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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耳在张伯偏营歇息,忽闻营外杀声震天,惊坐而起。
正在此时,麾下军师张大目跌跌撞撞的闯入帐内,喊道。
“刘头领!大事不好啦!”
“大目,怎么了!”刘大耳见军师如此慌张,顿感不妙,忙上前扶住。
张大目死死抓住刘大耳的衣襟,眼里像是要喷出一团火来。
“头……头领答我,今夜派人夜袭张伯,是也不是?”
“没有啊。”
刘大耳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忙追问道“张大头领怎么了?”
“哎呀!”
看到刘大耳现在的反应,张大目怎能不知他被陷害了,气的捶足顿胸。
“大目,快说,到底怎么了?”见张大目这般,刘大耳更加心惊。
“张大头领被人杀害枭首,还谎称是头领你所安排。现在卜帅军师已率士兵攻打我军营寨,哎。”
“什么!”刘大耳闻言大骇“我……我没有派人去啊。”
“就算我相信,这张伯的部曲可不信呐。”张大目听着营外的嘶喊,面色有些发白。
“大目救我,大目救我啊!”刘大耳也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
“此事蹊跷,必有人欲陷害头领。现张大头领已死,我等百口莫辩。与其坐以待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唯有和他们拼命尚有一线生机!”
“对!”刘大耳想了想手下还有三四千弟兄,说话也有了底气。
“和他们拼了!”
出得虎帐,刘大耳见营外打的一片火热,厮杀惨烈。犹豫片刻,他还是登高振臂一呼。
“兄弟们,他们想杀光我们,岂能如他们所愿!随我杀出去!”
“杀出去!杀出去!”
正当刘大耳军士气高涨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冒出呼喊。
“随刘渠帅杀出去!”
“嗯?”刘大耳和张大目一惊,对视一眼,这特么是那个王八羔子在瞎喊?
黄巾编制中,起码要数万兵卒才可封渠帅,他刘大耳最多不过四千余人,怎么能受此封号。如此喊出,岂不是要坐实了杀害张伯的罪状?
近一万人拥堵在营门口,大部分刘大耳的兵卒靠在外围,对情况并不知情,听到呼喊,也跟着一并响应。
“随刘渠帅杀出去!”
“随刘渠帅杀出去!”
刘大耳还想挽回局势,可惜为时已晚。
听到刘大耳麾下如此叫喊,张伯的部曲怒不可遏。
“杀啊,手刃刘贼,为张大头领报仇!”
“对,为张大头领报仇!杀光他们,片甲不留!”
两军群情激奋,又厮杀在了一起。位居中军的卜石望向远处慌张不已的刘大耳,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后军放火的人,该动手了吧。
不多时,从张伯后营蔓出滚滚浓烟,更是有兵卒大喊。
“走水啦!”
“烧死我了,快救火!”
张伯部曲大骇,有些小头目忙遣人去救火,场面十分混乱。前军不少人看到后营着火,恐被前后夹击,忙暂缓攻势开始后撤,刘大耳前军的压力顿时一空。
刘大耳见张伯后营起火,不禁大喜,拔刀高举。
“天助我也,弟兄们随我杀!”
场面混乱不堪,足有六千多的张伯部曲,竟被三千余人的刘大耳部曲逼的节节败退。
“可恶!”卜石勒住马绳,看着后营的大火面带愁容。
“保护军师!快保护军师先走!”张伯部曲的小头目识得卜石,大声呼喊。
“如此,某先离开联络梁头领前来援助,兄弟们不可自乱阵脚。”
“军师速走!”
卜石一笑,带着数百亲兵脱离战场,拍马朝着北边而去。
张伯兵卒花了好大的劲都没扑灭后营的大火,加上夜起南风,助长了火势,十多里外都能看到火光冲天。
陈白站在营中,看着不远处冲天而起的火光,沉着脸。
他知道这一场大火,没有那么简单。
…
火光冲天,夜幕下有数不清的人马在悄悄移动。
卜石率一百亲兵北行数里,遇到前来接应的梁仲宁军。
“军师,前方发生何事?”梁仲宁勒住马缰,看着卜石。
“火并的黄巾倒戈相向,竟夜袭大营将张大头领枭首,更是在后营纵火。”
“啊?竟有此事!”
梁仲宁本与张伯不和,听闻此讯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成震惊的模样,问道。
“军师,这伙贼人有多少?我定要替张大头领报仇雪恨!”
梁仲宁此举,是想确认反叛的黄巾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黄巾人多,还得向卜帅求援。倘若人少了,他会立马出兵,剿灭贼人,收服张伯部曲,如果时机恰当,手握万人兵权的梁仲宁更可以自成一方渠帅。
这一箭三雕的好事,不得不图啊。
卜石看了梁仲宁一眼,知晓他心中的如意算盘,故作慌乱道。
“这伙人不过三千之众,即便火攻营寨,怕是和张大头领部曲勉强战个旗鼓相当,还望梁大头领尽快发兵。火速剿灭贼人后,前往苍亭待命。”
苍亭?
梁仲宁眼珠一转,明白了军师的意图。这卜帅是要脚底抹油,溜啊。
“全军急行军,火速支援!”梁仲宁拔出钢刀,挥刀呵道。
……
阳谷以南,刘大耳大营。
两军厮杀了半个时辰,梁仲宁的援军才姗姗来迟。
见四五千援军赶到,张伯部曲士气高涨。反观刘大耳的队伍,一通冲杀后陷入颓势,开始节节败退。
一炷香后,梁仲宁的援军彻底击溃了刘大耳的队伍,刘大耳和张大目直接斩于张伯尸首前。近三千的黄巾兵卒阵亡一千余人,逃跑几百人,被俘一千余人。
面对大军压境,陈志平同意了陈白的提议,派人请降,愿意投靠梁仲宁。
这场火如此大的动静,肯定会吸引到附近的官军的注意。陈白不想把积分浪费在黄巾身上,才出了投降这么一个主意。
况且,陈志平部原来就是打算去投靠卜已的,梁仲宁见有人来投,欣然接受。
经过清点,张伯的手下还有四千余人,陈志平投靠有三百余人,加上梁仲宁所率的五千兵卒,已经有近万兵卒归于麾下。
不多时,卜石走进虎帐,给梁仲宁带来一个好消息。
刘大耳麾下的一千余降卒,已经答应投靠梁仲宁了。
如此,手握万余人兵权的梁仲宁,已经有资本和阳谷的卜已叫板,自立渠帅。
梁仲宁顿生豪迈之情,只要能击溃官军,必将名留长史。他的目光望着帐下的卜石,眼珠一转,恭敬的说道。
“军师大才,以后可得多帮帮我呀。”
梁仲宁早就有招募卜石的打算,不过卜已对他有救命之恩,想要招募怕是没那么容易。
卜石低头斜眼瞥了梁仲宁一眼,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打着哈哈道。
“梁大头领说的那里话,都在卜帅帐下做事,自当互帮互助。”
“哈哈,军事所言极是。”梁仲宁尴尬一笑,眼中竟露出了杀机。
不过旋即,这道杀气淡了下来,这不是还要北渡黄河和天公将军汇合么?到时候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对卜石是杀是留。
卜石望了一眼帐外,拱手说道。
“梁大头领,人数既然清点完毕,还是早些拔营回归阳谷。”
梁仲宁点头附和:“也是,这场火的动静也忒大了些,来人呀。传我命令,即刻拔营,回师阳谷。”
如今已是深夜,众多兵卒纵使心有不满,还是依照军令北行数里,在阳谷东三里处扎营。
梁仲宁此举的意图十分明显,手握万余兵卒,根本不可能回师阳谷交出兵权。他遣人告知卜已,夜已经深了,不便打扰县中兄弟们的睡觉,便在城外临时驻扎,以便明日会师苍亭,齐渡黄河。
卜已得知消息后对梁仲宁是破口大骂,无奈阳谷中虽有万余人,但老幼却占了多数,若真和梁仲宁撕破脸皮,怕是两边都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