口的口门，罩着我们小镇，并给我们小镇带来福祉。这位法师也道出了我们小镇多年以来‘生女为常事生儿为罕见’的普遍现象，就是我们小镇阴气过剩。当我们问及他的破解之策时，他的说法却令我们大吃一惊。这位法师要我们每年选出三位绝色女子，用来祭祀天公。并给我们每家每户发了上古大神的画像，让我们在集市期间张贴在家门口，不准外出并进行绝食。凡是失去女儿的家户，便在门外祭祀，祈求平安。在此期间，每家每户都还要紧闭门窗，与外世隔绝，所以你们刚来到小镇的时候没有人招待你们。”
　　卫翔他们几人听到这里这才明白他们刚来到小镇时所见到的这些奇怪的景象，可是令卫翔不明白的是小镇的人们为何会听说这个道士的话，怎能忍心葬送了他们的亲生女儿的生命。卫翔非常肯定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而且他也非常肯定这个道士是一个伪道者，他的目的和阴谋虽不明了，但是肯定和小镇有着莫大的关联。
　　卫翔依然皱着眉头，刚想向老者询问，却被向右抢了个先，他问道：“那您怎么会招待我们呢？”老者低下头来，情绪非常激动，对他们说：“我女儿已经死了，我也就不在乎了。”卫翔瞥了一眼向右，主要是他勾起了老者的痛处，卫翔只好先安慰下老者，便又向他问道：“老人家，这个道士是何方神圣？在哪里修行呢？”老者听到卫翔的话后，脸上非常平静，却不假思索地说：“这位法师道行高深，非常有名，他就是修身于仙云山的徐福真人。”
　　向右突然火冒三丈，恐惧似乎飞离了他的身体，对着老者吼道：“你这个老人家，不要信口雌黄，我师父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车前走过去止住了向右，避免他因一时冲动所犯下错误。向右还是满脸不服的样子，对车前说：“二师兄，你不用拉着我，他在诋毁我们师傅的名誉，这能不叫我生气吗？”卫翔此时也张开口，对老者说：“老人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师父乃一代真人，修行道法，伸张正义，斩杀恶人，替天行道，专为人间谋福祉，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老者被他们说得也一脸茫然，又使劲想了想，还是非常肯定这个人就是徐福。此时，小屋内陷入了一阵平静，似乎连外面落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卫翔他们的心里充满了困惑，不过他们不会因一位素不相识的老者的话而冤枉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