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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伪唐皇帝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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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内,王政独自随公公来到了内殿,阿珠则留在殿外等候。
  还没走进殿内,王政便听到了一阵训斥声,训斥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曾是谁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闽国的人都知道,就你一个人装傻充愣,我看你的心智是被那个妖媚女人给迷住了!还想封她为王后,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只要哀家活着,闽国就只能有一个王后!”
  “不封她为王后那也行,金凤一直想住在西湖边上,我就为她在西湖旁盖一座水晶宫,这样总行了吧!”
  “够了!哀家不想再听你提到这个女人!”
  “是,母亲。”
  听到这里,王政已经听出来了,是他的母亲老夫人在训斥他的王兄王延钧,而训斥的内容便是针对王妃的。原来,那个王妃的名字叫金凤,确实是人如其名,王政心里想着,似乎还沉浸在殿外初见王妃的情景中。
  此时,王政走到了殿内,行礼见过老夫人,以及他的王兄、当今闽王王延钧。老夫人让他先在一旁候着,没有赐座,和他王兄一样,站着。
  接着,老夫人似乎开始打发王延钧,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找我商量的吗?”
  “还有一件事,这是伪唐皇帝发来的一道敕旨,请母亲过目。”王延钧说道。
  老夫人挥了挥手,说道:“不看了,不看了,你读来我听听便是!”
  伪唐?想必是后唐了,王政默默站在一旁,一边听着母亲和王兄的谈话,一边获取重要信息。
  史书上记载,河东节度使李克用因勤王有功被封晋王,从此割据河东。虽然后来朱温篡唐立梁,但李克用仍奉唐朝正朔。李克用去世,子李存勖即晋王位,经过多年的征战,北却契丹、南击朱梁、东灭桀燕、西服岐秦,一步一步逐渐强盛起来。之后,李存勖在魏州称帝,改元同光,沿用“唐”国号,升魏州为东京兴唐府。同年底,李存勖灭梁,定都洛京,开启了后唐时代。
  后唐的敕旨?想必有料!果然,王政注意到,王延钧的手里拿着一卷绢黄纸,应该就是敕旨。只见王延钧把敕旨翻开,念道:
  “大唐诸王听令,今天策上将军、尚书令、楚王马殷薨殂,朕念其宽厚大度、治楚有功,遂以国礼于楚地长沙厚葬之,并谥号武穆王,诸王务必遣派使者团前往吊唁,大唐长兴元年,圣明神武广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号令,特此昭告天下。”
  圣明神武广道法天文德恭孝皇帝?这是哪个伪皇帝?王政听着一脸懵逼!
  后唐究竟有几个皇帝呢?开国皇帝是李存勖,而在李存勖之后还有三位,。这第二位皇帝李嗣源是李克用的养子,以骁勇知名,辅佐李存勖建立了后唐,后来李嗣源镇压邺都兵变,却与变兵合流,率军攻回洛阳,结束了李存勖的统治。后唐的第三位皇帝是李嗣源的第三子李从厚,第四位皇帝是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
  从敕旨的内容中,王政又注意到,原来现在的年号是长兴。隐约记得,李存勖在位的年号是同光,而李嗣源的年号先是天成,在天成五年二月,李嗣源祀圜丘,大赦,改元长兴。看来这个伪唐皇帝就是李嗣源了。
  王政的这些猜测还可以通过敕旨的其他信息得到佐证,也就是楚王马殷的薨殂时间,后人写的史书上记载的确切时间,是公元九三零年。因而,王政算是对眼下的时间有了确切的答案,大唐长兴元年即公元九三零年。
  眼下,老夫人听了伪唐的这道敕旨,冷笑道:“哼!以国礼厚葬?论治世之功,他马殷何能比过我们先王。先王生前受封中书令、闽王,生后谥号忠懿王,并未以国礼厚葬。他马殷不过和伪唐皇帝走得近罢了,谈何宽厚大度、治楚有功,可笑!”
  老夫人感叹之后,又问王延钧,道:“这使者团派还是不派,你是怎么想的?”
  “母亲,儿子看这道敕旨并不符合礼法,显然并非由中书省起稿、交皇帝盖章、再经门下省审查、最后送尚书省执行,而是尚书省代起稿交皇帝盖章后直接执行了,想来他马殷生前受封尚书令,在尚书省必然有点权势。我并以此为由,敲诈伪唐皇帝一笔,既然少了马殷一个尚书令,就凑请伪唐皇帝封一个尚书令给我,也正好弥补这个空缺。”王延钧笑道,自以为算盘打得不错。
  老夫人却不以为然,回应道:“随你吧,不过哀家劝你别抱希望,人家准不准你的凑,我们都派个使者团送一些礼去,能不得罪就少得罪。”
  “知道了,母亲。”王延钧不再多说,想着赶紧回去安慰他的王妃,刚才母亲当面训斥金凤,他可从未见过金凤的脸色那么难看过。
  然而,老夫人这会儿也不急着赶他了,转而说道:“我这边还有一件事,叫来了你弟弟,既然你在这,一起商量商量也可。”
  “不知母亲要说的是什么事?”王延钧顿时矛盾起来,既想赶紧回去安慰他的王妃,又想知道母亲叫来弟弟所谓何事。
  老夫人缓缓说道:“你们的堂兄王延彬近日来病重卧床,哀家本想派你七弟延羲前往泉州看望,毕竟延羲已经束发弱冠,相比你十三弟还未束发,前些天他又差点昏死过去。可是想了想,你七弟延羲不是哀家亲生,他又常心怀鬼胎,哀家始终不放心他。王家众多公子中,只有你们两个是哀家亲生的,把事情交给你们去做,哀家才能安心。”
  “母亲尽管派十三弟去就是,我立即着手安排随行护送的兵马。”王延钧说完,立即换了一个语气,对王政说道:“小十三,母亲刚才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前些日子,你昏迷卧床,母亲可没少为你担心。如今你也快到束发的年纪了,要知道好好补偿回报母亲,处处替母亲分忧,知道了吗?”
  “你也不必强求他!”不等王政回答,老夫人接话道:“政儿,你愿意就去,不愿意就算了,母亲不强迫你。”
  终于轮到王政说话了,他像个大人一样回应道:“母亲放心,王兄放心,我随时愿意前往泉州看望堂兄,一定按母亲的吩咐把事情办好。”
  说完,王政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想趁机向母亲和王兄提出聘请随从先生的要求,但心里有点儿胆怯,毕竟要违背先王定下的规矩,他犹犹豫豫,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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