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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个头啊，你特能吃是不是也算？”
“嘿嘿，”逄暄尴尬笑笑，“那没有。”说完又自顾自地啃起了猪蹄。
楚应然心念一动，说的该不会是她吧？不由想到了那名舞蹈少女。
正思虑间，周围吃饭的人忽然起了微小的骚动，像平静的湖水荡漾了涟漪，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居然来餐厅吃饭了！”
“是啊！不都是自家厨师做好送来的吗？”
“哇！女神来了。”
……
像是有某位明星突然莅临，虽然大家都没有起身，但所有人都被一个焦点将目光牢牢吸引过去。
楚应然本已站起要去再买瓶饮料，这时刚好面对门口方向，只见一个艳光四射、冷艳出尘的少女，迈着莲步正款款行来。
那女孩浑身上下洋溢青春的气息，洁白的肌肤仿佛在散发光泽，清纯的容颜让人一见便有想要呵护的冲动，深邃冷峻的眼神又使人望而却步，不敢亵渎，甚至不敢靠近。
楚应然整个人刹那间定住了，逐渐行近的正是那日救他的女子。
少女已经近在咫尺，楚应然才反应过来，跨前一步迎上她的目光，笑着说道：“上次谢谢你！”
少女脚步稍缓，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认出了是谁，便又马上移开。
楚应然自我介绍道：“我叫……”
“没什么。”只留下不咸不淡的一句，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任何停下来相识的意思，美女优雅的脚步丝毫未顿，直接从楚应然身侧走了过去。
楚应然僵在当场，好不尴尬。
后面议论声适时传来，更全是嘲讽和奚落。
“这谁呀，这么不知死活，居然跑来跟冰山女神搭讪。”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这德行也想泡我们的女神。”
“是啊！大一新生吧，还没搞清状况。”
“你认识她？”逄暄来到楚应然身后，有些惊讶地问。
“不认识，她是谁？”
听到二人对话的逄暄第一反应是不信，不过旋即又释然，这小子怎么可能认识冰山女神，也许只是个拙劣的搭话借口，只不过对方懒得拆穿罢了。
“这是柳梵烟！”逄暄盯着走过去的背影，为其解释说：“大二文学系的，本校当之无愧的校花，想追她的人多了去了，排起队能绕町大好几圈，这还没算外校的。”
“你刚才说的人是她？”
“嗯！全校公认的妖孽，每个男生见了都神魂颠倒。”
“也包括你？”楚应然转头看他，笑问道。
“我不是。”逄喧摇摇头，面色深沉地说：“我喜欢男人。”
“不会吧！”
楚应然吓得猛然一颤，浑身鸡皮疙瘩乍起，赶紧移开几分。
想起刚才宿舍床上的那幕，不禁一阵后怕。
“哈哈，骗你的。”见他上当，逄暄忍不住大笑，随即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楚应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舒了口气，重又望向柳梵烟优美动人的后背，刚想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餐厅里再次起了骚动。
一个衣着光鲜，白净英俊的男生手捧好大一束鲜花，含情脉脉地出现在柳梵烟面前，面含微笑一副暖男的做派。
“快看，快看，又有人向柳梵烟表白了。”
“哼！这个狐狸精，好男人都让他勾走了。”
“我去！才开学两周，这都第几个了。”
“这算不错了，至少比刚才那愣头青有诚意多了。”
楚应然听着最后这句感觉怎么这么刺耳，啧啧道“这小白脸还挺帅的！”
逄喧鄙视地看了那男生一眼：“帅有什么用，金玉其外的公子哥一个。他叫鞠太贤，听说老子是北边一个大城的副城长，这小子为人飞扬跋扈的，没少干缺德事，刚入学恶名就已传遍了。”
楚应然知道，城长相当于他认知中的市长，心道：原来是官二代，还是纨绔的那种。
这时，用餐的学生多已离开座位，怀着一颗八卦的心，在旁边站立成一圈看起热闹，将二人围拢于中间。
听说这里有人像柳梵烟求爱，消息飞速传播，不停有好事的学生从外面跑进来，挤上去一看究竟。
“我们也去看看。”逄暄也很喜欢围观这种事。
“你吃完了？”
“早就饱了。”
“别忘了衬衫。”楚应然提醒道。
刚才吃热了，逄暄脱下外面的半袖衬衫，只穿着里面T恤。
闻言从椅背上一把抓起，搭在胳膊上，向前挤去。
人群已近乎合拢，幸亏逄暄块头够大，而且手疾眼快，给两人抢占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柳梵烟给拦住去路，心中不悦，寒着脸便欲绕开。
这种事她见得太多，都是些无聊之人的无聊做作，她从心底里就不喜欢。
鞠太贤犹自未觉，仍深情款款地说：“梵烟，不知道你今天突然来餐厅，我事前没准备太多，不过这不代表我的心不够真诚……”
洋洋洒洒一大段肉麻的话，也不知之前练习过多少遍，说得是声情并茂。
楚应然哂道：“还真特么投入！够拿演员奖提名了。”
“梵烟！我不能再等了，我的生活里不能没有你！做我女朋友吧……”鞠太贤将鲜花递了过来，深情注视着她。
“让开。”声音悦耳，语气却透着冰寒。
楚应然感觉心理平衡了许多，这小子受的待遇还不如自己，对自己顶多是无视，对他的语气已经透着厌恶。
鞠太贤还不死心，继续纠缠：“梵烟！我是真心的。答应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不可能的。”柳梵烟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把妙目环视了一周，像是在告诫所有人：“你们都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我很累。”
言罢，她返身向回走去，似已没了吃饭的心情。
“梵烟！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鞠太贤手捧鲜花，竟然对着柳梵烟的背影单膝跪地。
柳梵烟顿了一下，继而义无反顾地迈出步子，竟是头也未回。
周围的学生炸开了锅，都开始奚落起这位任性的‘鞠大傻’，他想用这种方式打动冰山女神，简直幼稚。
人人都在看笑话自己，鞠少的面子终于挂不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朝前方大喊道：“柳梵烟！你不要把事做得太绝……”
一旁的几名小弟看不下去了，赶忙过来搀扶，说道：“大哥！起来再说吧，嫂子会回心转意的。”
鞠太贤站起身，用力甩开小弟的手臂，恨恨盯向柳梵烟的背影，眼里充满了怨毒。
四周围的嘲笑声如潮水般涌入耳内，一刻未停，终于鞠太贤恼羞成怒。
“臭三八！我鞠少的账也敢不买！”
骂声出口的同时，鞠太贤突然抓过小弟手上一个带盖的玻璃杯子，连同里面大半杯的透明液体，猛地朝十几米外柳梵烟的后背砸去。
杯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向前飞去。盖子扣得很紧，居然没有脱离杯子，液体也没洒出半滴。
当他握住杯子时，楚应然已知不好，脑海中瞬间闪过新闻报导的无数因爱生恨，硫酸毁容事件。
这时，柳梵烟已经过楚应然二人眼前。
“小心！”
就在鞠太贤抓住杯子要抛出的前一刻，楚应然已经抢过逄暄手臂上搭着的衬衫，一个虎跃蹿了出去。
瞬时他已跨过四五米的距离冲向鞠少，当杯子离手飞起的时候，楚应然也高高跃起向前飞扑，双手扯着展开的衬衫，如一张罗网朝玻璃杯罩去。
杯子不偏不倚正落入‘网’中，楚应然身在半空两手相交，单臂抓着兜住杯子的衣服，抡起圆弧泻去冲力，以免液体飞溅沾到外面。
他如一只展翅凌空的大鸟，掠过数米的间距，眨眼间扑落在鞠少身前，一个窝心脚重重踹在对方胸口，将其直挺挺踏倒向地面。
当楚应然以一个潇洒的半蹲落地时，裹着玻璃瓶的衬衫也猛地砸碎在倒地的鞠少眼前，液体轻溅，不过只湿了鞠少一个人，一张脸的半边。
“是水。”楚应然见到他皮肤没事，已经了然。
“哇！好帅呀。”“这是谁呀？我的新男神，都别跟我抢。”“太有型了！”“他没有女朋友吧？”……
一帮女生对着楚应然大发花痴，丝毫不逊于方才男生对柳梵烟的狂热。
鞠太贤躺在地上，嘴角流出粘液，挣扎着想要起身，试了两下还是没力气撑起，又跌回地面，再次倒了下去。
他的小弟不干了，五六个人一窝蜂涌出来，把楚应然团团围住。
楚应然偷眼一看，发誓要与他并肩作战的逄暄已经缩在人群中，只露出半个脑袋，那眼神分明是，我相信你的伸手，分分钟搞定，我就不过去了，以免殃及池鱼。
真够义气啊！
就在他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群跟班的时候，两男一女一看就不是学生的人，手拿警棍将他们硬生生分开，隔在了中间。
一看没仗可打，楚应然拎起衬衫抖掉碎玻璃，悻悻地走回人群，逄暄这会儿适时地出现了。
“这几个什么人？”楚应然问，将皱巴巴的湿衬衫随手递给逄喧。
“餐厅的保安，因为不是学校雇工，而是餐厅老板自己请的，所以没穿制服。”
“这餐厅不是学校自己经营的？”
“嗯，学校抽成包给外面人做，因为来着吃饭的许多人父母非富即贵，也经常打架滋事，有的还带帮手，所以需要这种保安，他们伸手都很好。”
楚应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没事吧？”柳梵烟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楚应然意外地转过头。
冰山女神已经来到二人近前，鄙视地看了眼地上的鞠太贤，又抬起头美目望向他。
“我没事。”楚应然本想加句‘谢谢关心’，又觉得‘关心’这个词对眼前的‘冰美人’说，似乎不妥。
“多谢。”柳梵烟惜字如金。
“跟你救我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楚应然说的是心里话，不是客套，他一直感念救命之恩，苦在无以为报。
柳梵烟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告别，就这么悄然离去了。
原来她过来说上这两句并不是关怀或感激楚应然，完全是出于礼貌，或许她心里对是否被硫酸砸到，也全然没在意过吧。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子呢，这般恬淡与超然！
见楚应然盯着柳梵烟背影失神的样子，逄暄也随着他目光望去。
“你想追她？”逄暄好奇地问道。
“不，我出手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只有三个月，哪有时间考虑男欢女爱，别说柳梵烟对自己分毫意思都没有，即便两情相悦，自己又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呢。
逄暄似乎不信，质疑的眼神在他脸上扫来扫去：“那你是不是喜欢她？”
楚应然不答反问：“难道你不觉得她很美，很令人着迷吗？”
逄喧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她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有什么好的？”
楚应然跟他辩道：“那叫身材匀称，怎么能叫没胸没屁股呢，那也算凹凸有致吧……”
说到这，楚应然忽然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起逄喧，疑惑地问：“你不会是喜欢‘大熊’那种类型吧？”
‘大熊’是町大出了名的一个肥女，刚才去食堂路上遇到，逄暄讲给他听。看其体重至少得240多斤，胸倒是够大，但腰围跟胸围差不多，屁股更是犹如一块巨大的磨盘，估计能坐死一头野猪。
“去你的！你才喜欢‘大熊’呢，我是喜欢这种……”说到这，逄喧双手环抱，自上而下比了个凹凸的曲线。
“哦！原来你喜欢洋妞那种丰乳肥臀的。”
逄喧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差不多吧，反正就是那种，至少也要D杯……你懂的。”
楚应然心领神会，颔首微笑。
“不过，这次被你害惨了！”逄暄有些苦恼地说。
楚应然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讲？”
“本来班里男生就只有我对她不感兴趣，别人都说我弯，我澄清还来不及，又被看到和你……唉！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逄暄一脸愁容，摇头叹息。
他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同学们那种‘终于还是被我们抓到证据’的得意表情，一时间郁闷不已。
“这可有些难办。”楚应然故作思索状，然后抬起头夸张地说：“要不你就承认了吧。”
“去你的！”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