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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棠一直觉得稳健的吹牛逼才是真的王者。
那种狂妄自大只是心虚者用来掩盖他们内心的胆怯，只有这种看似平淡内敛，但又霸气外露的吹牛逼才是真的王者风范。
无论是发儿的“八神武，很了不起嘛？”
还是白起的“力量只要足够霸道不就可以了么？”
唐小棠突然觉得牛逼的人天生自带吹牛逼的潜质。
看着惊讶到连嘴都合不拢的唐小棠，白起打开桌子上的那瓶干红，“不要这个表情嘛。来，喝个小酒压压惊。”
白起把酒醒了醒，拿出两只高脚杯倒满。
“八二年的拉菲？”唐小棠觉得有钱人喝的酒一般不会便宜，像白起这么有钱的喝的更应该是极品。
白起把酒杯递给唐小棠，“不是，这是我们自己的酒。白家在法国的有自己的酒庄。来，尝一下。”
唐小棠尝了一口，“太涩，这玩意儿不好喝。”
白起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笑道，“人们喜欢喝干红，就是因为它的涩，这种涩不也是生活嘛。”
唐小棠摇晃着高脚杯，看着里面深红的液体顺着玻璃面一圈一圈的流过，突然说了一句话。
“涩即是空，空即是涩。”
这句话一语双关，但白起听出了里面全部的意思。他看向唐小棠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欣赏。
两个人碰了下酒杯，白起说道，“唐小棠，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你这张年轻人的皮囊下应该藏着一个老年人的心。”
几杯酒下肚，白起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白起是白家的少爷，未来是要掌管白手党的人。他从出生就注定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当别人家的孩子在无忧无虑的玩耍时，白起在学习未来如何管理家族。
当别人家的孩子牵着父母的手时，白起在练习掌握暗物质的能力。
当别人家的孩子依偎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时，白起只能面对自己父亲那张永远严肃的脸。
别人家眼中的天才，自己父亲眼中的优秀，但白起的眼中只有空洞。
就是这样，生活的苦涩，灵魂的空洞。
原本白起已经准备就这样按照即成的剧本度过余生，但在他见到唐小棠的时候，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觉得唐小棠身上有一种吸引他的东西。
唐小棠听着白起的自述，突然开口说道，“我似乎知道你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了。”
白起举起酒杯敬向唐小棠，“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那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很简单的一句话，从白起嘴里很简单的说出来，但唐小棠听出了其中的无尽苦涩。
“看来八神武里面也有不幸的人。”
白起笑了笑，说道，“你这句话说的不对，应该是八神武里面大部分都是不幸的人。他们就好像被命运选中了一样，必须做着自己无法抉择的事情，而命运没有给他们任何选择的机会。
“就像我不能选择我的生活一样。”
白起提到了另外一个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个姑娘，是八神武的某个家族中某个高层的女儿。
“女生和男生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小的时候没有那般苛刻的要求。她们可以拥有自己的童年，虽然也是转身即逝，但这也是父母能给予她们最好的成长环境。
“后来女孩长大了，找了一个男朋友，是个自然人类。这件事情被家族发现了，她的父亲要求她马上和那个男的断绝关系，女孩不同意，和家里大闹了一场，结果被他父亲软禁了起来。她的父亲威胁说，如果女孩自己不主动断绝关系，那么他就会派人让这个男生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终女孩放弃了，她同意了。
“她找到那个男生，说了很多绝情的话，然后提出了分手。这些话就像一把利刃把女孩和男生的关系一刀切断，却也切碎了女孩的心。
“那个男生后来怎么样了我不清楚，但女孩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一个阳光向上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说完，白起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这个故事充满了无奈和悲伤，但这个故事里没有坏人。
“如果女孩的父亲不逼迫女孩和她喜欢的人分手，那么组织里的其他高层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如果女孩不切断和男生的关系，那么这个男生必死无疑。
“女孩的父亲是看得最透彻的，女孩是最无奈的，而那个男生是最可怜的。但他们都是最无辜的。”
白起拿来的红酒很快就见底了，基本都是他自己在喝。唐小棠手里还是一开始倒的那部分。他摇了摇杯子，又闻了闻那股涩涩的感觉，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
“八神武就像一座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八神武吗？
“给我戴绿帽子的那个富家公子哥，就是八神武的人。”
唐小棠想起了以前的过往。
“她跟我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唐小棠看向正在重建的面馆，“你知道吗，这个面馆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血。”
“她以前告诉我，自己只想要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没有荣华富贵，不要权势尊荣。但后来她变了。她想要钱，她想要权势，她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你说的很对，这种绝情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切断了我们的关系，也切碎了我的心。”
白起问道，“你恨她吗？”
“恨，也不恨。
“这个东西没有一个绝对的定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才是爱情。爱你的人自然会留下来，不爱你的人哭着喊着你也留不住。”
白起接着问道，“那你们后来没有再见过面吗？”
“没有，不过最好也不要见。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是我还是不想再见到她。别看我现在说的这么轻松，真到了那一刻，我大概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毕竟感情这个东西，不能说没了就没了。我已经是个没爹娘的孩子，生活就请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觉得这是她的损失。”
“我喜欢你这种隐晦的夸赞。”
说到这里，两个人碰杯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聊天结束后，唐小棠正准备起身，发现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有一条短信，是发儿发过来的。
“速回家，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