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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幽深，弥漫着阴气。
眼下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冰晶树茂密遮天，放眼望去一片白青色。
“嗷吼……”
凶兽鸣吼频频，震得坚硬的冰晶枝叶摇摆，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锐声。
元柒走在两人中间，一双大眼睛东看西瞅，留意那些奇花异草。
聚灵健体是为修炼，说白了身体能聚集灵气才有机会改变凡人肉身，再根据自己的悟性决定今后的晋升。
有人一辈子停留的第一境，也有人越境突破，成仙成尊，像她这样不能修炼的人也不在少数，十之有八，实属常态。
然而，她生在修炼强者的家族，血脉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优势，无法聚灵修炼让她成了天下的笑话，也让家族蒙羞。
别人认命便罢了，她若低头怎对得起她鬼才之名。
无法聚灵，她可以“借灵”，但需要找到合适的介质，不然说再多都是空谈。
进山没多久，沿路都是常见的花草，灵兽也十分弱小，用来填肚子差不多。
走在前面的夜南尧却冷不丁停在原地，她直接撞上了他的大长腿。
一连后退三步，她揉着酸痛的鼻子，顶着红眼圈望向他，“怎么不走了？”
“你没事。”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黑眸扫过她炯炯有神的眸子，一抹异样一瞬即逝，转而，他看向她的身后。
“疼——”本想撒娇，可她转身看到红头胀脸的苍虎，原来自作多情了。
夜南尧扶苍虎到树下休息，从怀里掏出瓷瓶取丹药，苍虎吃了后立刻盘腿打坐，脸色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白，调息许久才渐渐恢复正常。
“咯吱吱……咯吱吱……”
低低的尖锐声有些刺耳，惹人厌烦。
元柒把皮帽摘了又戴，捂严耳朵，仰头望了眼半空静止的冰晶叶子，轻叹一声，“它们要来了。”
抬眸看向眼面不改色的夜南尧，她往他身后走了走，挑了个干净空地坐下。
苍虎站起来，不以为然地亮出背在身后的斩月刀，“谁要来？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又向夜南尧拍胸脯保证，“刚才被那破叶子躁得心烦意乱，怪刺耳的，现在没事了，三爷休息，牛鬼蛇神来了都交给我。”
她坐在他们对面的树下，冲夜南尧招招手手，“三爷坐我旁边。”
夜南尧拧着眉没理会，深邃的目光从她眉宇间的从容挪开。
一个没修为的凡人，执意跟他进聚灵山。起初他以为她好奇贪玩，若是因此受伤甚至丢了命，是她该付出代价，他也不会在意。
可这小肉包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寻常，有时觉得她是哪家不问世事却有点小聪明的小主子，女扮男装偷跑出玩，可有时惊觉她心思深沉，缜密远胜成人，让他无法辨别她是否与偷金的黑衣人同伙。
一身修为的苍虎在她面前就显得鲁莽浅薄，显然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夜南尧目光沉沉，侧过身子，睨向他们来的方向，“来了。”
低缓的声音令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