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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六年光阴飞速而逝。
豆蔻少女也已近双十年华。
六载的闭关潜修，从不谙江湖侠义的过客，成为参透武髓奥义的侠士，蜕变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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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男子沉稳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吟诵起名世经久的诗句，价值连城的夜光酒杯在他的指尖间不经意的摩挲，月夜之下散射出明亮又温和的光线。
和诗的玄袍男子稍稍昂头，饮尽了杯中的琼浆玉醁，品醽微醺之余自醉之意更甚，晚风吹拂起他鬓边的垂发，月光之下约显银丝，不经意地摇曳似在提醒着宿主韶华已逝。男子没有转身，径直开口问向侧身敬慕负立于他身后、低眉谦和默默为他斟酒的小侍从：“沉儿，如今已是何年？”
“崇祯七年。”跟随男子隐世多年学习武艺的暮沉，恭敬回答。
“都已经这么久了啊……”男子感慨，唏嘘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六年了……师父，你是不是想念了？”暮沉用余光微微瞟了一眼身前玄袍男子的神情，小声地问道，敬畏不已，尤其是她轻声唤到‘师父’的时候，更加地小心翼翼。
“师父？……我说过多次，不必唤我师父，我不是你的师父，即便授你衣钵。”男子冷冷地回答，语气中却只是果断拒绝，并没有丝毫的反感。
“可是……”暮沉正要坚持。
“这个给你，”男子生硬地打断了暮沉的话，从怀中取出一本木质的札记回身递给暮沉，“我已将残生的武学尽授，这本木札不过是这几年教你之余我新近领悟到的一些武学精髓，虽未得显世试展，但对你而言若能尽悟，想必也是进益。收好吧，得空的时候记得看看。”玄袍男子愈说到最后萧条之意愈浓。
“师父……”暮沉双手接过这本小巧精致的木札手记，声音不由地变得哽咽，双瞳中也似有闪烁。
听到‘师父’二字，男子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儿，回到属于你的江湖上去吧，不必在我这个行将朽木的人身边多搁时日，你不要忘记狂流、往昔力荐你来这的原因——为的是让你能好好在江湖立足，没有我们的保护，你也可以依仗自己的能力，好好去看、去找，你心目中真正的江湖，并不只是来深山老林中陪我虚度。我已将我毕生所学都尽传于你，之后武林中行走，若能独当一面固然是好，如若不然，进可杀敌、退可保命，不用多受制于人。而我，本无收徒之念，既曾受人之托，也已忠人之事，不能算作你师父。”玄袍男子语重心长地说着。
“师…父……您，您真的不再涉足江湖了吗？中原武林不能没有您呀……”暮沉听出了师父逐客之意，不由愁上心头，眼眶已红。
“不会，我无足轻重，而江湖也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玄袍男子说。
“真的不会变吗？”暮沉疑惑。
“真的。”玄袍男子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徒弟’笑着点点头。
“沉儿，去吧，日后也不必寻我，我会隐世而居也会云游四方参悟大道。从此以后，人世上不会再有悊熹宗朱由校，江湖中也不会再有神拳无敌鲁光照。”鲁光照微笑着，这笑容释怀、温馨，就像长辈在呵护着自己疼爱的晚辈，暖心又坚定。
“师父……”呜咽的哭声回荡在山谷中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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