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破牢笼

　　“启禀夫人，金军破汴梁城了。”
　　一句话，打乱了萧慕儿与李飒之间的倾诉，两个人擦了擦哭红的眼睛，萧慕儿问道：“怎么回事？”
　　“城里的内应打开了汴梁城的城门。金军一拥而入，其它的还不清楚。”
　　“再探再报。”
　　“是！”随从响亮的回答。
　　“夫人，我们能做点什么？现在正是救宝公子的最好机会。”李飒说。
　　“噢，为什么？”
　　“夫人，金人打仗凶狠，战无不胜，是因为他们每破一城都可以大肆抢劫，汴京，天下最为繁华之地，金人垂涎已久，谁能放过这个发大财的机会呢。”
　　“飒儿言之有理，我们现在就出发，进城救人。”
　　萧慕儿挑选了八名最精壮的武士，都换上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特别是契丹人头上的髡发，是契丹人的标志，都要用头巾包裹起来。为了不引起注意，加上萧慕儿和李飒，这十个人分成五批出发。
　　“第一批，探路，进城后，你们要摸清楚公子所在的位置，如果有机会，想办法联络公子，第二批进城制造混乱，把更多的金兵吸引走，让金兵离公子越远越好。第三批是我和李飒，主要负责救人，第四批负责在我们外围打援，尽可能拖延敌人，记住用智不用力，第五批负责看住城门，防止敌人对我们瓮中捉鳖并做好对大家的接应。所有人都人们都收起长兵器，怀里带着匕首就可以”。
　　萧慕儿分拨已毕，众人准备出发。
　　“母亲，夫人不用麻烦了，我回来了。”耶律宝突然三蹦两跳的窜进大帐。
　　李飒一看是耶律宝，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心里压抑一个多月的愧疚立即释放了出来，李飒都快哭出来了，一个月了，她都没这么开心过，以至于开心的跳了起来，耶律宝抱起李飒，原地转了个圈，哈哈的笑着，李飒也没有嗔怪耶律宝不遵守不许碰她诺言，整个营地一个月来的紧张气氛和剑拔弩张立即消散，都被这欢快的气氛笼罩起来了。
　　“咳咳，宝儿，娘在这。”萧慕儿假意板起脸说。
　　李飒脸登时红了，她从来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立刻向后退了一步，收起了笑容。
　　耶律宝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李飒的心思，也不再纠缠，一蹦到母亲面前的茶桌上，撒娇道：“母亲～”，身体往后仰，头朝下倒在母亲怀里。“多大人了，还这么淘气，说说，怎么从鬼门关里逃出来的。”
　　说到这，耶律宝又来了精神，“蹭”的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母亲你听孩儿讲。”
　　“那天，在梦云山上，我被金人包围了，正在拼斗的时候，我发现飞爪百炼锁的绳子动了一下，我想肯定是这个笨女人要往上爬，我一刀就砍断了绳子，这个笨女人，摔死你。”说着，耶律宝冲李飒眨眨眼睛，露出挑衅的神情。
　　李飒明白耶律宝这是好话坏说，想引自己和他斗嘴，可是李飒天生温文尔雅的性子，也想配合一下，斗斗嘴，可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人与人就是如此，性格和，才能道和，道和，才能深入交流，否则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耶律宝活泼的性子遇到李飒这么一个一本正，在一起不定要受多少委屈，李飒遇到耶律宝，恐怕烦也被烦死了。
　　耶律宝看李飒没有回应，无趣的转过身继续和母亲说道：“打了一会，我腿受了伤，支撑不下去了，兵器也被碰飞了，后来，被金人用铙钩给把我给勾住了，我就被他们生擒活捉了。”
　　“金人捉住你没难为你吧。”
　　“当然难为我了，他们问我哪来的探子，我就说是韩世忠的身边的校尉，问我干什么的，我就说是观察敌情的，他们问我知道什么，我就给他们编故事，一天一个故事，就这么足足给他们讲了一个月。”
　　“噗嗤～”李飒被耶律宝逗笑了，耶律宝看李飒笑了，表演的更来劲了。
　　“昨天，金人破城而入，本来没有看守我的那几个人什么事，我就给他们编故事，说从前有个人，到汴京讨饭，回去就变成了草原数一数二的富人，我告诉他们，开封皇宫里的房檐都是用黄金做的，我是有多大牛吹多大牛，哈哈～”耶律宝比比划划，口水飞溅，卖力的表演着每一个动作。
　　“后来呢？”李飒不禁问道。
　　“后来这几个看守实在受不了，留下两个人看着我，其它的都进城抢掠了。”
　　“然后我趁一个看守离我很近的时候，一把把他抓过来，一下子掐死了他，拔出他的佩刀，另一个看守想往上冲，被我一刀砍了。”
　　“谢天谢地，观音娘娘保佑。”萧慕儿拍拍胸口，双手合十，向菩萨道谢。
　　“汴京城里现在怎样？”李飒问道。
　　此时此刻，李飒很想知道父母和家里的消息，希望从耶律宝那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金人进城就是抢，挨家挨户的抢，几乎家家户户没能幸免，最倒霉的要数皇宫了，不但皇帝家的积蓄被洗掠一空，连宫里的妃子和宫女也……”
　　“哎，总之，就是惨呀！”
　　“那街市上的店铺呢？”李飒继续追问。
　　“街市那边最惨了，人都被杀死了，据说金人搜那里时连家家户户的地窖都搜了，现在还有几个店铺的老板被吊起来打，审讯财产藏哪里了。”
　　李飒不再问了，“老天保佑，父亲一定不在开封城里。”李飒心里默默祈祷。
　　“飒儿，是不是想家了。来人，去，到城里探查一下李掌柜的情况。飒儿放心，李掌柜一定会平安的。”萧慕儿安排道。
　　傍晚，探查的人回来了。
　　“启禀少夫人。”李飒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称呼，但又不好发作。
　　“怎么样？”
　　“小的打听到今天被杀死的人中没有李掌柜，于是去了刑场，看了被拷打人中，也没有李掌柜。李掌柜应该安全。”
　　李飒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随即又悲伤起来。“父亲母亲，你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夫人，夫人！”门外是耶律宝的声音。
　　“进来吧。”耶律宝滋溜钻进屋里，身上背着三个包裹，期中两个是李飒的。
　　“听说岳父大人平安，我要陪夫人去寻找。”
　　耶律宝的话让李飒一阵感动，“这对母子俩真是好人，我只是给他们一句口头的承诺，他们对我却真心相待，把我当成他们的家人，此生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这对母子。”
　　但是和耶律宝同行又很不情愿，每一个少女心中都住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帅气英俊，风度翩翩，踏着五彩祥云来娶她过门，可是，耶律宝离他的王子又太远了，她心里暂时还接受不了耶律宝的爱情。
　　“不了，我自己去。耶律夫人还需要你照顾。”李飒接过耶律宝的剑和马。“告辞！”
　　耶律宝望着李飒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直到背影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