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警察故事》

　　1984年9月5日，《警察故事》的剧组一切准备就绪，幕后人员和演员方面也都进组，而剧组所用的道具、服装，拍摄器材都是嘉禾提供。
　　开机拜神之后，《警察故事》正式开始拍摄。
　　《警察故事》的剧情其实其实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主线脉络也比较清晰。
　　剧本大概的内容是，警探陈家驹受过特警训练，为人正直，尽忠职守。
　　在一次木屋区围捕贩毒集团的行动中，他奋不顾身，拘捕了大毒枭朱滔。
　　警方安排由朱滔的女秘书莎莲娜为控方证人，陈家驹受命日夜守护着莎莲娜，不料两人遭到朱滔手下袭击。
　　在审讯当日，莎莲娜失踪，由于证据不足，证人未出庭，朱滔被当庭释放，陈家驹则受降职处分。
　　事后，朱滔将陈家驹诱至囚禁莎莲娜的别墅，朱滔派手下杀死一名警员并嫁祸于陈家驹，莎莲娜逃脱了出去。
　　警方对陈家驹发出通辑令，陈家驹开始四处流亡，虽返回警局想作辩白但无效。
　　情急之下，只得胁持上司离开警局，靠自己的行动来寻找凶犯。此时，莎莲娜冒险潜入朱滔办公室，偷得证据。
　　但不幸被朱滔发现并抢回证据此时家驹赶到，双方大打出手，终在商场擒住案犯，陈家驹也在莎莲娜的协助下，洗脱了杀人嫌疑。
　　只是拍摄的过程却不怎么顺利，现在的程龙只是一个单纯的动作影星，至于演技方面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因此张凡只能跟程龙解析角色的内心剖析以及角色的驾驭以及把控。
　　电影中的陈家驹虽然身为警察，但是他这个警察却与法律意义上的警察有了一定的差距。
　　他自身有着中国传统道德下的行为规范，他对恶势力嫉恶如仇，他对小市民又喜欢抱打不平。
　　他面对困难冲动而不失冷静，他这种夹杂在西方法律体制下的东方“侠义”精神，已经脱离了冰冷的法律条文。
　　因为法律是有漏洞的，它可以让恶人逍遥法外，但人是道德感的，电影中正义的人物出现，足以满足观众的一种心理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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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ut！程龙先生，表情，表情你懂不懂！我要的是你的愤怒，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面瘫。”
　　“程龙先生这部戏对你我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了，把你的表情释放出来，我们再过一次。”
　　在拍摄的过程中，但凡因为演技的问题而耽误拍摄的进度，都会被张凡所“教育”，程龙和林青瑕也不例外
　　甚至有一次在拍摄的过程中，张漫玉一连ng了30多次，张凡对着张漫玉破口大骂，直接把张漫玉骂哭了，以至于剧组人员私下叫他片场暴君。
　　接下来在拍摄外景的过程中，有一段程龙追公交的场景，先是用雨伞挂住公交，只靠一把雨伞挂在公交上，和歹徒搏斗。
　　为了追求场面的真实，这段戏是由程龙亲自上阵，全程没有安全防护措施。
　　拍摄期间饰演两个坏人的演员撞碎巴士玻璃窗跌落在地，因车速没掌握好，摔在了地上，造成了腿骨骨裂，张凡只能先停止拍摄，随即帮两人叫了救护车。
　　而动作设计方面，程龙与龙家班则是尽可能的注重灵活性和对各类小道具的运用，这也正是程龙式功夫喜剧的卖点。
　　片中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硬踫硬的真打实干，没有一丝的偷懒和讨巧。
　　就连林青瑕在影片中都不能幸免，被摔在茶几上的戏，以及被抛出去后砸进橱窗的戏，都是由林青瑕亲自上阵，看得张凡都有些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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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昨天，《英雄本色》的总分成也在下午到账了，香江本土的票房的分成让张凡直接收回了《英雄本色》的投资。
　　而海外方面的发行分成却是让张凡足足赚了2000多万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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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故事》的拍摄张凡则是运用长镜头无剪接的方式纪录，并且辅以重复不同角度的倒叙镜头。
　　因此并不同以往拍摄手法，它将曲折复杂的故事情节与打斗结合在一起，让《警察故事》张弛有度，更具有娱乐性与商业性。
　　在紧张刺激的动作场面中穿插一些搞笑的警察个人生活片段。
　　没有剧烈的戏剧冲突，想让观众放松的时候，能让观众笑。
　　想让观众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货真价实的动作戏接连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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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多月的拍摄，让《警察故事》逐渐走上了尾声。
　　今天要拍摄的则是程龙从几层高的购物商场的高空跳出，抓住大堂中间挂满彩灯的立柱滑向地面。
　　之后在穿过一道玻璃结构的隔离物，落在购物中心的大理石地板上的镜头，这也是外景拍摄最后一组镜头。
　　《警察故事》拍摄到此处已经基本到了结尾，最后只需要补拍几组插叙镜头，就可以宣布电影杀青了。
　　只是这场动作戏的拍摄难度十分之大，首先是安全问题，以及时间上的问题，剧组只能在商场打烊的时候拍摄。
　　而第二天布景就要拆掉，商场需要正常营业，在加上繁杂的布景程序，意味着程龙只有一次机会，并且一定要成功。
　　另外剧组的灯光组提出由于干电池不能提供需要的电力，必须接上商场的交流电才能满足拍摄照明的需要。
　　这就意味着在拍摄过程中，程龙可能随时都会有触电的危险。
　　再加上这个镜头需要高速摄影，意味着一旦开始拍摄就要马上跳下，不然胶片就会用完。
　　然而程龙的身体状态并不是很好，早晚班接连赶进度，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张凡则是考虑安全问题，提出由替身来拍，只是最后程龙跟张凡商量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商场现场的摄影师已经抱着机器等了许久，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之后。
　　“OK，第六场，第七幕，准备，三，二，一，艾克什。”场记打板。
　　程龙直接从商场上跳了下去，掉落的过程中，缠绕的灯泡先是一个个爆裂，紧接着撞到了600磅的搪胶玻璃上。
　　然后摔倒在了一个糖果小屋之中。
　　“Cut，这一条过了，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张凡叫停了拍摄，随后又看到程龙身上全是碎玻璃渣。
　　身上的皮肉都翻了起来，面容有些痛苦扭曲，张凡急忙叫场记打电话叫救护车。
　　经检查，程龙的脊椎骨受损以及骨盆脱位，之后医生对说张凡程龙在晚送来一会，则有可能瘫痪在床。
　　“cut，现在我宣布《警察故事》杀青。”11月14日《警察故事》在补拍了几组镜头之后，历经2个多月的拍摄周期正式杀青，而此时程龙还在病床上卧养休息。
　　张凡决定这辈子都不在跟程龙合作了，拍戏实在太刺激了，光是救护车就叫了两次，更别提拍摄现场的紧急治疗了。
　　1984年11月17日，张凡带着翁美凌坐飞机飞往台湾，参加明天的第21届金马奖。
　　宝岛电影金马奖是宝岛地区主办的电影奖项，创办于1962年，当年主要是为了促进宝岛地区电影制作事业和表扬对华语电影文化有杰出贡献的电影人。
　　并且评选条件中不设地域限制、评选对象面向所有华语电影和华语影人的奖项。
　　《英雄本色》作为今年度最卖座的的电影，此前获得了第21届台湾电影金马奖的多项提名。
　　这届金马奖的举办地则是在台北国父纪念馆内的表演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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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会还没开始，此时前来参加晚会的剧组与各电影公司的人员都聚集在表演厅内随意交谈。
　　到了晚上八点，金马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台北国父纪念馆内2500个红色座位已坐满观众，现场掌声不绝于耳，几台摄像机架在会堂四方开始了现场直播。
　　张凡身穿黑色西装与翁美凌，狄龙、周闰发、张国荣、等《英雄本色》剧组主创，坐在比较靠前的第三排位置上。
　　第21届金马奖主持人是由凌波和侯孝贤主持的。
　　凌波高高的盘发充分展现了天鹅颈，长袖裙不仅体现主持人的专业风范，也透息着风华岁月给女人的韵味。
　　主持司仪凌波说完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开始颁发今晚的第一个奖项。
　　“下面有请颁奖嘉宾常枫以及陈秋燕，为我们共同颁发最佳剧情奖。”
　　“在过去的一年当中，华语电影出现了很多部优秀的作品，同时也涌现出很多经典的片段，给华语电影添了不少新鲜血液。”常枫扶着麦克风开口说道。
　　舞台经验十足的陈秋燕对常枫一笑，接着下一句说道：“是的，然而在这些影片中，谁才能获得最佳剧情奖呢？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一届的提名名单。”
　　常枫拆开信封，念道：“第21届金马奖最佳剧情的提名有：《老莫的第二个春天》《公仆》《玉卿嫂》《风柜来的人》《省港旗兵》《英雄本色》
　　常枫一边念，舞台中间的屏幕上也播放出六部电影的片花。
　　“获得第21最佳剧情奖的是，高仕公司出品的《老莫的第二个春天》。”
　　在《老莫的第二个春天》导演上台领奖时主动拥抱住两人后，在台下热烈的掌声中，有些激动的说完了获奖感言。
　　随后在连续颁发了许多个分量不大的奖项后，下面颁发的是最佳男配角。
　　随着司仪话落，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身着黑色西装帅气逼人的张凡，挽着一身拖地长裙的翁美凌出现在舞台中间。
　　张凡对着麦克风用国语首先发言说道：“这一届金马奖，我有设想过自己会站在这舞台上。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首次登上金马奖舞台却是以颁奖嘉宾的身份上来颁奖的。”
　　翁美凌接着张凡的话道：“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说和我第一次站在颁奖舞台上会万分荣幸呢！”
　　台下的众人则开始哈哈大笑，张凡则是尴尬地笑了，赶紧回归正题：“这一届最佳男配角的提名有
　　常枫《颐园飘香》
　　陈震雷《老莫的第二个春天》
　　张嘉年《公仆》
　　李吇雄《英雄本色》”
　　“获得第21届最佳男配角是常枫《颐园飘香》让我们恭喜他。”
　　随后常枫上台先是拥抱了两人，简短的感言让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而李吇雄却显得神情有些落寞。
　　最佳女配角是由陈秋燕获得，而最佳女主角则是由《小逃犯》的杨惠姗获得。
　　紧接着主持人侯孝贤以及凌波回到台上。
　　“侯导，不知道你最近对哪几句话印象最为深刻。”凌波开口一脸好奇的问道。
　　“凌小姐，你要知道，我不做导演好久了！”侯孝贤则是一脸无奈又委屈的回答道。
　　“看来侯导也非常喜欢当大佬呀。”
　　台下则是笑声一片。
　　“下面让我们揭晓今天晚上的重头戏，最佳男主角。”凌波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有，李修贤《公仆》，成龙《A计划》，周闰发《英雄本色》，狄龙《英雄本色》。”
　　凌波在念完提名之后，随后将手中的信封交给了侯孝贤。
　　“获得金马奖最佳男主角的是《英雄本色》”侯孝贤则是故意的顿了顿才开口说道。
　　“狄龙。”
　　狄龙与众人拥抱后登上舞台，周闰发则是一脸落寞。
　　“阿发，没拿到最佳男主角不打紧，下次再来过。”张凡看着周闰发开口说道。
　　“其实我有一定的心里准备，阿凡，不用担心我，这也没什么好失落的，对我来说摆脱票房毒药就足够了，能不能拿奖真的没所谓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
　　至于失落不失落，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谢谢大家，谢谢，在这里谢谢金马奖给我的肯定，谢谢张凡导演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为我提供的机会，更要谢谢《英雄本色》的各位剧组人员。
　　这个奖是我们剧组共同所得，谢谢你们！”狄龙眼眶有些湿润，再哽咽着说完获奖感言后，像《英雄本色》剧组的方向鞠了一躬。
　　台下则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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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知道，一个精彩的剧本离不开一个好的导演，一个好的导演拍出一部精彩的电影，观众才买账，而接下来颁发的就是最佳导演奖。”杨惠姗开口说道随后将信封递给了李修贤。
　　“获得第三届金像奖最佳导演奖的提名有:麦当雄导演的《省港旗兵》，侯孝贤导演的《风柜来的人》，张毅导演《玉卿嫂》以及张凡导演的《英雄本色》”
　　“最佳导演的获得者是张凡《英雄本色》，让我们恭喜张导。”李修贤看了一眼信封上面的名字，开口说道。
　　张凡则是再一次上台，与两人拥抱后开口说道：“没想到还能第二次上台，首先感谢金马影展执行委员把这个奖项颁发给我，让我用事实来证明，我并不是是一名单纯的颁奖嘉宾。”
　　现场瞬间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首先我要感谢刚跟我一起登台颁奖这位女士，我的夫人，没有她的支持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随后感谢《英雄本色》剧组的每一位工作人员，最佳导演这个奖项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非常感谢你们！”
　　张凡说完最后的感言，向剧组的位置深深鞠躬，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谢。
　　晚会散场后，英雄本色共获得了五个最佳奖项，分别是最佳服装，最佳剪辑，最佳原著音乐，以及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导演奖。
　　晚会散场后，张凡以及剧组众人准备去台北小吃街庆祝时，蜂拥而来的记者却堵住了他们的出路。
　　走在前面的张凡几人一下被众多记者包围，闪光灯闪个不停，各种长枪短炮围个水泄不通，让众人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只好接受记者的采访。
　　“张导演，我是亚视电视台的新闻记者，不知张导拿到金马奖的最佳导演，如今有什么想说？”
　　“拿到最佳导演，对于我而言是非常的高兴，再次谢谢金马奖评委对我的肯定！”
　　“张导，能否说说……”
　　“周闰发先生，能否谈谈……”
　　就在众人考虑如何应付记者的追问时，金马奖主办方安排了保安过来，开始维护现场的秩序，众剧组成员这才摆脱了记者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