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还没准备好

　　“你二人且盘膝坐好。”中年男子开口吩咐道，二人当然是连忙照做。
　　不得不说这是柳河仅有的几次盘膝当中的一次，因为体修着重修炼肉身，当肉身锤炼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才会让修为跟上。所以柳河连这第一步都没能做好，怎么可能常做第二步。
　　当然这指的是之前的之前了。
　　盘膝坐下，柳河心中不停打鼓，方才那长老说的什么改变凝聚周遭灵气，这都是什么意思啊，还是让我来给其展示一下裂石…不对这个不能再“展示”了。
　　正所谓不耻下问，所以柳河相当自觉地开口，想让长老再稍稍说清楚一些，“这个…前..”
　　“你二人，闭上双眼。”中年男子道，虽说无意，但也直接将柳河给堵了回去。
　　“呵，贯阳堂之人都是这般无知么？”赵礼笑声嘟囔道，其对自己相当有信心。且看过刚刚柳河那有些慌里慌张的样子后，这信心更是高涨，不小心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哎呦我的天，同宗弟子就是这般团结的？”柳河真想瞪一眼赵礼，不过奈何长老有令不让睁眼，只得将眉毛使劲向上扬起。
　　“注意感受周遭灵气。”身为长老，还不忘嘱咐一句。
　　杂役弟子与正式弟子不同，没有人会来指点自己修炼，有的只是全宗门之人皆可翻阅的最为基础的修仙典籍。
　　所以像赵礼这等怀揣修仙梦的杂役弟子，便会照着典籍之上所讲，来修养自己的气。
　　归根结底，修仙便是练气，否则这踏入修宪门槛的第一层境界也不会叫做练气期。典籍之中，便是给翻阅之人将这天地之间有灵气笼统地讲了一讲，外加一些感受天地灵气的方法。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天赋确实有高下之分，杂役弟子当中天资低者，在细读过典籍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喝了一碗凉水一样，稍微解渴却没什么用，硬要说有用的话，那也只能是让肚子疼起来，并不是水不干净，而是从未喝过这么凉的水。
　　而天资高者却又不同，完全能凭借这只言片语的指点感受到天地灵气，更有甚者还能将之操控一二，至于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一事，则只在成为正式弟子后才会被传授。
　　当然这并不妨碍拥有妖孽般天资者在杂役弟子期间便能够做到，不过这种事在奉仙宗内还从未发生过。更不要说贯阳堂了，因为当中弟子没有一人有那工夫去翻阅那些“闲书”。
　　柳河闻言立即收回心神，默默感受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怎么做才叫“感受”？
　　心中边带着此有些致命的疑问，边让感觉徘徊在身体周围。
　　然而下一刻柳河却猛然惊得睁开双眼，因为其察觉到自己仿佛身处水流当中，那一丝丝流动之气虽说不是水波，但也极其相似。
　　不过方一睁开双眼，便与王长老略带严厉的眼神对在了一处，吓得柳河紧重新闭上。
　　此刻中年男子同样有些惊讶，原本其对柳河这出身贯阳堂的杂役弟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看在云玥璃师父的面子上才跑这一趟。
　　不过如今看来，这少年应当直接便感受到了天地灵气，若是之前没有丝毫准备的话，那这天赋可谓有些骇人听闻了，当然这并不如何可能。
　　长老看了一眼紧张注视着柳河的云玥璃，心想一定是这少女帮助少年做的准备才是。
　　想到这点，长老心境便是稳定下来，只见其抬起手掌，仿似在操控提线木偶一般，缓缓掌控住柳河与赵礼二人周遭灵气。
　　感觉并没有消失，自己仍旧像是待在水流当中一般，只不过虽然懵懂，心却安定下来，柳河猜测这应当就是所谓的灵气了吧，这也并不是很难嘛。
　　忽然，似是有人将手深入河流当中随意挥了挥，水流有些混乱起来。
　　“傻。”柳河心中暗自评价着，这么个搅法不都让肥鱼给跑掉了么？
　　此时云玥璃的惊讶并不比先前王长老弱上分毫，柳河皱眉的举动自然被此女看在眼里，要知道感受到灵气的存在容易，但感受到灵气被搅动一事，自己是在踏入练气期后才能够察觉的，难不成柳河天赋比自己还要高？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柳河并没有感受到丝毫想要感受的东西，所以才皱起眉头。一边极好一边极坏，直逼得少女简直要疯了，只能窥视着王长老的神色预作判断，奈何后者动手之后便一脸认真，并没有留给少女什么可乘之机。
　　忽然见柳河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同时没太有自信地将手指向上一指。而另一边一直没有反应的赵礼在柳河动作几息之后似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手指自信地向上指去。
　　柳河的感受当中，似是有人用大缸将水都盛走了一般，而后放在自己头顶上空，虽然周遭还残留着些许，但这应该就是王长老让自己指出来的东西了吧？
　　有些不够自信地伸出手指，柳河并未听到王长老又或是云玥璃给出什么反应，心中便更加没底，但又不敢睁开眼睛，纠结着将手指撤回来但又怕万一自己指对了怎么办。
　　万幸王长老没给柳河太多纠结的工夫，只感觉“大缸”忽然又移到了身前，柳河连忙将冲上的手指向下一压，改为冲前。不过那样子活像是对自己的答案不自信，所以故意将字写模糊了的私塾学生一般。
　　与柳河不同，赵礼连同整个手臂一起，相当自信地向前伸直，只不过反应比柳河慢了整整五息工夫。
　　随后左边，右边，背后，斜上斜下等等方向都走了一圈，又随意重复了几次之前的方向后，王长老收手而立，“可以了，睁开眼吧。”
　　二人同时将眼睁开，不过那眼神则完全不同。赵礼站起身来，目光当中充斥着自信，仿佛耀武扬威一般看了看柳河。
　　而柳河却是边琢磨边睁眼，同时仔细观察着王长老的神色，又瞧了瞧云玥璃，想让少女给自己透露些什么，岂料少女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
　　“坏了…”一见少女那样子，柳河心便咯噔一下，心想要没戏了。
　　在这一点上，柳河与赵礼的想法出奇一致，只见后者对王长老拱手笑道，“还请王长老将结果告知弟子，也好让柳师弟输得心服口服。”
　　王长老看了赵礼一眼，还未等后者弄清楚什么意思之时，前者便开口道，“你二人皆顺利通过，未出一处差错，不过柳河的表现要更好一些。”
　　“多谢长老褒……什么？他的表现更好？！”赵礼当即跳脚，不过在王长老怒视之下便强行收敛起来，但那怒视着柳河的目光却并不会轻易收回。
　　怎么可能，他一个贯阳堂的二流体修…怎么可能！
　　“我表现更好？”柳河也纳闷呢，看来这地沐堂的杂役弟子有些滥竽充数啊。
　　不过并未让二人多做思考，长老接着道，“将香熄灭，不得接触，不得借用外物。”
　　看着自己面前这已经烧了七成的香上那有些刺眼的红点，赵礼的思绪便如同其上方飘忽屋顶的烟雾一般。
　　“太难了…”赵礼想着，深深皱起了眉头，连之前对柳河的怒意都不自觉消散了。
　　方才长老虽未明说，但赵礼也懂得这考验的是操控灵气将香熄灭，但这与方才的感受灵气相比，是不是有些难得过分了？
　　不过下一刻赵礼心中便是一松，因为感受灵气存在于操控灵气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自己做不到，那柳河更不可能做到。那么只要等香自行熄灭，王长老自然会给自己二人降低难……
　　“前辈，晚辈这样算不算成了？”只听身边柳河有些试探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