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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天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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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夫人和王后的面前睁开双眼后,王政这一次是真的苏醒了,闽王宫于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王政欣喜地发现,大家都是用福州话进行交流,而他从小就有福州话的基础。因此,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王政慢慢地适应了新的身体、新的环境和新的生活。
  与此同时,他还不断发现了新的线索和信息,进一步佐证了,自己确实穿越到了五代的闽国。
  现在,他的名字叫王延政,他的身份是闽国的公子,当今闽王王延钧的亲弟弟。父亲是闽国的创建者、即先闽王王审知,母亲是先王的侧王妃黄氏,曾获唐昭宗李晔赐封为“鲁国夫人”。
  从一千年后的王政变成了一千年前的王延政,仅仅只多了一个字辈。很多事情常常是后知后觉的,当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五代闽国时,他理所应当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好一个王延政啊,竟然是在历史上挂了名的闽国末代君主。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流芳百世的人物,也没有犯什么遗臭万年的大错误,但闽国终究是在他的手上毁掉的。
  “在位三年,国亡被俘,后事不明。”这半个多月,史书上这句不痛不痒的记载,始终印记在王政的脑海中,只要想到这个结局,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因此,王政拒绝成为那个亡国之君王延政,他还是习惯原来的名字。改变历史,那是天选之人该去做的事情。至于他是那个天选之人吗?王政深深怀疑。
  作为一名穿越者,毕竟接受过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熏陶,王政觉得,以他个人的能力是无法阻挡历史发展洪流的。或许他只能努力去改变自己的人生,避免自己成为挂名历史的亡国之君,而眼睁睁看着历史从五代到北宋的重演。
  北宋!一个让人向往却又心疼的朝代!穿越者自然有穿越者的责任和使命,任何行动不能仅仅是为了一己之私,而要体现出穿越者对人类历史进步的最大价值。
  然而这些天,王政却没有心思去设想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成为北宋的推手,或是把北宋扼杀在摇篮里的侩子手,因为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没有搞清楚,那就是如今控制中原的政权和年号问题。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要搞清楚,谁在当天下的皇帝?
  唐末黄巢起义后,藩镇割据普遍出现,部分实力雄厚的藩镇先后被封为王,所建立的封国实际上是高度自主的王国。唐朝灭亡后,各地藩镇纷纷自立,其中地处河东、河中、河南的藩镇控制着中原。
  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控制中原的藩镇就经历了五个,依次更替,国号分别是梁、后唐、晋、汉、周,形成五代。五代承唐启宋,虽然只是藩镇型的朝廷,但实力都较为强大。
  闽国作为藩镇势力早在唐朝末年就形成了,闽国几乎和五代梁朝的建立时间是一致的。后来,梁朝被后唐消灭了,但闽国要到晋朝的时候才亡。
  于是,王政要搞清楚年号这个时间问题,就要搞清楚此时的正统国号是五代的梁、后唐,还是晋。而目前为止,王政只能向身边的奴婢阿珠寻求答案,毕竟只有阿珠知晓他的“失忆症”。
  这天一大早,大丫奴婢阿珠和小奴婢晴儿如常来伺候王政更衣洗漱。是时候解决年号问题了,于是,王政决定和阿珠进行一次深入的交谈。
  由于晴儿对王政的“失忆症”并不知情,而王政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因此,他想找了借口把晴儿支开,而最能让晴儿转移注意力的就是美食了。这些天通过对这两个奴婢的接触了解,王政虽然还有点捉摸不透阿珠,但对于晴儿的脾性是摸的一清二楚了。
  这个晴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吃货!
  “晴儿,我想吃佛跳墙,你去吩咐灶房的庖子,并帮着他们一起尽快准备吧!”
  王政故意挑了一个难度系数大的,免得晴儿去了一会就回来打扰他和阿珠的谈话。
  王政本以为晴儿听到佛跳墙这个美食,就会兴奋得屁颠屁颠地跑去了。谁知,他的话音刚落,晴儿就吊起嗓门,饶有兴趣地问道:
  “啥?佛跳墙?这是什么好吃,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阿珠姐姐,公子说的这个什么佛跳墙,你知道吗?是拿什么东西做的?”
  “佛跳墙?”阿珠似乎也没听过,但显然不像晴儿是个吃货,她生怕公子是在故意刁难晴儿和灶房的庖子,随口说了一道子虚乌有的菜食物,便迟疑了一会,看看公子怎么说。
  事实上,王政此时已经意识到,佛跳墙这道菜是在清朝才出名的,她们两个自然不可能听说过,想必这个时代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是佛跳墙,更没有人能做得出来了。
  佛跳墙的原料有十几种之多,鲍鱼、海参、鱼唇、牦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墨鱼、瑶柱、鹌鹑蛋等。要充分体现每一种食材的口味和特点需要先将这十几种食材分别独立制作成一道菜,再汇聚到一起,加入高汤和绍兴酒,文火煨制十几个小时以上,这种味道才能真正达到醇厚的特点。
  该菜原本是取“吉祥如意、福寿双全”之意,名“福寿全”,但因为有诗吟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同时在福州话中,“福寿全”与“佛跳墙”发音雷同,于是,佛跳墙便成了此菜的正名。
  王政没有说话,因为他正纠结要不要换一道菜,毕竟他真的想吃佛跳墙,可是又怕这里没有人会做,那样晴儿就有可能会很快回来,进而打扰到他和阿珠的谈话。
  见公子并没有进一步的补充解释,阿珠转而心虚地数落起晴儿来,说道:
  “你这丫头,又没叫你去做,问这么多干嘛!既然公子说了是他想吃的,你去灶房跟庖子说,让他们准备就是了,王宫里的庖子那么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总有一个做得出来吧!”
  等阿珠说完,晴儿哈哈一笑,笑着就要转身,准备告退。恰好王政灵机一动,想到可以再给晴儿一道备选的菜,而这道菜想必佛跳墙则会简单一些。于是,他叫住了晴儿,说道:
  “等等!万一佛跳墙一时半会做不出来,你就帮着先做一道荔枝肉来。”
  “荔枝肉?”晴儿愣了一下,轻声反问道,然后也不多说什么,就屁颠屁颠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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