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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科技理赔神探 / 第四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第四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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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
  我用导航查了一下,从S市到额济纳旗的距离有2000余公里!但是话已经说出去,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为了兑现承诺,即使前路布满荆棘,我也要披荆斩棘,趟出一条光明的道路!
  领导的嘱托就是命令!事不宜迟,吃过午饭我就开车向额济纳旗方向驶去!
  到达陕西榆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6个小时不间断地开车,我的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车的油表也亮起了红灯,我和车都要填充“弹药”了。我把车开进服务区,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正宗”的陕西凉皮,然后给车加满油,趁着夜色继续踏上了“征程”。
  我也不知道我的精神状态能支撑着我开到哪里,但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我能坚持多走一段路,就意味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23:00,路边一块指示牌向我移动过来,我打开远光灯,揉了揉早已模糊的眼睛,看见牌子上写着:距离银川——200公里。加油!今天的目标:赶到银川!
  0:00,距离银川——100公里!为了防止犯困,我不停地用牙咬嘴唇,直到感觉嘴里有腥味,才发觉原来嘴唇已经被我咬破了!于是我换了种方式:右手扶方向盘,用左手拧腿上的肉!
  1:00,进入银川界,我下了高速公路,将车驶向银川市区。进入银川市区,我匆匆找了一家宾馆,办理完手续,进入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将近2:00了。我将手机闹铃设置成早上6:00后,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仿佛刚睡着没一会,万恶的闹钟就响了!想休息好,那是不可能的。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起来定了定神,然后收拾行装继续出发。
  驶出银川,经过100余公里的路程就进入了阿拉善盟,也算是正式进入了内蒙古境内。如果把“盟”比作“市”的话,那么额济纳旗就相当于阿拉善盟的一个“县”。我看了看导航,着实吃了一惊!“市”和“县”竟然相距近700公里!相当于纵跨H省的距离!这就预示着今天一整天我又要在车上度过了。
  根据导航的指引,我在阿拉善盟下了高速公路,沿省道继续向额济纳旗方向驶去。
  茫茫戈壁、一望无际,只在远处用一条笔直的线分开天与地,前方笔直的公路仿佛可以一直通到天上,通到云里。
  眼前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但沿途长时间都是同一番景象,就难免使人审美疲劳。间或出现的小村落,甚至能让我从心底油然而生一丝喜悦。
  行驶了300余公里后,车窗外变换了另外一种景象:道路两旁的隔壁滩变成了高耸连绵的沙丘,放眼望去是金黄的一片。风吹过沙丘,将细沙吹到公路上,我不禁放慢了车速,双手握紧方向盘,生怕稍微变换方向,车辆就会失去控制。
  几百公里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只是偶尔看到几辆货车在坡道上缓慢地前行。一路走来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所见到的货车中,超过50%都悬挂着T市的车牌。毕竟在1000余公里外见到“老乡”是一种缘分,我们互相鸣笛致意,但能见到这么多的“老乡”,却在我的脑中又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将近300公里的时候,不远处有一条崭新的高速公路与我行驶的省道并行,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就是发生事故的JX高速公路。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高速公路上没有一辆车在行驶,路两边都被栏得严严实实,高速公路的所有上下口也被隔离墩封死,到底这两辆事故车是如何驶上这条高速公路的呢?这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驾车一路飞奔,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忽然发现,手机导航一路都没有提示。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信号。我苦笑了一声,把手机丢回到副驾驶座位上。
  没有导航的指引,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路边的指示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我看到指示牌上标注的胡杨林景区和额济纳旗是同一个方向,而且额济纳旗的距离比胡杨林要远10公里,这就是说,我在抵达额济纳旗之前,必定先要穿过传说中具有独特壮美景观的胡杨林景区。
  或许是因为来的季节不合适,或许是因为天色将晚,更或许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丝毫欣赏风景的心情,我并没有觉得胡杨林的景色有多么漂亮。
  穿过胡杨林景区狭窄而曲折的公路,我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站——额济纳旗,虽然当地与H省有两个小时的时区差异,但我也在一路与太阳赛跑。尽管我一直追赶,却无法阻止太阳西落,只在西边的天空上,还微弱地映着红黄相间的幕帘。
  进入城区,马路两边有了房子,也有了人烟,我拿起手机看了看,也有了信号。于是我按照李师傅之前给我发送的定位信息,来到了额济纳旗支公司。公司门头用蒙、汉两种文字书写,我倒是头一次见。
  公司的员工早已经下班了,我也只是为了“认认门”。停留了几分钟,我就在附近草草地吃了点饭,找了个宾馆住下来,养精蓄锐,因为重头戏全在明天。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额济纳旗支公司,见到了素未谋面的“老朋友”李师傅。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李师傅热情地起身与我握手,然后坐下与我攀谈起来。
  “华生先生,您专程赶过来,还是为了那起大事故吧?”李师傅亲切地问道。
  “是啊!有很多的疑问一直在我脑中萦绕,我想调查清楚。在所有问题的答案彻底揭晓之前,不能让国有资产流失得不明不白!”我的信心一直非常坚定。
  “您跟事故双方的车主们见过面了么?”李师傅问道。
  “还没有。毕竟S市与T市相距很远,我还没有跟他们正面接触过。”我回答道。
  “不远,不远,他们现在和你一样,也在额济纳旗。”李师傅微笑着对我说道。
  “他们也在这?”我吃惊地问道。
  “是啊,他们几天前就来了,在这处理事故,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双方好像都认识,住在一个宾馆,你要不要跟他们见个面?”李师傅问道。
  我略加思索后回答道:“先不跟他们见面呢。这次我来额济纳旗调查案件没有通知除您以外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人员,就是想收集一些客观的证据。据我了解,双方车主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都在做货运生意,又跑的是同一条路线,肯定早就认识。而且根据您的介绍,他们同时来到额济纳旗处理案件,又住在一起,肯定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如果在我展开调查之前先与事故双方当事人接触,会影响我对真相的判断。”
  “那好,我就不通知他们,咱们先查咱们的。华生先生,您需要去哪调查,我全力配合您!”虽然我和李师傅是初次见面,但是公司为我们系上了友谊的纽带,正是因为共同的目标和理想,使全国的公司员工能够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谢谢您!我想先对双方车辆验标,然后去交警队、刑警队和高速公路管理部门分别进行走访调查。”我把计划向李师傅介绍了一遍。
  “好的,那咱们先去看看车吧。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去吧。”李师傅拿起车钥匙,与我一起起身向外走去。
  来到事故车停车场后我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见此情景不禁让我唏嘘感慨。交通不便且常驻人口只有3万人的额济纳旗,想发展工业实在是太难了!
  走过一大片尘土飞扬的空地,两辆烧毁的事故车映入我的眼帘。
  没错,就是它们!
  我拿出数码相机,给事故车拍摄了详细的损失照片,并核对了双方主挂车的车架号,确定均为标的车无误。
  车辆在起火后,又经过长时间放置,过火的钢板已生出了斑斑锈迹。车头和车身严重扭曲变形,曾经的两辆车已经变成了一堆面目全非的废铁。
  从事故车上很难提取有价值的线索,我的调查方向也发生了转变,从车调查转为从人调查。我示意李师傅,下一站去交警队。
  去交警队调查速度之快,让我始料未及。从进门到出门,算上相互介绍和告辞离开,前后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在这十分钟里,交警对我说的唯一一句与案件相关的话就是:“这案子早不归我们负责了,我们连原始资料都没保留。”
  这句话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走出交警队,我和李师傅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刑警队。等候了将近半小时,负责这起案件的赵警官才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我们向赵警官表明了来意,但赵警官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凉到了冰点:“这起案件我们正在调查,暂时不会向外界,尤其是你们保险公司这些非事故当事人透露任何信息。”
  听到赵警官的话,我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我的身份确实尴尬。
  既然来了,我就再努努力!
  我向赵警官诉说了我为了这起案件日夜兼程,驱车2000余公里赶到事发地,志在必得的决心。也许是我坚忍不拔的勇气感动了赵警官,虽然赵警官不能直接将他掌握的案情告诉我,但是他旁敲侧击地为我透露了一些线索:“我们鉴定了碰撞痕迹,也取得了事故双方当事人的证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以及痕迹和火灾鉴定结论,这起事故肯定是一起真实的交通事故,主要是由于A车违章调头导致事故发生的。事后我们以过失致人死亡将A车驾驶员拘留,A车车主昨天刚找我们办理了取保候审,我们刚才开会就是在为A车驾驶员办理释放手续,估计现在司机已经放出来了。B车副驾驶员告诉我们,B车的司机在两车相撞之后,被变形的驾驶室挤在车内无法动弹,B车副驾驶员试图对其施救,但无奈火势越来越大,只能眼睁睁看着B车司机被烧死在车内!我们在后期勘查的过程中,没有在车内发现B车司机的尸体,估计早已烧成了灰烬,只在车下发现了一只断脚,估计是司机在撞击的时候把脚撞断了,掉到车下,才未被大火付之一炬。为了核实死者身份,我们已经将其身体组织样本传到公安部做DNA鉴定,估计等鉴定结果出来,最快也得一个月时间。等我这里的手续完善了,会直接递交给法院。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些信息对我的调查很有帮助,为我排除了事故的道德风险,但同时也使我了解到,这起案件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处理,没有几个月是处理不完的。
  想减损,更是难上加难!
  我和李师傅向赵警官表示了感谢,一起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
  调查的最后一站,也是我最没有把握的一站,就是高速公路管理部门。正如我所料,在这我和李师傅吃了闭门羹。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我们冒昧地“闯”进去让人家承认应该对这起事故负责,换做是谁,谁也不会向我们这俩与事故发生无关的保险公司员工承认的。
  返回额济纳旗支公司的时候,李师傅问我:“调查了一圈,你有什么收获么?”
  “有一点,但是不够全面。”我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说道。
  “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李师傅问道。
  “去见见双方车主。”我转头向席师傅说道。
  我在车上与A车车主通了电话,确定了双方车主都住在同一家宾馆,并核实了具体位置,和李师傅一起向宾馆赶去。
  见面后,两个车主又把案情向我叙述了一遍,与我掌握的情况一般无二。A车车主告诉我,A车司机刚被释放了,而且DNA检测需要等待一个月时间,在此地久留已经毫无意义,他们还要回家照顾生意,所以正准备返程。
  A车车主说完后,我趁机向他问道:“为什么咱们这两辆车会在这么远的地方发生事故?我在来的路上发现很多T市牌照的货车也在跑这条线路,有些不解,想跟您了解一下情况。”
  A车车主听罢我的问题,向我介绍道:“你沿途见到的,都是我们那里的车。我们全村有300多辆货车在T市与新疆之间配货运输,可以说是我们当地的地方产业,大家都跑一条线路,彼此会有个照应。这次事故中我的车从T市往新疆运送木料,另一辆车从新疆往T市配送南瓜子,谁知道中途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据我了解,发生事故的高速公路尚未正式开通,您知道司机们是怎么上去的么?”我试探性地问道。
  还没等A车车主说话,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把身子凑过来,像是要为我们回答。只见A车车主转过头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那个小伙子就低下头将身子挪了回去,再也不发一言。
  他们之间的微表情被我看在眼里,我察觉到A车车主肯定想要向我掩盖什么重要线索,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咄咄逼人,势必会起反作用,也就不再追问。
  A车车主转回头看着我,表情换成了尴尬的微笑,对我说道:“他是司机,刚放出来,在里边关了好多天,脑子有点不灵光,又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故,怕他乱讲!其实也没什么,他们看见路旁有个豁口就上去了。”
  A车车主搪塞的话更加引起了我的怀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刚才那个欲言又止的小伙子,原来他就是A车的司机!作为事故的亲历者,他肯定掌握着重要的信息,而且还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讲的关键内幕!
  “哦,原来是这样。”我假装认可了A车车主临时编造的、幼稚的理由。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开了,一个30来岁的粗壮汉子走了进来,A车车主赶紧给我介绍:“华生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在事故中身亡的B车司机的弟弟,也跟我们一起来处理这起事故。”
  我和对方握手的时候,始终注意着他的双眼,但是我始终没有发现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他并没有与我做过多的交流,只在相互寒暄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常人的印象中,亲人的离世是何其悲恸的事情!为什么死者的亲弟弟竟然像个局外人一样?看来他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忽然发现,此时我面前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秘密!
  在我看来,秘密只能由一个人来守护,如果两个人同时知道一个秘密,就多了一份泄露的可能。如果许多人共同守护一个秘密呢?这个秘密已经不能称之为秘密了。
  他们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我早晚会知道的!
  早晚会知道,也就是说当下肯定不可能知道。久留无益,我只好起身告辞。
  我和李师傅回到额济纳旗支公司的时候,我婉拒了李师傅的盛情挽留,驾车踏上了返程的路。
  我的心情比来时还加沉重!
  虽然此行有了一些收获,解开了一些疑惑,也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但离领导要求的水落石出还有天壤之别。是否真像同事们说的那样,调查没有什么意义呢?
  无功而返最令人痛心疾首!
  太阳再一次西去,与来时不同,我现在与太阳背道而驰。在离开额济纳旗300公里左右的距离时,我发现路边有一棵裹着彩带的胡杨树。可能是因为肩负使命心无旁骛,所以在来的路上我并没有注意到它。正好此时我也感到有些累了,就将车停在路边,向着胡杨树走去。
  这棵胡杨树有十几米高,挺拔粗壮,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身被写满经文的符布包裹,树下有堆砌的玛尼石,以及善信供奉的牛、羊骨头。它应该是一棵受当地人供奉的“神树”!
  
  它没有生长在景区,却比景区的那些胡杨树更加顽强,更加富有生机!它选择孤零零地守候在人迹罕至的公路旁,把根深深地扎在茫茫的戈壁滩上。在我看来,它确实应该是被人们所景仰“神树”!经年累月,不管风吹日晒还是雨淋干旱,它反而在痛苦的环境中越挫越勇,因为它的心中始终都怀有坚定的信念,那就是:
  勇敢、坚持、希望!
  困扰我多日的心结竟然被“神树”彻底解开了。我感觉此时此刻我的心与“神树”是相通的。它帮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次日凌晨2:30,我赶到乌海市,才算是结束了前一天的行程。
  思绪万千,彻夜无眠。
  早上5:30,我在闹钟响起之前把它关闭了,用仅剩的精力支撑着身体,继续踏上返程的路,终于在日落之前返回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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