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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无泪城与天下楼 / 第三章你是谁

第三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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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是谁在那里?”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的,但你可以听见湖水轻轻地荡着波,夜莺忽远忽近的鸣唱声;如果你抬头,你也可以看见远方的一团漆黑之上,大雪山仍旧明亮刺眼;如果你再抬头,还可以欣赏到璀璨星空,大星星小星星都在闪闪发光,俯视着大雪山和大森林和美丽的湖泊,和这间木屋,和我。这样的夜色使我渐渐记起,在我原来的世界,也曾见过的啊!
  咳!咳……
  咳嗽这东西一旦染上,想忍都忍不住。咳出一声,就别想憋住第二声第三声,甚至一连串的长咳。我几乎要咳出血来!
  怎么雪山老人的冰凌花汤对我没有作用?
  半夜里咳醒了吗,一下子睡意全无。我想起来小解,却发现自己浑身发抖,走一步,抖得愈发厉害了。我是怎么了?我得了什么病吗?也许从前的我就是个病人,在我行将就木之际,雪山老人把我带来这里了!
  嗯,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可是为什么一开始我是被丢在冰川上的?
  我这么胡思乱想的,竟然一路走出了门。说实话,这儿可没有卫生间,我白天不敢找,到了晚上我才敢私自钻进丛林里,就地解决。
  貌似,我从没见过雪山老人也有急需的时候。那好吧,即便他也是就地解决,可是冰莲呢,她是女孩家啊?
  呃,对,女孩家的事情,我不该去瞎琢磨。眼下我该担心自己,我的手在颤抖,腿和脚也在颤抖,连我的牙齿都在打战。
  我返回到半途,索性就坐在湖边了。一间木屋,和我,显得非常孤独。我不知道雪山老人和冰莲住在哪,可每天清晨他们就早早地来到这湖边了。
  我总觉得这湖水是蓝色的,虽然此刻它是漆黑一片,只有星光在里面灿烂。而白天它似乎是变幻多彩的,但无论它如何变幻,它总是十分清澈的。
  好吧好吧。我打算就在这坐到清晨,有大雪山和星星陪伴,也足够聊以慰藉。
  “你是谁?是谁在那儿?”
  望着蓝色的湖水,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好像我曾丢过去一块石子,在那湖心里荡开一层层微澜。然而我两只手都攥紧起来,并没有一个石子的。
  那里好像有人。是湖里。
  “你是谁?是谁在那儿?”
  我问了第三遍。
  没有人应答。
  湖里没有船!我发现了这个问题,霎时感到丝丝恐惧。不可能是雪山老人,不可能是冰莲,我从没见过他们到过湖里。
  波光粼粼,星光闪烁,一个缥缈的人影虚浮在那里。此时的湖心很难再让我欣赏它的美丽,我只有惊恐,惊恐,惊恐!
  我想大叫,但又忍不住咳了几声。我咳了几声,湖心的人影也晃了几晃——不,那是在移动。它似乎离我越来越近啊!
  啊!啊!几只夜枭怪叫着飞出树梢。
  “别再过来了!这里是雪山老人的地盘!”我壮着胆子朝它喊道。
  不过我这么一喊,还真奏效。那人影停止移动,连波澜都静止住了。它在变形,或者说是分散,就像一团白雾似的忽然散掉了。但那水光之中留有它的微笑,那笑容怎么这样熟悉?就像——就像——是我自己!
  那是我自己的影子!
  他在笑我!或者说是我自己在笑自己,那不是微笑,是嘲笑!
  我在自嘲。
  他看起来比我更有精神,也比我强壮,比我淡定。他虽然只是个影子,可他确确实实把我吓得不轻。
  自己吓自己,长大没出息。在我原来的世界,有这样一句俗话。看看我在这里的样子,不是没出息,还能是什么?
  我要打败他,我不能让他这样消散,他会带走我的精神!
  扑通扑通!
  我掉水里了!其实是我跳进水里的,我想追上他。可我才发现,我竟然不会游泳!我死定了!如果我喊救命,雪山老人能听到吗?
  我不能喊。喊救命也是没出息。我早晚也会咳死,不如像个英雄一样死去!我不怕死的,不怕死的!
  “你不要走,快把他还给我!”
  “你在胡说什么?”
  我睁开眼睛,雪山老人坐在我面前。窗外天大亮了,清晨的风徐徐送进小木屋里。我也清醒了。
  “我做了个梦!好长的梦啊!”
  “哦,梦多,一定睡眠不好。你可以多睡一会。”
  “不了,这里的早晨空气好极了,我怎么可以错过?”我发现我说话很利索,我已经不咳了。
  如我所想,空气真好!我高兴地一连在地上翻了几个跟斗。身体健康,就是不一样啊!
  翻跟斗这活我似乎非常习惯呢,大概我曾经特别喜欢翻跟斗。一面能表达我的开心,一面也能耍耍酷,要是冰莲在这看到就好了。耍酷本来就该在女孩面前做的,不是吗?
  “你在干什么?你那样翻可不好看!”
  冰莲居然真的看到了,她还说,我翻的不好看!
  “你不要这样诚实好吧,就不能夸奖我几句。”我这一觉醒来,脸皮也变厚了,嘻嘻!
  冰莲倒是没理我,她跑去雪山老人身旁,认真的提了一个问题:“爷爷,你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吗?那我怎么叫他?”
  他,当然指我咯!呵呵,给我起名字,这可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之一。我有名字,如果我没有名字,那么我在之前的世界该如何正常生活啊?我叫,我叫什么来着?
  哦,我天啊。我忘了自己的名字。我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名字。
  实在太打击人了,不是吗?如果你想当一名英雄,可你没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那难道不是很大的缺憾吗?那么所谓的重生,也不过是重做一次无名小卒。
  “小林飞歌怎么样?”
  雪山老人仰望着大雪山的方向,头也不回,语气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回过神来,也恰好听到这里。为啥要叫小林呢?老林是谁?四个字的老觉得怪怪的。
  “那是哥哥的名字!怎么可以给别人用?”冰莲突然一反常态,神情又惊又怒。
  冰莲还有哥哥,也就是雪山老人的孙儿了。我就说呀,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森林只住着两个人。
  “莲儿,我跟你说过,你没有哥哥,没有哥哥,知道吗?小林飞歌就是这个人,他就叫小林飞歌。”雪山老人的脸色十分凝重,那威严竟使我不敢直视。
  “哎……我能不能插两句话先?”我不敢看雪山老人的眼睛,于是我的目光无意中投到了冰莲身上,看她的脸都气红了,看来她真是不想让我用这名字。
  “你想说什么?小林。”
  “小林到底是谁?我觉得这不是我原来的名字,我想找回自己的真实姓名!”面对雪山老人的先声夺人,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怼回去。
  “嗯嗯,他绝对不是小林哥哥。难道你放弃小林哥哥了吗?爷爷!”冰莲越来越激动,我察觉她的身上有一种十分强盛的冰寒之气正在向外涌散。
  小林是她的亲哥哥吗?
  雪山老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大森林里究竟还有谁?
  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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