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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阕:噩耗难信,幻灭素缟无处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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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死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让我进去!”暮沉听到城门外宣旨的宫人如实昭告天下之后,咋闻此等噩耗,伤心难抑,惊愕过度。
  不顾狂风等人的拦阻,也没有顾及眼前层层护卫宫城的威严侍卫,竟然直接朝着宫门就扑了过去。
  带刀侍卫们见有人强闯宫门自然奋力拦阻,白晃晃的兵刃一一亮出,让拥挤在宫门近前的人们都不由地吓退几步。
  事态僵持。
  然而暮沉却不为所动,不要命一般地跟看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开始了拉扯、撕闹、对峙,一心就是想着要往眼前的这个门里冲进去。
  “你们都别拦着我,我要进去!让我进去!”暮沉挣扎于侍卫们团团的围困,还不止地哭喊着。
  一阵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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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观从内宫里刚刚走出的人们。
  出城后一直默默跟在尚善尚狂流身后的‘往昔剑’李倾城,现已将走到宽阔的官道尽头,恍然似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眉头微皱,回首担忧地看了宫城门口正在撕闹的人群一眼,不禁快走两步,叫住了正受伤奔走的尚狂流。
  尚狂流微微侧目看了身旁的往昔一眼,读出了她眼神中的焦急和恳求。然后伸手入怀,大袖一挥,一枚金光闪耀的令牌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飞过人群,速度之快无人能视。
  最终‘叮’地一声深深地插嵌入了城墙门边的砖壁之上。
  守城的将领忙跑上去吃力地取下金令,细看的同时,‘噗通’下跪叩拜,而其余把手城门的侍卫将领也都悉数参拜。
  守城主将磕完头后,赶忙下令士兵们松开对暮沉的拦阻,马上放行。
  任由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跑进了皇城大内,但其余众人还是被死死拦下,包括担忧暮沉情况的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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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沉独自一人跑进了她并不熟悉的宫苑,好在看守城门的主将在同意暮沉进门后便派人跟上她,一路相引。
  直到公公沐启柳所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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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应公公沐启柳安然居住的华丽殿宇,现如今四处坍塌、焦黑一片,火势也才刚刚扑灭。
  迷人眼目的熏烟、呛人口鼻的烟雾,暮沉一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挥舞驱散着尘烟,慢慢仔细走到这适才熄灭火焰的焦土残垣之上。
  “咳咳,咳咳咳。”这简单的防护还是无法避免自己的咳嗽之声断续地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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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中腾起的热浪、烟尘飞舞的重埃深处,暮沉突然觉得那里闪现着几缕幽幽的青芒。
  暮沉急忙几下清理了眼前焦木烧瓦,快步走去近前。
  果真,在暮沉不顾肮脏和热度的亲手拔拨后,青玉绡麋竹剑——这把旷世神兵,渐渐露出它被掩盖在倒塌的碎裂屋顶下的真面目。
  在它的下面还有一具黑黢黢的焦尸。
  青玉绡麋竹剑在这具尸身上熠熠发光,傲人清冷,在这霜重诡秘的深夜中,像一个贪婪吸取活人气脉的绿色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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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沉的手僵在了焦碎的屋瓦上,然后神情呆滞地缓缓走上前去,‘噗通’跪在了尸身旁边。颤巍巍地用她纤细的双手轻轻拿起了那柄青玉绡麋竹剑,她抱着剑,失声痛哭,好不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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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暮沉大哭了很久,几乎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程,也许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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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托人带进宫的青玉绡麋竹剑没能交到公公手中。”一个暮沉陌生的男子声音突然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入暮沉耳中。
  “什……什么?谁在说话,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暮沉听见声音,不由地猛然抬头四处张望,可什么异样也没能看见,更别说是人了。
  “麦信拓。我是亲眼看着公公逃离皇城的。”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答了暮沉的提问。
  “什么,麦信拓?你是天下会的创始人之一?”暮沉立刻回想起这个在她刚入天下会的时候被狂风提及过的名字。
  “哈哈,真是没想到,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我,想来‘天下会’这个名字还是我取的呢。”那个声音絮絮说着,像是和暮沉说着,更是像在对自己说。
  “那麦前辈,你说公公是逃离的?”暮沉对这个已经自报家门,并且和她所在的天下会有些渊源的‘声音’放下了警惕,继续问道。
  “对,他一早发现自己被软禁,便借送饭之机巧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逃脱控制。”麦信拓悠远的声音回答了她。
  “那……这里死的这个人是谁?”暮沉慌忙站起身,指着焦尸问道,似乎觉得这个‘声音’可以看到她的动作一样。
  “这个人嘛,应该是你委托的送剑之人吧。没想到他只是贪图宝物而已却白白替公公挡过一劫,自己枉送了性命。”麦信拓如是回答。
  站在坍塌的焦房残屋上,暮沉似乎透过月色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个隐约难辨的人影,她急忙揉了揉眼睛,那看不清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走远、缩小。
  “那是谁要取公公性命?公公到底是什么人?”暮沉抻着脖子,对着那个影子急忙追问。
  可暮沉问完之后,再不像之前一样有人立刻回答她,她侧耳静待了多时也没有了回声。
  暮沉再跑出这烧毁的院落张望,四野之内出了暗夜巡逻的侍卫们也再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
  那刚刚她迷蒙在重宇叠楼后看见的人影就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刚刚才发生的对话就像她此刻不清晰的脑海中出现的幻影,不知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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