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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祭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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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不改围园圃,绿水长流绕故庄,又到一年祭辰,方夏独自归乡。影壁墙的图案古朴深邃,青绿色的地砖静寂无声,久别经年,依稀可以在苔痕草木里找到些旧时模样。
  深呼吸,空荡荡的院落里满是尘泥和往事,岁月像墙角朽败的砖瓦。
  落叶支棱着枯藤,风里娑婆着颠颠倒倒,黄昏风光大好,取景,定格,三二一,镜头匆匆延伸到四分之一秒。
  “喵呜,喵呜,喵喵呜”
  大肥狸猫跳过墙,撞翻篱笆,攀上枝丫,头顶金光巨声咆哮,方寸树梢张牙舞爪,“呔,一山不容二虎,来者是公是母?”
  将军虽小,神通不小,满院狂风大作,走叶扬尘,瞬间暗了天光。
  打人最先打脸,掩面不及捂裆,喵怪最是蔫坏,快攻快打,方夏挡得三五七招,反攻八九十招,正待揪住头顶花皮好好调教,深灰爪子早到,慌忙撒手,暗自心惊,好悬,好悬,险遭偷去一桃。
  “毛哥,住爪,小的认输!”头顶黑影疾闪,眼瞅跳杀将至,方夏连忙告饶。
  “喵呜,喵嗷嗷呜,呜呜呜”
  风停影止,肥喵蓄势收爪,轻轻落在方夏肩头,侧过胖脸,眨巴眨巴。
  一喵一人,四目相对,默默凝视。僵持良久,脖酸膀硬,方夏认命地垂下了头,叹了口气,半是恳求半是商量地说:“毛哥,能下来不,我放下东西?”
  “喵呜,喵呜喵喵喵呜”喵怪晃了晃脑袋,语气坚定,深钩爪,紧抓牢,要做王。
  沉,很沉,真的相当沉,劝说无果,简单收拾好行李,方夏扛着这10多斤重的毛团穿堂过巷,径直往村里祠堂走去。
  一路颠颠簸簸,蹦蹦跳跳,荡荡摇摇,尊者端坐不倒,还能有暇舔爪梳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夏耍宝着恼,不掉不掉就不掉。
  方夏苦笑,耸了耸绷紧的肩膀,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吹不黑,15斤足足的,蹲地团成球,能胖成这个样子,也真是重得让人吃紧啊。
  “下来”到了祠堂,方夏没好气地低喝,不等伸手去捉,肩头便骤然一轻,喵怪窜至横梁,三爪两蹬便到了供桌顶上,盯着供桌上的肉菜,胡须抖动,眼冒绿光。
  “你,你,你……”
  方夏指着高高在上的喵怪气得手抖,正要发飙,却连忙收声垂手,眯眼,露齿,扯弯了嘴角微微地笑。只见左厢转出几道身影,正是村中族老在安排祭祖事宜,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三叔公好,七叔公好”,便撸起袖子帮忙。
  扛桌子拎板凳挂匾额累得个臭死,方夏才想起抬头看看,只见那边梁角,盘踞一喵,叼着一块大肉啊呜啊呜吃的正嗨。再回过头打眼一瞧,供桌上的蹄膀少了触目惊心的一块,以手扶额,方夏气的牙根痒,嗨,这该挨刀的多毛怪!
  趁着众人不在,方夏装作无意地走上前去,指如疾风,势如闪电,飞快地将蹄膀翻了个身,心虚地四周看看,还好,还好,一切完好。
  准备工作差不多就绪,距离仪式开始却还尚早,方夏不理埋头苦啃的多毛怪,靠坐在墙角,心思放空,眼神飘忽。
  祠堂外传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腔,人人化身段子手,从鳏夫的野望,到寡妇的爱情,邻村的小芳收费高,听着费力,想着费解,索性闭目养神。
  这久居城市的后遗症,离乡村野趣却是越来越远,渐至于格格不入,只剩下满满的回忆以及一只胖喵。
  大约过了挺久,耳边的嘈杂与零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堂皇的肃穆与安静,祭祖仪式开始了。
  该跪跪,该拜拜,该鞠躬鞠躬,无神论不代表不要祖宗,人总该敬畏点什么,与仪式无关。
  虔诚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方夏莫名地感到心安,在香烟缭绕的堂社里,敬爱与被敬爱,保佑与被保佑,血脉维系的牵挂,相互保持着虔诚,无论在人间还是在天上。
  目视耳闻,大吕黄钟,一个个人名演绎的一段段故事,似在耳畔,如在眼前,肚子咕咕叫着,空乏的不仅是肉身,饥饿在昏沉沉的脑子里翻滚,此时此刻,在这里,幻象与现实无限贴近!
  “哎,才读到一小半,真是一段冗长的演说”人群里沉默站立的方夏心想“或许若干年后我也会被立在这里,听着后世子孙庄严肃穆的祭告,你吃不上,我没得吃,都不容易啊,本是同根同源,何苦相互为难。”
  房梁上的胖喵早已进食完毕,只是为乌央乌央的人群所怵,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观望,不敢动作。
  “啪嗒”
  掉下来半块骨头,直直的,落在方夏脚边。
  抬起头,喵怪一脸无辜地转身跑掉,只赏给方夏一朵跃动的菊花,懵逼地面对众人的惊诧和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栽赃嫁祸的挨刀坑货!
  族祭的仪式其实已经简化许多,除开开局的冗长祭文,已经少去了很多繁琐复杂的礼节。几个德高望重的族老主持仪式,远远近近的族人集聚,热闹与亲切才是主题。
  礼毕,相熟的不熟的都热热闹闹地在大院里聚餐,饭桌上显然是最体现和睦团圆的地方,你们抱团,我吃个肚圆。
  方夏随意地挑了个边缘的桌子,都是熟脸,也算不上亲近,只是同在一个村,相处更融洽一些。伸着筷子,小腿下意识地欢快抖动,终于可以愉快地开吃了。
  “嗷,疼!”
  小腿上被重重地挠了一下,他低头,它抬头,真是奇妙的相逢。
  “呜呜,喵呜呜,喵!”
  胖喵龇着四颗小尖牙。
  “别闹,我自己还一点都没吃呢。”
  “啊呜”
  “嗷,你个……”
  方夏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这回遭殃的是腿肚子,这挨刀的坑货总有法子让他就范。弓背,竖尾巴,前爪虚抬,看这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是想自己跳上桌来。
  老实认栽地夹起一块鱼肉,掩着嘴,手腕子一抖,装作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再夹起一块,又掉了,夹完鱼再夹鸡肉,继续夹,继续掉……
  浑然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目光,直到整条鱼半只鸡掉到了地上,连带着倒下去半瓶白酒,通通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骨头。
  满桌的人默默地注视着,方独秀先生,面无表情地继续他的表演,目光游移,从桌面到地面,再从地面到桌面,一只胖喵呼噜连声,然而大家什么都没有看到。
  直到脚边再没有什么动作,方夏才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填了填饥肠辘辘的肚子,尴尬什么的,不存在的!
  吹着不着边际的牛皮,话着东拉西扯的家常,直到大多数菜肴变成了光盘,酒足饭饱,大家寒暄着告辞。
  帮着收拾掉碗筷,方夏跟临近的表叔一家扯着闲篇,看吃饱了的坑货满院地爬高下低,看,这是只有理想的喵,崇尚天空,向往自由,像哈利波特一样骑着扫把凌空飞翔。
  不是所有的表演都需要观众,很显然,胖喵就是个例子,自娱自乐的把戏,它玩得很溜。
  方夏看着第18次撞到墙然后倒地打呼噜的坑货,实在是替它头疼,站起身来跟表叔道别,好气又好笑地拽起喵尾巴,往肩头一搭,不理会它的喵呜抗议。
  听着耳边坑货舒服的吧嗒嘴,呼呼的热气袭扰着耳垂,方夏感到很知足,被一个生命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啊,真的很不错。
  “喵啊啊呜,呜呜啊喵,喵喵呜啊呜呜喵,啊呜呜,喵啊啊啊呜喵!”坑货在放肆地歌唱。
  “别嚎了,求求你别嚎了,我的天呐,真是要被你逼疯了,你叫的这么难听,你爹妈知道吗?”方夏感觉自己快要暴走了,载歌载舞的坑货显然不在意它爹妈是否知道,忘我地全心投入,尽管眼前的麦克风看起来那么像人的耳朵。
  顶着身心的疲惫艰难地挪到了旧宅,把胖喵往床角一丢,方夏感觉耳朵被掏空,四仰八叉地躺倒,耳廓里却依然持续回荡着喵喵啊呜的声音,搅扰着他不得安睡。
  今夜如此漫长!
  “啊!!!啊!!!”
  “啊!!!”
  一叠声凄厉惨叫打破了深夜的宁静,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狗吠,村子里响起了一阵骚动。
  方夏惊坐而起,本就没有睡意的他似乎嗅到了夜风里诡异的危险气息!
  胖喵背毛炸起,躬身亮爪,耳朵迅速地颤动,鼻翼耸了耸,发出刺耳的啊呜声,似是回应似是警告,身子一拱就要跳出去攻击,吓得方夏连忙捂住了喵嘴,拽住了喵尾。
  村子不安分,方夏早有耳闻。目前情况不明,对于胖喵主动找茬的作死行为,方夏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现在拿针拿线把这货嘴巴缝上,人家不找上门就不错了,您还要招他过来。胖喵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架不住方夏自己就是个弱鸡啊,眼瞅着这货就要出去拔爪相助,留下自个独面这幽幽黑暗漫漫险恶,方夏怂的汗毛也炸了。
  “毛哥,别走!”
  “喵呜!”
  方夏哆嗦着整个人扒住了胖喵,鄙视什么的,不重要了,不顾它的奋力挣扎,裹着被子连猫带人藏进了衣柜,听到外面热闹了一会然后许久没有动静,迈出去的脚还没抬起就缩了回来,眼巴巴地盼着鸡叫天亮。
  怂,也是一种态度!
  不出来,打死不出来!方夏打定了主意扛到天亮,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冷汗一阵阵地淌下来。
  直到天光大亮,方夏才哆哆嗦嗦地放开胖喵,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嘴里反复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平安安,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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