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班

　　第二天早上，叮零零的闹钟响起，庄羽从梦中醒来，重重地松了口气。
　　昨晚的梦确实让他有点后怕，即使在梦中，那种真切的无助感让他很惊恐，挣扎不得，像是鬼上身一样。
　　以往早上总是睡不够，常常恼怒该死的闹钟扰他清梦，今天却觉得十分亲切。
　　起身在床上缓了五分钟之后，关掉空调掀起被子去卫生间洗漱了。
　　卫生间里，庄羽照着镜子，看看脸上的胡子，一阵无奈。这胡子一天一刮让他有点吃不消，只消一天，他的络腮胡就肯定会长出胡渣。
　　虽然这两天在追的一部叫《暴君》的美剧里，两个大叔络腮胡确实帅到掉渣，但是自己这个20岁刚出头的脸留着络腮胡，确实有点奇怪。也许四十岁以后会很有味道吧，不会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啊，更何况自己这胡子不刮，等到了公司，少不得又要挨老总一顿骂。
　　想到这里，又想到今天还要去工作，一股无力感从庄羽的心中延伸开来，把脸打湿后开始对着镜子刮胡子。
　　庄羽在金乌市的一家销售型公司上班，公司不大，但是公司的业务属于新兴业务，所以上升空间也多，一年的时间他行一个小职员升到了主管的位置。对公司也是报以知遇之恩的态度工作着，虽然拿着普通员工的工资，以主管的名义做着经理的活，他也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着。
　　洗漱妥当之后，出门前心里默念了下：一，二，三，四。手机，充电器，钥匙，钱包。
　　OK，带全了，出门。
　　走到楼下，嘶…
　　庄羽不由一阵哀嚎，自己又忘记了锁门没，城中村的出租屋，治安管理就不是那么好了，万一电脑被偷了，自己都没地方哭去。虽然他没次上去检查的结果都是门已经锁好了，可是这要不上去确认一遍今天估计班都不用上，心里全惦记着这事儿了。
　　无奈之下，只能是上楼检查一遍。
　　他也上网找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有的建议说出门前做特殊的动作，让自己记住已经锁门了。可是庄羽发现前面还好用，就是用到后面啊，慢慢习惯了，还得加动作，估计到最后要做完一套广播体操才行。所以这个方法也被他pass了。
　　刚上楼，听到楼梯转角处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很熟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那道诱人的背影。
　　果不其然，是唐婉。只不过今天换了一套衣服。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束之脑后，白色的花领衬衫塞进包臀裙中，修长的小腿正在迈着步子走下来。
　　“唐姐，上班去啊？”庄羽率先打招呼到。
　　唐婉听到有人打招呼，循着声音看去，正好看到庄羽正在看向自己，突然想起昨晚吓到让自己失眠的那个身影，慌张地应了一声之后，加快脚步走下了楼。
　　“我有这么可怕么？我又不是我们那个老总……”庄羽看到她这样子，不禁心里想到。
　　他的老总实际上也是公司的股东，极端细节控加强迫症，任何公司的小事都抓得很细。公司事务无论大小，都安排的很细，的暗夜这是因为这样，公司上上下下都很怕他，因为他还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到达公司刚好七点半，还有四十分钟上班，庄羽坐在位置上整理着今天早会要用到的内容。
　　“庄头早啊。”一道清脆地声音从门口响起。
　　庄羽抬头一看，是销售一部的王茜茜和她的小姐妹徐洁。
　　“早啊，怎么尽学那王熙凤的人未到，声先至了？在里面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干嘛大早上就怼我，我要是有那王熙凤的精明啊，公司的销冠全给我包揽了，一个人干掉你们一个部门！哼哼……”王茜茜皱着小鼻子道。
　　“口气倒是不小嘛，你们部门这个月又要倒数了，不过别担心，我们部门拿到奖金聚餐的时候哥肯定带上你。”方传超刚好走出电梯听到王茜茜的话说道。
　　“哼，谁要你带着，你们等着。”王茜茜跺了跺脚拉着小姐妹走进了办公室。
　　“庄头早。”
　　“早。”
　　打完招呼后，庄羽继续整理自己的事情去了。对于下属同事之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都只是表面上开个玩笑而已。
　　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拿起笔和笔记本走到会议室里，放下东西。走到公司的财神爷前，拉出抽屉，分开一盘小檀香点起来后放进香炉里。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到来。
　　“哟，小庄，你个流氓，今天又这么早啊。又把财神香点了吧？”
　　进来的人姓钱，叫钱路勇，销售一部的主管，三十岁出头，一米八的身高。稍显紧身的衬衫下一百七八十斤的肉，走起路来一抖一抖，颇具有视觉冲击力。
　　“住的近，自然来的早。”庄羽调笑着说道。
　　“那没办法的诶，谁叫我们乡下人，住的远呢，每天骑半小时车，累呀嘛累死，这鬼天气，大早上就这么热。衣服都湿透了。你个流氓，来的早倒是把空调打开啊。”钱路勇边说边扇这本子道。
　　“要开你开，我可不想挨叼。我又不热，天天见你喊累也没见瘦一点。再说了你个乡下人明年房子一拆，不知道要分多少套房呢，还上什么班哦，每个月收收房租就够了。”庄羽看着钱路勇的样子有点好笑，调戏着说道。
　　“拉倒吧，拆不拆得到还不知道呢。”没次提起这个话题，钱路勇就像要露富一样，顾左右而言他。
　　说话间，人都到齐了，随着老总秦亮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翻开笔记本等待着开会。
　　“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秦亮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说道，“都说说昨天业绩多少，今天预计业绩多少，老钱你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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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枯燥无聊地持续着，庄羽有些心不在焉，每天早上的会议都这样，程序冗长，实质性的结果又没多少。说到底公司的执行力还是有点问题，别看现在表面上还算是风光，可是一旦业绩下去了，各种问题就会凸显出来。
　　销售型公司，业绩是王道，一切都以业绩说话没有业绩就是原罪。
　　“散会。”秦亮说道。
　　庄羽合上笔记本准备回办公室去
　　“小庄留一下。”秦亮对着他说道。
　　庄羽一脸茫然留我干啥？看着人都走光了，办公室里只剩下秦亮，庄羽还有一个短发女子。
　　短发的女子叫陈俊，有些男性化的名字，公司的销售总监。但是知道内幕的人都知道，徐俊和秦亮在处对象。
　　“秦总，找我有什么事么？”庄羽等到人走完之后，疑惑地看了眼徐俊问道。
　　“小庄，最近工作压力大么？”秦亮问道。
　　“还好啊，就是最近业绩有点难做，这个市场越来越透明了。”庄羽答道。
　　“嗯，是啊，市场透明了，所以工作更要细致一点。”
　　“嗯，好的。”
　　“最近老王有没有找过你？”秦亮见庄羽没什么话说，于是问道。
　　“老王？没有啊。他离开公司之后我们没怎么联系了。”庄羽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没怎么联系就是还有联系咯？”徐俊听到答案之后，语气有些不善地问道。
　　对于徐俊，庄羽其实不是很喜欢，为人尖酸甚至有些刻薄，而且很强势，属于女强人，业绩能力自然没话说。
　　但是说起职场情商，就有待商榷了，从不允许下属比她出色，打压自然是有多难免。经常和女同事之间发生摩擦，自视因为去年公司业绩报表加上秦亮这么一份关系在，在公司有恃无恐，拉班结派，把好好的一个公司搞得乌烟瘴气。
　　不过作为庄羽的顶头上司，庄羽又不好表现出太明显的嫌弃，不会语气也不是很友好地回答道：“难道朋友之间联系一下也不可以么？”
　　秦亮毕竟掌控着一家公司如果没点本事，公司也不会做到现在至少他自己很满意的程度，于是打了个圆场说道：“朋友之间联系在所难免的嘛，徐总监也不必大惊小怪。还有小庄，徐总监也是为了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老王已经离开公司了，他的股份我也兑换成现金给他，甚至多给了百分之十，也算是仁至义尽。
　　不过，我最近听说他打算另起炉灶，有来我们公司挖墙脚的事情，你平时和老王的关系也不错所以问问你，不用太紧张。”
　　听到这里，庄羽心里一阵好笑，秦亮自以为和徐俊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在公司两个人还是表现出上下级关系。该怎么对待还怎么对待，还经常因为业绩的事情把徐俊骂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一唱一和，双簧戏演的够好的啊。
　　“秦总，你还不相信我的小庄的为人么？进公司这么久，我连同行都没接触过气甩单都没甩过，更别说那些对公司不好的事了”
　　“小庄啊，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在讲为人可是谁特么的都不是人。你看看老王，我额外给他百分之十的清算金额，本来想着好聚好散，即使不合伙了，还能做个朋友，但是你看看他现在做的什么事，已经有好几个员工和我讲过他挖墙脚的事情了。”秦亮一副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总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分得清楚工作和私交。有什么问题我会和公司讲的，毕竟我从一个普通员工到现在的主管，对公司还是有感情的。”
　　“行吧，我也是提个醒，谁对你是真的好在哪里发展有前途我也希望你明白。别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时间不早了，去给你们部门的人开早会去吧。”秦亮说道。
　　“嗯，好的。”
　　庄羽说完快步走出了会议室。脚步慢了下来，等了一会儿。
　　果然，办公室里徐俊的声音就高了起来：“我看他和老王就有问题，前两天我看到他和老黄吃饭了，你不尽在解决迟早要出事。”
　　“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吼两句就有用？你现在去把他开除了？他们部门的员工那么信任他，他走了不要紧，到时候那些员工跟着他一起走了，他们部门的业绩你来顶？还不是便宜了老王？”
　　“呵呵，我还以为真的关心我呢原来是担心业绩啊。”听到这里，庄羽便不再听下去，往自己办公室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