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经过第一轮严酷的筛选后，陈栋顺利晋级，这一点很值得大书特书，因为它证明了平日里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和千万别装逼的重要性。
　　杨苦看只剩下了六个人，心满意足的说，“大家跟我进来吧。”
　　杨苦领着这六个应聘者到里面一间空着的会议室，发给大家伙简历表和笔，让大家先填一下基本情况。
　　哦，看来进入了编瞎话的时间，这是陈栋最拿手的。陈栋拿过简历表，提笔开始大书特书，姓名年龄民族联系方式，爱好特长学历居住地址，Soeasy！陈栋唰唰的，第一个填完正面，翻过简历表却发现后面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在工作中被人暴力对待，你怎么办？”
　　陈栋也没想多久，直接大笔一挥：“报警。”
　　“写完了，”陈栋站起来说道。
　　杨苦坐在陈栋身后，一直在看手机上的人事专员发过来的绩效表，听见陈栋说写完了，也有带你惊讶，毕竟五分钟都不到。于是拿过陈栋简历去看了看。
　　杨苦看着简历表，默不作声。虽然前正面写的很简练，但有一点很值得注意，那就是陈栋小学文化，但字写的真漂亮，标准的行楷，字字带力，给人一种自信和浑然的大气魄。
　　不过翻过另一面，杨苦被逗乐了。因为她从未见过答报警的。尽管她自认自己是个严肃的人，但是这一次却也忍不住笑了。
　　“好吧，”杨苦停下笑容，“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大概半小时后，大家都陆续写完了。杨苦一一看过，其中那个西装革履，自带冷冻效果的家伙，最后的回答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死亡，是他最后的奖赏。”字迹工整，带着十分坚定的气息。
　　而那个老头则字迹潦草，最后一问题回答的也很简单：“暴力？”那个问号透着一种不屑的嘲笑。
　　剩下的三个，则不忍直视，字难看，回答乱七八糟，最后的回答根本没人看的懂，因为那还算是字吗？杨苦问填表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居然自己认不出自己写的字。
　　在杨苦慎重考虑后，当然这个慎重可能不需要多困难的选择。杨苦做了决定，他留下了陈栋，陆白和苏大国。
　　当宣布时陈栋才知道那个衣冠楚楚自带冷冻效果的家伙叫陆白，那个老东西叫苏大国。
　　再将那三个小混子请出去后，杨苦对这三位新招的正义使者，做了一些公司的相关介绍。小糊涂金融公司其实是一个有着很大产业的公司，主要经营安保和金融，一开始是做安保的，后来扩大规模，就顺便做了金融，结果这些年安保越来越好，公司就改了名字。从保全公司变成了金融公司。不过老板不忘本，还是带着安全部门，而且这些年也发展的不错，小糊涂名字叫糊涂，却一点不糊涂，是整个中国第三大的安保公司，总部在BJ，东海这里是以前的老总部，目前由胡早桦（老总的大表弟）管着。公司其实除了安保和金融还有些子项目，最近秦国楷（大老板）和胡早桦开了个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表哥在表弟家一块吃了个饭，当时电视上正在放老电影《甲方乙方》。两人也是童心未泯，看的一乐，就想搞个类似项目，就让底下人商量商量，底下人一听自然要认真筹办。但请来的经理主管们也并不是群吃白饭的蠢货，一眼就发现完全按照电影里折腾，风险大，很有可能入不敷出，就折中搞了一个小项目，起名为正义使者报上去了。
　　秦国楷其实也没太在意这个，本来就是图一乐，就让底下自己搞搞拉倒了。于是正义使者这个部门成立了，胡早桦让公司里的第一能人——杨苦专职管理。
　　“你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公司接了单子，按照顾客的意愿给你分配任务，放心我们分配任务会很合理，顾客的无理要求，我们会拒绝的，你们不必有其他更多担心。”
　　杨苦的介绍很详细，陈栋不用心都听明白了大半。
　　“大家明白了吗？”杨苦最后问道。
　　陈栋点了点头，另外两个人也用个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同意，那个老头用了一个奇怪的手势，陈栋没见过，有点像是欧洲宫廷礼节。
　　“好的，既然如此，明天早上九点能到公司集合吗？”杨苦问。
　　“可以，”三个人意见很同意。
　　“好吧，明天见，”杨苦拿上三个人的简历表离开了会议室。
　　陈栋见只剩下他和另外两位未来的同事后，主动打招呼道，“嗨，两位大哥。”
　　结果那个陆白压根不理会陈栋，直接走了，而那个苏大国则对着陈栋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但也没搭理陈栋的招呼，从怀里掏出一个扁身便携式不锈钢酒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起身离开了。
　　自感自讨没趣的陈栋，能够感受到未来的合作可以很愉快。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类！
　　陈栋在会议室里没走，他坐了几分钟，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看来并不是当狗腿子那么简单，不过似乎更有意思。陈栋对这份工作有了些特别的期许。
　　在一个人呆了几分钟后，陈栋也走了出去，毕竟呆在这里他们也不管饭。陈栋走到电梯口，陆白和苏大国已经走了。按下电梯键，等了也就四五分钟，门就打开了。正按了一楼，电梯门要合上时，杨苦突然跑出公司喊了句，“等一下。”
　　陈栋伸手挡住了电梯门，感应器立即停止合拢，并且再次打开门。杨苦快步赶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的，机关枪似的。她冲进来，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陈栋按了一下关门键。
　　“能先到十三楼吗？我有急事，”杨苦问道，同时已经按了一下13楼。
　　“好啊，”陈栋取消了下一楼的按键，反正自己时间充裕，做个不损失啥的好人，又没什么坏处，况且这位漂亮的大姐姐还是未来的顶头上司。
　　电梯慢慢上升，两人并排站在电梯内两侧，没有言语交谈。可能是太过安静，杨苦也觉得怪异，就说了句，“你的字很漂亮。”
　　“谢谢，你人也很漂亮，”陈栋回了句。
　　“油嘴滑舌，”杨苦没想到陈栋这么说，有点言语上调戏的感觉，但并不觉得生气，只是微微一笑。
　　很快电梯门开了，杨苦走了出去。结果那个白衣黑裤子的女孩又出现，依旧是抱着蓝皮文件夹，从外面走进来，按了一下一楼，她走进来后还是靠着电梯，低着头。不过门开的一瞬间，陈栋还是看见了她清秀的面孔，看上去有点像是刚毕业的苦逼大学生，被工作折磨的一脸不爽还没处发泄的样子。
　　陈栋对这女孩还挺有好感的，虽然不认识，但自己明天也要在这里工作了，也算是半个邻居了。
　　电梯里，很安静，陈栋瞄了几眼小姑娘，本来想看看对方在想什么，但是觉得这不礼貌，就没有释放自己的意识感知。
　　“很幸苦啊，”陈栋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女孩无精打采，也没在意是谁说话，就回了句，“是啊。”
　　“乐观点，好日子总会来的，”陈栋刚说完这句话。
　　嘎登一下，电梯里一片漆黑。
　　“卧槽，怎么了？”陈栋懵比了。
　　“好日子啊，”女孩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咋停电了？”陈栋问。
　　“坏了呗，”女孩说。
　　“你咋不害怕呢？”陈栋挺好奇一般女孩遇到这情况至少得叫一声吧，可这女孩镇定的不像话。
　　女孩苦笑道，“我的人生每天都是灰暗的，就这么点事也叫事，等着吧，终会有人来救的。”
　　“哦，这么年轻，有这么消极的想法可不对，要相信生活中是有奇迹的，”陈栋如长者般谆谆道。
　　“奇迹？”女孩不信的笑了一下。
　　陈栋却为她感到悲哀，但也为这个压力太大的时代悲哀，于是他决定上演奇迹，“上帝说有光，于是世界就有了光。”
　　“哈，你不会是基督徒吧？”女孩问道。
　　“不是，但的确会有光，因为是我说的，”陈栋手掌按在了电梯侧壁上，电梯上熔断的保险丝如同植物生长一般再次生长纠缠，短路的老线路则自动被一层绝缘体覆盖。
　　嗡嗡——咔！
　　电流经过灯管，亮了起来。
　　“哇？”女孩有点吃惊。
　　陈栋这时特显摆的说道，“要相信奇迹。”
　　电梯恢复电力供应后，开始继续平稳下落。女孩的确很吃惊，但是她只是觉得这是个非常巧合的巧合，却没有怀疑其它可能。不过她对这个陌生人的好感却也产生了点，心情也好了许多。
　　“你好，我叫陈栋，栋梁之才的栋，”陈栋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张雪，皓白如雪的雪，”女孩说道，她也认真的看了一眼陈栋，小伙子其实还挺耐看的。
　　“的确挺白的，再见了。”
　　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后，陈栋径直出去了。对于张雪陈栋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想认识一下，他不是花心大萝卜，啥都想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