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十国霸途 / 第十八章 闽在山脚海中

第十八章 闽在山脚海中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终于到了该离开泉州,启程回福州的时候了。
  此前,他们从福州来到泉州,是由都指挥使林翰带领的福州护卫军进行护送的。然而,福州护卫军在抵达泉州的第二天就折回福州了,因此,这会儿从泉州返回福州的路上,改由泉州方面派出护卫军进行护送。
  堂兄王延彬病重期间,都是侄儿王继崇全权代理泉州刺史之职。因此,王继崇按照福州护卫军的规模,同样派出了一百名衙兵组成护卫军,护送王政一行人回福州。而带领这支护卫军的都指挥使叫留从效。
  留从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王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似曾相识,莫非此人在历史上排得上号?五代,闽国,留从效,想起来了!留从效不就是在闽国灭亡后,那个割据泉州的清源军节度使吗!
  好你个留从效,这会儿竟然还是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趁他现在人微言轻的时候,王政以闽国公子的威信把他叫到了马车上负责赶马,对他的思想觉悟和政治立场进行了一番审核。
  一路交谈下来,王政愕然发现,这个留从效最崇拜的人竟然是王审知。此前,王延钧还是泉州刺史的时候,他便是刺史府的一个衙兵,常常跟随王延钧前往福州,向王审知进贡。
  后来王延钧联合王延禀一起攻打福州的时候,留从效追随王延钧去了福州。攻下福州之后,留从效没有随大部队回泉州,而是继续留在了福州,担任王延钧的贴身侍卫。
  再后来,留从效又被调回了泉州担任冗员指挥使,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言语之中似乎藏着不可说的秘密。据王政的猜测,留从效可能是爱上了某个不该爱的女人。至于这个女人是谁,留从效无意中说漏了嘴,他竟然向王政询问起王妃金凤的安好。
  留从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王妃金凤的呢?王政原本以为,自然是从王延钧攻下福州之后。然而事实上,留从效爱上王妃金凤是从先王王审知在世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那个时候的金凤竟然是王审知身边的一个侍妾,是一个连王延钧都不敢触碰的女人。
  金凤第一次见到王延钧和留从效,是为了先王的一件衣裳,那是用冰蚕丝做的料子。
  金凤一眼便瞧见了那两位与众不同的男子。然而,就在她即将靠近那两位翩翩男子,却在不经意的一瞬间,被其中那位佩刀的男子逮了个正着。
  原来,那位柔美俊俏的拿扇男子就是节度使大人的三公子王延钧,而这位玉树临风的佩刀男子是公子的贴身侍卫留从效。
  金凤向王延钧行礼之后,说道:“惊扰了公子,请多多见谅。”
  王延钧一阵心急,问道:“你不必多礼,快跟我说说,是不是父王特意让你来见我的,是不是父王要你代他转告什么事情?”
  “不,不是的。”金凤吞吐答道。
  “不是?”王延钧转而饶有兴致,继续问道:“那你来见我做什么?”
  “是为了冰蚕丝,公子献给闽王殿下的衣裳被我不小心撕了一个窟窿,听说这衣裳是用冰蚕丝的料子做的,因此向公子索求冰蚕丝。”金凤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王延钧。
  王延钧听后,又喜笑颜开起来,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难怪父王没有穿,原来是撕破了,我还以为父王是不喜欢我送给他的衣裳呢。”
  金凤见王延钧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继续说道:“奴婢这次斗胆擅自来见公子,是希望可以要到一些冰蚕丝,把衣裳的那道口子缝好。”
  “缝好了,你觉得父王还会穿吗?”王延钧问。
  金凤想了想,肯定道:“会的,一定会的。闽王陛下并非一个执着于外在的人,若这件衣裳不是公子相赠,恐怕陛下也不会觉得衣裳的如此珍贵。”
  “这冰蚕丝是从海外蛮夷之地,经甘棠港运输进入我们闽地的。城外甘棠闸的临河务,或许还存留有样品。我若是想要,他们自然还是会给我的。只是要到那城外的临河务,这来回就得六个时辰,我今儿还要要事,而你一个女子恐怕?”
  “不怕,我可以立刻动身。”金凤说。
  “你为了父王的衣裳竟如此积极,你当真只是父王的贴身丫鬟?”王延钧的话语中似乎别有他意。
  金凤似懂非懂,连忙说道:“请公子明鉴,奴婢今生除了当闽王殿下的贴身丫鬟外,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罢了,我就让留侍卫陪你去城外的临河务走一趟。你们拿着我的信物给那里的大人过目,告知冰蚕丝的事情,便可把冰蚕丝给取来。”
  留从效听了略微迟疑,说:“那公子的安全?”
  “无妨,我自己回去就是了,留侍卫你就跟金凤姑娘一起到临河务走一趟吧。”
  “是,公子!”留从效放心应道,然后认真看了看身旁的金凤,那是一位多么柔弱的女子啊!
  当日,金凤便跟随着留从效,他们一路向南,走向九仙山下的城门——道清门。福州的护城河与桥梁众多。城东有一条沧溟河,百川丛会,控清引浊,潮来汐去。
  潮水自城南的越王钓龙台的东北方向,进入渡口,经过乐郊门、道清门的东面,来到市舶司,进入城南的水门,再通过德政桥和澳桥,便出了城北的水门,汇进了东湖。护城河由此形成,称作澳桥浦。
  东湖位于福州的东北方向,周围二十里之长。登庸门外有一座合沙桥。桥下有个莲池,周围一百五十步之长。道泰门有一座池桥,桥下的池就是西湖。西湖在福州的西面,与东湖同时开凿而成,蓄水成湖,周围二十里之长。湖水在城西接通护城河,与城南的莲池直接相通。
  兼济门外有一座兼济门桥。从清水堰开河接通澳桥浦,引河水贯城,横渡兼济门。开凿水渠,引西湖的水贯城而入,沿着善化门城隅,进入子城,接通欧冶池,最后和澳桥浦的的浦尾相接。用作洗马的场所,洗涤渣滓污秽。水渠长三百步,渠上立有木桥四座。
  西湖楼下的悦济桥直通安善门,还有玉垒桥、济川桥,正北天王堂,下盖主山的经脉,最后经过龙泉桥汇入欧冶池。在刚开始开凿水渠的时候,遇到了巨大的石头,惶恐伤害到土地的灵气,所以没有开凿的太深。
  拿着公子的信物,金凤和留从效两人通过了道清门,他们要前往的临河务在甘棠闸。《山海经》描述:“闽在海中”。甘棠闸在江海交汇处,那是东方巨港甘棠港的端头。闽江口最大的岛屿就是琅岐岛,是闽江入海口巨岛。从甘棠闸到黄岐岛均为甘棠港的范畴。
  “看来,我们要漂一段的水路了。”留从效对金凤说。
  “水路?”金凤不敢相信,她可从未坐过船只,何况是在这浩瀚的入海口。
  金凤和留从效搭上了一艘船,开往甘棠闸。金凤虽然是第一次乘船,庆幸天气做好,风和日丽,江面风平浪静,所以也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然而,正当船只驶进入海口的时候,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风雨大作。海平面波涛汹涌,狂风巨浪纷纷朝着船只拍打过来。
  船只摇摇晃晃,金凤越发感到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在了船板上。留从效自小熟悉水性,也是坐惯了船的。他见金凤脸色极差,想去搀扶一把,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
  直到此时,海上突然烟雾弥漫,船只摇晃得更加厉害。雾气中,一只非龙非鱼的水怪若隐若现。水怪越发逼近船只,突然一阵浪潮打来,船只瞬间被掀翻了过去。紧接着又一个浪潮拍打过来,船体瞬间四分五裂。
  就在这一瞬间,留从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金凤的手,两人齐齐落入水中。而在落入水中的生死一瞬间,留从效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块甲板。金凤此时已经昏睡过去,留从效把金凤托上甲板,自己则泡在水中,推着甲板朝浪潮前进的方向游去。
  留从效紧紧抓住托着金凤的甲板,身体吃力地在波浪中游动着。风浪渐渐停歇,而留从效的体力也渐渐不支,但他不能倒下。直到看到前方出现的一座小岛,此时的他终于可以安心,趴在甲板上,像金凤一样昏昏入睡了。
  当金凤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微亮的夜光洒落在人间。虽然感觉到身上都湿透了,但她并不感觉寒冷。原来,在她的身旁,有一个火堆。在火堆的另一边,有一个裸露上半身的男子,正是留从效。
  “醒了?”留从效说。
  “嗯,这是怎么了?”金凤问。
  “船只遇上了海啸,我们都落水了。”
  “那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也不太确定,可能是一个岛屿吧。”
  原来,留从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金凤俩人一起随着甲板被冲上了海岸边的岩石边。留从效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他把金凤抱到了干燥的地方,然后到树林里找了一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火。留从效脱掉湿漉漉的衣裳晾在火堆旁,见金凤的衣裳也已经湿透,但碍于男女有别,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金凤醒来。
  “衣裳还是湿的吧,脱下来烤一烤吧。”留从效说。
  金凤摸了摸湿漉漉的头发,红起了脸来。
  留从效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多有不便,继续说道:“我去周围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
  留从效说着,走向了海边,沿河海岸寻找起海味来。走得稍远了,留从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金凤。却见金凤仍然纹丝不动地盯着自己。看来这位姑娘还是不够放心自己,留从效便走进了树林里。
  金凤见留从效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中,这才放心地脱下了衣裳。
  留从效穿梭在树林里,却不见一点野味,有些失落。突然,耳边传来金凤的惊叫声。留从效迅速跑出树林,奔向火堆旁。
  “怎么了,怎么了?”留从效焦急地问道,全然没有注意到,金凤此时正光着身子。
  “脚!我的脚!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金凤被那东西吓得一脸惊愕,指着地上的那东西,也全然不顾自己此时一丝不挂,全然把身子袒露在留从效的面前。
  留从效朝地上一看,只见一排排横着走的东西,从海水走上了海岸上,他激动地说道:
  “螃蟹,是螃蟹,看来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留从效对金凤笑了笑,这才发觉金凤的洁白身体,已经被自己一扫无遗。他慌忙低下头蹲下身子,开始抓沙地上的螃蟹。
  金凤见留从效神情迥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躲进了晾起的衣裳后面。
  留从效抓了二十几只的螃蟹回到火堆,准备把螃蟹烤着吃。却见金凤躲在衣裳后面,俩人之间再次产生莫名的距离感。留从效见了金凤的身子,让金凤吃了亏,内心自觉过意不去,但又不知道如何弥补。他想到男人之间,但凡遇到吃亏的事情,只要找到平衡内心的法子,就能消除彼此的隔阂。
  想到这,留从效果断地脱掉了裤子,对着衣裳后面的金凤说道:“这下我们彼此都看了对方的身子,谁也不吃亏,过来一起烤螃蟹吧!”
  金凤见留从效脱裤子的时候,还一阵惊吓,以为留从效要对自己非礼,直到听到留从效说的话,才情不自禁地呵呵笑了一声,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傻气的话,心想,这男女之间的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罢了,特殊环境特殊对待。金凤见留从效如此豪气大方,也就不再扭捏,跟着一起烤起了螃蟹。
  螃蟹烤着吃过之后,两人靠着火堆旁静静地躺着。他们并不知道,这海中的螃蟹不比河里的。这海中的螃蟹含有大量的高蛋白,吃多了不仅可以补足精气神,还会增强人的那方面欲望。而他们各自吃了不下十只螃蟹,此时哪里能安然入睡。
  火堆渐渐熄灭了,留从效和金凤两人内心的火却悄然点燃了。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金凤醒来,见自己赤身躺在留从效的怀抱中,如此细微地看着留从效俊朗的脸孔,内心虽说欢喜,但难免矫情地逃脱,穿起了衣裳。
  留从效也恰时醒来,见金凤从自己的身旁起开,也就知道了所昨晚发生的事情。见金凤一言不发,自己也只能默默地穿起衣服来。
  此时天空大亮,留从效终于可以看清自己的周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根绝留从效的判断,他们正身处临河务所在的甘棠闸周围的一个小岛上。留从效在小岛的海滩边发现了一艘破旧的木舟。两人借用这只木舟,终于顺利抵达了临河务,找到了临河务的刘山甫大人。
  当留从效说自己是三公子身边的侍卫时,那刘大人可以说是满心的迎接,就更别说那区区一些冰蚕丝了。
  拿到了冰蚕丝,留从效便带着金凤离开了甘棠港,火速回到了福州城,各奔东西。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