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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贝姆鲁缇亚编年史 / 来自冰渊的帝王 1

来自冰渊的帝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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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走廊里静谧幽深,望不到尽头,走道两旁墙面上的油灯,里面的油芯已燃枯,只剩些灰烬还残留,沾在灯罩的内壁上,外面已经铺上一层厚厚的浮灰,就算重新点燃,昏暗的灯光也照不到走廊尽头的景色,在走廊的墙面上每隔几段距离便会挂有陈旧的照像,肖像中的人穿着颇具年代的气息,这些人都是这栋房成荒屋前的主人,这些肖像记录了他们生前还年轻时候的模样,穿着的是他们生前最喜爱的衣物,并被永远保存在了纸上。这些永恒的记忆同时也伴随了无解的诅咒,他们每张脸上都刻满了哀愁的表情,他们死后的灵魂却无法得到解脱,被限制在有限的框内,看着生前的住所慢慢腐朽,变成廖无人烟的荒野,他们不知这样被挂在墙上有多久了,终日望着墙对面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眼睛闭与不闭眼前似乎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光很少能照进这幽深的走廊中,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看不清对面那个人的样子,黑暗就像是一口泉水无穷无尽的涌出。
  在远处传出几声喵叫声,墙上的人纷纷转过头寻觅声音的源头,一声声的亲昵着发出的喵叫,过了段时间又会哽咽般,便会停息下,声音的主人,它的身影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在走廊黑暗的深处那只小猫探露出一个脑袋,绿玛瑙色的眼睛不注的窥视着走道里面的情况,框中那些人的双眼也紧盯着这位不速之客的身影一起移动。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着悲悯的神情,有惊恐的眼神,同样也有愤怒。它黝黑的绒毛与这里的氛围浑然融为一体,太过昏暗的色调偶尔会让猫迷失了方向,碰到走廊里摆放的桌壁与椅子,咯吱声响,旁边那副肖像中的女贵人会露出一股惊恐的表情,似乎在害怕桌上茶几中的灰尘会溅到自己身上,这只黑猫丝毫不在意这些,继续走着,它已经习惯这些老旧的家具所发出的不和谐声音,它还在喵叫着,似乎在等着有回应它的声音,但很肯定的是在这层走道里,除了它以外,已经没有活着的生物了。
  幽静的走廊这时候有一扇门静静的打开了,半遮半掩的门缝里透露出一股腥臭的腐败味道,昏暗的灯光从里面投射出来,渐渐照亮周围的景色,门对面墙上的那副肖像中的女士被光照到睁不开眼,她用手指遮住眼前的光,口中似乎在喊着
  “快把光拿开,我要看不见了”。
  随之门中的光火摇曳变暗了下了,黑猫这只不同的生物,它感觉到里面有样东西需要去确认下,它并不会害怕,门被渐渐推开了,里面的光景也展露了出来。
  这间房的大小刚好容纳一张床,房间的床头上也挂了张肖像,与房外那些画中的男女不同,这幅肖像中的老者安详得端着手中的蜡烛,他手上的这根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透亮。
  “您终于回来了,马萨德医生,我等你很多了。”
  房间里传来了柔和的声音,听起来应是一位16,7岁的少女。
  黑猫确认了声音的主人后便应声解除了自己的变形魔术。
  “春天第一缕阳光照了进来,疯长的藤蔓会将这扇窗户整个吞没,直到秋天落叶后,我才能重新见到外面的景象,在春天与夏天我会因为太过无聊而陷入沉睡。”
  “你在哪儿?薇拉。”
  马萨德医生寻匿声音呼唤道。
  女孩依旧在吐露自己的心声。
  “每次进入梦中,我都会在同一个地方醒来,在梦中我能抚摸到我的肌肤,触碰的温度会给我格外真实的感觉,让我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现实,只有在梦中我才能感受到我的真实。”
  马萨德医生寻着声音找去,这才发觉到发出这熟悉声音的已经不是他熟悉的薇拉了,应该说在他眼前的薇拉已经没有人类的模样,她躺在床上,变成了一件少女形态的铁制人偶。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马萨德将头撇过去,用手掌遮住了大半张脸。
  “医生,我现在变得很可怕了是吗?”
  “不,你仍是漂亮极了。”
  “您不该骗我,医生,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很糟。”
  “我没骗你,你身上穿着是用瑰丽的玫瑰色刺绣做的服饰,衣服的边角还镶嵌有金丝点缀,你栗色的长发像用云梳梳过得一样整齐,并像流水般细致留至腰间,没有一丝杂乱。”
  “医生,如果您没有说谎,我现在的样子应该还不算太坏。”
  “抱歉,是我来晚了。”
  马德医生怀抱住了人偶,
  “这段时间,你吓坏了吧,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找到你,我不敢置信,在我与你上次离别后,你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的身体去哪儿了?又是谁将你的灵魂困在这具铁偶中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薇拉有点陷入了记忆的混乱中了,她努力想拾起在失去肉体前的一些记忆,但都是零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我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回忆。”
  “薇拉你不要慌张,回忆不起过去的事情,刚才你不是说自己经常会做一个相同的梦,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或许可以从这里开始着手调查。”
  “我想想看,每次当我进入梦中,我会在拥有一片繁花盛开的草地上醒来,那里临近一片湖水,湖水不深,最深的地方只够漫到我的腰间,在湖的中央有座岛屿。”
  “我可以确认,你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你丢失的身体与你的灵魂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你可以在梦中建立联系,回到你的身体里面,说明你的身体现在还很安全。你的身体有很大可能就在你梦到的这个地方,薇拉你再仔细想想,这个地方你有映象么?”
  “梦中出现的湖与草地我从没去过,每当我接近湖水,都会走到湖中央的岛屿上,在走入湖水中的时候我会感到水中的精灵会轻轻的抚摸我,在我沉眠的再次醒来时这段时间,也没有野兽乘机撕咬我的肉体,那片土地对我来说虽然陌生,但并没有敌意。”
  “湖,还有一片盛花的草地,湖水中栖息着许多水妖精,现在我们能得到的线索太少了,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重要的线索被你给遗漏了。”
  “每次当我试图进入梦中后,想探探梦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却发现除了那片草地与湖水外,外面的世界被一片浓雾给笼罩,我一点也看不清,而且无论我走多远,总会在穿越浓雾后又回到原点。”
  “外面的天气是怎么样了?医生。”
  “比之前好多了,你看,天空已经放晴,等积雪化完,春天就来了。”
  “你又在欺骗我,秋天才刚走,把窗户打开,我想呼吸外面的空气。”
  “等等,我先帮你穿好衣服。”
  “不用了,我的身体已经不会感知到外面温度的变化,我现在想出去散散步,医生你可以陪着我,你会愿意一起去吧?”
  “当然,我很乐意,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不用委婉,务必告诉我,让我帮助你。”
  “我无法回应你的话,也不能给你允诺。”
  “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
  “我已经给了家族的荣耀,就不能再将它让出来。”
  “我不想被你揣测,你会理解我的,至少你明白没人可以在你面前撒谎,你是拥有最纯净心灵的人。”
  “但你在刻意回避着什么问题,隐瞒这些东西不让我知道,这些是超出我预知范围的东西,我恳求你不要再让我感到额外的痛苦了。
  “看到你这样,我会感到不安,我曾经答应过你的父母要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你帮助。”
  “医生,你真狡猾,为什么不能让散步变得更轻松愉快些呢。有些事情恐怕不适合,而且很危险。让你卷入其中我怕会有可怕的发生,给你带来伤害。”
  “我不会有事的,让你担心同样会让我感到愧疚,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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