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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青葱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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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天,先是召开全校新生入学大会,再是全系新生会议,最后是班级会议。这一届全校的入学新生也就1100人左右,比去年还要少,这是因为当年的春夏之交发生了很多事情,教育部压缩了10万人的招生指标,从原计划招生64万人压缩到54万人,不过实际后来通过补充委托培养等机制共录取了60万人,但是还是对重点高校的招生数量严格控制,所以导致大量过了重点分数线的学生被刷了下来,流入到其他本科院校。但是相对来说,这一届新生的质量也比往届要出色一些。
  化学系是郑州大学的王牌专业,这一届招了5个班,其中四个本科班级,分别是三个化学专业班级,和一个高分子材料专业班级。另外有一个两年学制的专科班。每个本科班级也就32-33人左右,专科生略多一些,大约50人左右。辅导员胡老师是前几年本专业留校的师长,年级比大家大不了几岁,为了显得老成一点,他特意地蓄了点小胡子。胡老师勉励了大家,然后就让各班级组织小会,之前胡老师已经做了一些基础工作,亦达所在的二班里粟凡岁数最大,在高中就当过班长,所以暂时由他代理班长职务。
  徐亦达数了一下,自己宿舍8个人,其他还有2个男生宿舍,加上不住校的张雪川,男生加起来23个人;女生9个人。大家也没有走正规的投票程序,直接推选粟凡为正式班长,再从女生里推选一个戴着眼镜的杨晨为团支书,其他的生活委员、学习委员也都给了女生,徐亦达则当选为体育委员。大家又在各自宿舍里选了个宿舍长,班委会算是组成了。后来粟凡又当上了年级长,从此更加忙碌了。
  学习生活开始了,一上来基本都是大课,五个班级都在一起,第一学年的专业课主要是无机化学以及配套的无机实验课程,其他还有化工制图、高等数学、大学英语、中国革命史、体育课程等等,整体还是比较满负荷的。
  相比之下,这帮离开父母身边的学生们一下子就自由多了,大家除了正常上课和自习之外,可以自由地去做很多个人感兴趣的事情。张晓东最早就被操场边的一帮练太极推手的圈子吸引住了,每天下午稍微晚一点的时候,在大操场东侧的旁边有一块平整的硬土区域,旁边环绕着郁郁葱葱的巨大法桐树,大约十几个身着练功服的青年汉子在比划着各种推手动作,一个白衣飘飘,身形健壮的中年人逐一指点。
  有时候中年人也会逐一与各人演练,而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太极功夫中蕴含的力量是如何迸发出来的。中年人身形往下一沉,稳当地迈出双腿,扎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马步,再往下脚踏八卦,手捧太极,身如游龙。与他交手的弟子刚出手,无论哪个方向和力道,都会被他的双手或者格挡开来,或者调转方向;进攻者如果不能及时转移力道,基本上就会重心失控,轻则踉跄几步,重则狼狈摔倒在地。有时候他甚至会同时对付多人进攻,却往往都能迅速化解不同方向和节奏的攻击,而自己却毫不费力的样子,甚至汗不沾身。完事后他双腿回拢,站直双手报拳,收了身形。在张晓东和徐亦达眼里,这种招式简直是神奇莫测,出神入化,已达无形无象之境。
  张晓东来自菏泽,那里其实是武术之乡,乡里乡外的很多人都多少会练些功夫在身,他自然就看上了这个项目。
  张晓东打听了一下,这个小团体的教练叫石崇英,最早是练习体操出身,年轻时拿过省体操全能冠军,后来拜杨式太极拳、马派八卦掌第五代传人王教福为师,后来调到郑州大学体育系任教,一直坚持推广太极和八卦掌的功夫。他的大徒弟李博正好也是化学系上一届的辅导员。过了不久,他就跟李博联系上了,再经过他的介绍,算是拜入了石崇英门下,开始辛苦的修炼。
  年级长粟凡则是一直在学生会那边忙碌着,有时候是年级的事情,有时候是系里的事情,有时候是学校的事情,反正亦达对这些也不感冒,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洪永国则喜欢泡图书馆,大学的图书馆还算是个宝藏,他基本上都泡在里面,读的也都是历史之类的内容为主。
  安晓川则神龙不见尾,每天熄灯时也能准时回来,大家问他去哪里,他只是说去其他学校找同学玩去了。大家都猜测肯定是去找女同学去了。
  余跃从一入校就吵吵着要减肥,虽然每天早上大家都会集体去操场跑步,但是余跃还是觉得不够。一天,他拿回来一只网球拍,木制的拍柄看着还是很敦实,之后他就开始带着几个网球跑到第一阶梯教室旁边,对着墙开始练习了。第一阶梯教室就是化学系自己的大教室,外面正好是一块正方的硬土场地,墙壁的里面是两块大黑板,所以楼的外侧没有窗户,是一面红砖垒成的高墙,非常合适网球练习。
  剩下两个郑州本市的同学,第一学期在宿舍住的还真不多,周裕峰经常是跟大家一起上课,下课后就回家了。车伟每周会住上两个晚上,跟大家也算熟悉了。车伟是班级里岁数最小的,入学的时候才16岁,到了第二年的2月14日情人节才满17周岁。他是个带着厚厚眼镜的瘦子,平时都穿着西装,每次上体育课时才脱下来,但是的确是班上跑得最慢的,徐亦达笑话他连女生都跑不过,他也只能呵呵地笑过去。不过他的优点是喜欢诗歌,没事的时候就读诗和写诗,读的诗里有席梦荣、舒婷、北岛,也有顾城、江河和海子。偶尔还要拉着宿舍的几个人,非要听他朗读出来自己的原创作品。徐亦达听了几次,也就乏了,不过是一些风花雪月,或者纵情浪漫的句子,凑成一段一段,再加个标题,这也能叫诗?
  徐亦达自己先是参加了一次老乡会,都是信阳籍的同学组织的,后来才发现这些师兄的目标主要是小师妹,而跟自己没啥关系。他这才发现从实验高中升入郑州大学的本届同学倒是不少,有在计算机系的,有在物理系的,还有几个在北区那边的文科院系。自己班里还有个叫黄磊的考上了经济系,这家伙在高中班里的时候就是文艺标兵,在高三新年晚会上带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了一首《大约在冬季》,吸引了教室里无数女生的仰慕目光,也愣是把徐亦达听傻了,只是这次没想到他也考上了郑大。
  亦达好奇地问黄磊:“吉他好学不?我想试试。”
  黄磊笑了:“挺简单的,你要是想学的话,去我宿舍拿走,我借给你玩一个月。”
  第二天晚上,徐亦达就跑到了北区的男生宿舍楼,黄磊正跟几个同学在宿舍里听着录音机里的音乐。这是一盘王杰的磁带《一场游戏一场梦》,前奏的鼓点慢慢敲起来,这种如同心跳一般的节奏刹那之间就能开启听者的心扉,然后是王杰略带沧桑的嗓音飘了出来,亦达真是觉得尤其好听。
  黄磊跟亦达打了个招呼,跟其他同学们介绍:“这是我高中同学徐亦达,现在化学系。咱们先停一下音乐,我给他讲一下吉他。”
  黄磊摘下来他铺位上挂在墙上的吉他,简单示范了一下调音、姿势和指法,开始给亦达示范。
  他慢慢地拨动琴弦,吟唱起了一首《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黄磊很快唱完了,这首曲子节奏简单,歌词也不多,但是这种悠长舒缓的节奏还是让听众觉得很舒服。徐亦达听得有些入迷,黄磊看着呆呆的亦达,笑了一下:“跟你说实话,作为男人,生活里可以没有女人,但是却一定少不了音乐。音乐完全是你自己的个人体验,是你的就深深地扎根在你心里了,永远跑不了,不像女人靠不住。”黄磊说完这话,脸上挂出一副阅尽人间沧桑的模样,徐亦达倒是脑袋里冒出来一句诗——“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倒也应景。
  黄磊又翻出一本吉他琴谱给亦达,交代说:“这是一本入门的吉他谱,你先从最简单的开始练习,慢慢着再去跟上节奏,别着急去跟着唱。”
  两人告别后亦达兴奋地背着吉他回来了。
  时间过去了几个星期,无论如何练习,徐亦达还是没有摸到吉他演奏的入门。每次不到一会儿,他的手指头被琴弦勒得生疼,况且他没有一点乐感,那些谱子上的音符如同一群小蝌蚪一般在嘲笑着他,本应该高低起伏,抑扬顿挫的节奏在他手下简直是一种乱麻。他能勉强弹下来的只有一首《致爱丽丝》,却也是磕磕盼盼,稍微不小心就会弹错。
  最终被事实挫败的徐亦达无奈地把吉他还给了黄磊,看来自己去做个歌手必定是没戏了。不过他下定决心买了一部收录机,至少自己可以去欣赏到那些美妙的流行歌曲了。他先把王杰这盘磁盘买了下来,每天在宿舍听,两面的所有歌曲都烂熟于胸,基本全都背下了。
  买收录机的预算其实是徐亦达额外得到的。刚入学的时候,在湖南大学任教的曾叔叔来郑州出差。他是当年湖南大学来河南招生的负责人,这次是来省教委来开总结会议。曾叔叔请徐亦达吃了顿饭,安慰了他,说没考上湖南大学没关系,在郑州大学好好学习,将来直接出国或者考研都是选择方向。餐后,曾叔叔还给了徐亦达100元的红包,让他去买个收录机去多听英语。结果徐亦达买到手之后,英语没咋听,基本都用在听流行歌曲了。
  一天下午在阶梯教室里开周会,跟以往不同的是,辅导员老胡给大家播放了一部电视片《潮——来自台湾的歌》,里面大量的台湾歌手带来了诸多经典的流行歌曲,刚开始第一首是黄莺莺的《雪在烧》,第二首就是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当画面中王杰开着摩托车从大火中穿过,把头盔摘下来开始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徐亦达兴奋到极点了。
  第四首是千百惠《想你的时候》,是一首深情款款的对唱歌曲。
  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是第六首,三个帅气的小伙子连蹦带跳,画面动感十足,音乐朝气蓬勃。
  还有姜育恒的《再回首》,开始的钢琴伴奏和后面的管弦乐、鼓点把他声音中表现出的惆怅衬托得无尽悠远。
  最后有一首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张雨生带着一顶红色的棒球帽坐在沙滩上的一辆吉普车上,旁边还有一条帅气的大狗,远处娉娉婷婷走来一位身着蓝色泳衣的少女,经过吉普车时蓦然回首,对张雨生嫣然一笑。而张雨生的高亢嗓音则点亮了整个教室,让大家都心潮澎湃起来。
  这些歌曲极大地触动到了徐亦达的心灵深处,之前他听到的所有歌曲,包括张蔷、刘文正、罗文、邓丽君、费翔和王杰,都是只有声音,从来没有如此唯美如诗一般感染力的画面。
  老胡播放的只是第一期节目,第二期始终没有再播放,据说是被校务处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允许再播了。不过这些来自台湾的歌曲已经如同火花一般迅速传遍了校园内外,徐亦达也迅速地去买了小虎队、张雨生和姜育恒的盒带。但是毕竟他的腰包有限,不能再买更多了。所有的正版磁带只有两个出版社,一个是文录进字,一个是广录进字。这些台湾歌曲多数是广录进字的,8元一盒,价格不菲。要下决心买几盒磁带,徐亦达真算是下了血本。
  其实徐亦达入校后的第一个月其实总共也就花费了35元而已,后来加上买书、磁带等学习和生活用品,一个月平均花费不到50元。因为那时候的食堂主食可以用饭票购买,2两饭票可以换一个馒头或者2两米饭,1两粮票换一碗面汤。其他再准备买菜的花费即可。另外每学期每个学生可以领取到一些现金补助,不算多,也就每月7元多的样子。学期中间的时候,班里团支书杨晨又把班里女生用不完的粮票凑起来给了男生一部分,所以不够吃的男生在粮票上是基本充足的。到了冬天,因为洗碗池没有热水,碗筷的油腻极其难刷干净,有些同学甚至在餐后去拿一两粮票打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汤,全当洗碗了,当然这种行为是浪费可耻,不能提倡。
  到了春节回家的时候,徐亦达开学带来的三百元居然还没有全部花完,最后还带了几十元回家。母亲看着亦达面黄肌瘦的样子,心疼地骂了一阵自家的笨蛋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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