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以此赎罪

　　嬴川惶恐的看着那人，道：“臣知罪，求将军看在臣不是诚心的份上，饶臣这次。”
　　那人看着嬴川，道：“窃听机密，岂能说饶就饶，不过听这李仲所说，你能以一己之身击杀三个盗匪，还能在工地上做出奇物，想来应该算是个材士。”
　　嬴川听了这话一个大喘气，听这人的话音，自己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不知道，这人会如何发落自己。
　　“你能击杀盗匪，那就也能上阵杀敌，就将你送去蒙军候那，编入斥候，以此赎罪。”那人看着嬴川说道，又对刚才聚到他身边的亲卫说道：“送她去蒙军候那，让他安排此人作斥候。”
　　嬴川一听，刚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心又凉了半截，秦军之中虽有军功爵制度，但秦军的阵亡率却也是很好的，更别说还是斥候这种危险系数更高的兵种。
　　可他又没得选择，要么选择现在被以窃听机密被杀，家人遭罪；要么选择上战场，也不一定会战死沙场，就算是死了，家属还会好过点。
　　于是，他向那人道：“将军，臣知道臣有错，将军留我性命赎罪，臣很是感激，但请将军容我再回工地，臣想给人交代点事。”
　　那人点点头，对身边的亲卫说道：“你俩，与他同去。”
　　嬴川朝那人一揖，便和那两个亲卫离开了。
　　待嬴川离开后，那人道：“此子不凡，能杀盗匪，身手不凡；能做奇物，学识不凡；遇事又处变不惊，若能在斥候中脱颖而出，当可大用。”
　　可惜了，嬴川确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他还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在自怜自哀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贱，非得这么个时候去县衙，还好巧不巧的撞上人家在商量机密之事。
　　好嘛，本来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只是修城墙而已；这都快一个月满回家了，却搞出了这档子事。
　　不过细细一想，刚才李仲称那人为将军，记得历史中，李信伐楚，是在嬴川集结兵力，然后是从侧翼去钳制楚军的，而听那人说那人说要沿汝水而进。
　　我的个乖乖，那人不会就是蒙恬吧。嬴川想明白这一点，突然有些激动，自己好歹是见到历史名人了啊。
　　虽然由于刚才太紧张，没仔细看蒙恬的样貌，可好歹自己和他说过话啊，虽然谈论的是自己的生死问题。
　　想来想去，才发现，无论如何，主动权都不在他的手中，在这儿，有权才会有话语权。
　　他只是一个只比奴隶和刑徒好点的庶民，拿什么去和蒙恬对抗，他能做的，只有服从这一条路可选。
　　忽然生出的无力感，来自权力的巨大压迫感，让嬴川感觉自己好无力，他也想有蒙恬那么大的权力。而他，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秦国的军功爵制度。
　　在那两个卫士的看管下，嬴川回到了工地。
　　工地上工程已经完工了，嬴川回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在清理工地上的杂物。
　　看到嬴川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军士，便在嬴川路过的时候，朝嬴川打了个招呼。
　　嬴川这会儿也没心思搭理他们，敷衍的回应着。
　　看到木暖，将他叫到他的那个木房子里面，对外面的两个军士道：“劳烦二位在外面等一下，我说点事就好。”
　　两个军士也没回答他，不过倒是站在门口不动了，嬴川于是和木暖走进屋去，把门给关上了。
　　看嬴川把门关上，木暖一下窜到嬴川身边，着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嬴川摆摆手，打断了木暖的继续询问，说道：“今日我本来是去县衙交接的，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惹了事。”
　　木暖听嬴川惹了事，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嬴川却道：“别问了，问了也是白问，我要被送到城外军中。”
　　木暖急道：“那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和你一块去。”
　　嬴川按下激动的木暖，看木暖的反应，他心里觉得很是温暖，自来到这，他的同性好友，就只有木暖。
　　他向蒙恬说要来工地，就是为了给木暖说一声，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件事交代他。看木暖为他如此，他很开心。
　　对木暖说道：“不行，你不能去，而且你怎么去。你是更卒，还有不多的日子就可以回家了，而且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你到底惹了什么事，我也去惹，咱俩不就能一起走可能嘛。有事要我帮忙，什么事？”
　　木暖耿直，想既然嬴川惹了事，被拉去打仗，那自己也去惹事，不就是能和嬴川一块去了吗？
　　自己从小就朋友少，好不容易遇见嬴川这么个兄弟，而且还是会给自己教技击之术的兄弟，那怎么着，也得陪兄弟走这一着。
　　“你说的什么胡话，你好好做你的更卒，完了之后就回家，打仗轮到你还有几年了。你不去好好过你的日子，怎么还非要跟我去拼命了。”嬴川听了木暖的话，怒道。
　　木暖不知道，嬴川可是知道的，这一战，秦军是败了的，而且败得很惨，他这一去，是被迫无奈，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回的来了。怎么可能让木暖也参与进去。
　　木暖低下头，闷闷的说道：“那好吧，嬴川兄刚才说有事相托，不知道要我帮你干什么？”
　　嬴川从他的被子下面摸出临出门前罗素娘给他的包袱，递给木暖，说道：“木暖，等你服役结束后，去一趟小泽乡云梦里，把这个交给一个女人，她叫罗素娘，是我的妻子。”
　　木暖接过嬴川递过来的包袱，感觉沉沉的，放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便知道那里面是嬴川的赏金。
　　“木暖一定不负嬴川兄的交代。”
　　说完木暖朝嬴川一揖道，低下头，眼中却是漏出狡黠的神色，嬴川没有看到木暖的神色变化，那神情，是动物在想到捕捉猎物的方法时才会有的神情。
　　说完，木暖便要转身出去，却听嬴川又道：“等会，还有这个东西，你也一并带给素娘。”
　　嬴川掏出他一直放在怀兜里的玉簪，交给木暖。
　　木暖接过后，将玉簪塞入包袱中，对嬴川说道：“嬴川兄，保重。”便转身出去了。
　　嬴川看木暖走了，便出去，对那两个蒙恬亲卫说道：“两位军士，我的事处理好了，咱们走吧。”
　　便和两个蒙恬的亲卫朝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