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亲 爱 亚特雷斯

　　那些东西在背后跟随着他，但并不攻击，但慢慢围绕过来，就像猎人的围捕，当古加的手触碰到树干的时候，一种难以形容的苦痛仿佛通过干枯皮层下蠕动的触感施加给他，古加的视角切换了，那些奇怪的生物还是没有动。
　　古加的精神来到了一个庞大而诡异的空间里，紫黑色的黏菌布满充斥着作呕血液和肉块的木质墙壁，他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轻声细语的，像是母亲的耳语，古加感觉想要呕吐出来了，那声音还在缓缓的述说着，温声细语如风儿一般，它们轻轻围绕着古加，在古加迟疑的时候，脚下地板凹陷了一些细微的孔洞，每个大概有十厘米直径那么宽，纯黑色的视野里望去还有暗红色的肉块在蠕动，那是一只眼睛，是无数生在地上望向猎物的眼睛，从那蠕动甬道般的地方慢慢伸出许多手来，它们比人的手小的太多，并且从外观来看更像是禽类的爪之类的东西，宛若死者的旗帜与冠，伫立在诺大的坟墓中间。
　　古加还没有发现它们，那细语的声音干扰了他，宛若自深渊来的呼唤，从已死者口中而来，复述那永恒安静下的渴望，期盼，和对生者的浓郁之爱。
　　从那东西的的掌心里裂开了许多口子，生长出来许多看起来像是眼睛和鸟类羽毛的东西，以及一些细小的，难以察觉的蠕动触须，这些触须像是八爪鱼的触手又像是一些怪异的蠕虫，甚至像是微缩的树的根部，还看起来像是腐烂地里生长在尸体上的奇怪真菌，它们密集着覆盖了眼睛和羽毛，数千万根蠕动着像是捕食一样盘旋，它们的分支慢慢离开手掌，向着古加的脚以极其缓慢的却带着充足恶意的步伐跟随过去。
　　这个屋子看起来很邪恶，不过古加还是感到气氛有点奇怪，一种迅速的危机感时刻充裕在他的心头，他流着冷汗观察四周的动向，耳朵悄悄的收集来自上方的信息。古加还是感到有些诡异，他把视野向脚下挪去。
　　那些东西顷刻间消散开来，古加只来得及看到一些黑影在脚下瞬间逃到了地板下去。他吓的差点跌倒在地，他又感到右脚的疼痛向他的神经系统传递了，是干涸凝固的鲜血吸引过来的这些东西。
　　他有点烦躁，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一个接一个面对这些诡异的状况，怕是其他人早要了解自己的生命来逃避掉，但古加明白这样子只会让那些东西更加满足，那些邪恶存在的目的就是把有生之物拖下去，把本来相亲相爱的同胞们拖到那永远安静的古老房间里。
　　那些血墙开始蠕动了，古加感到地板也在蠕动，天花板下面生长出来许多巨大的，根茎一般的东西。古加恍惚中被甩了出去，巨大的推力让他晕厥，等他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那截树干上，那些本来应该待在那里的东西已然全部枯萎掉，还未消化完的肉块带着残留着分泌液留在地上，古加突然想笑，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本来细微的，慢慢变成愉悦的，又带着矜持的疯狂大笑，眼泪从他的眼睑流出，落在混杂血块和腐烂物的树干上，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是一场白日梦，但古加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浓浓的爱念之感，他环顾那些腐烂的东西，轻声细语，带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温柔语调。
　　原来，它们要带走的东西不是我，是你啊。
　　古加找到了一根看起来不错的骨头，一端明显尖锐不少的骨头，他拿起了它，回头再次望了眼那些腐烂掉的家伙，它们带着难以言喻的邪恶秘密沉睡下去了，古加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感到的就是那炽烈浓郁的情感，在古加再次攀爬前他敏锐的感觉到，这次和它们的相遇只是开始，它们的秘密早晚有一天会由它们亲口告诉他。
　　向死者之国
　　“嘿，你知道吗KUGA（古加）？”旁边的少年抬起头来，有这这个世界不应有的天真，金色的太阳洒在他金色的发梢上，依稀间有点朦胧，世界那么美好，所有丑陋之物都躲在这个美好光辉的庭院里，树旁的松树吃着刚落下的榛果看着悄悄抬起头来看着那两个少年，那呼吸温暖干净，柔软的侧发磨蹭着古加的耳朵，带着花香的风亲吻古加的面，眼睛不自在的眯起。
　　他盯着他，侧耳传来有点痒痒的感觉，古加有点想要移动脑袋，但那温柔的感觉太过美好，他不想失去那种感觉，所以就忍着细微的头发带来的感觉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的眼神澄澈感觉，十五岁的少年人充满活力，他趴在古加肩上，眼神离古加不过十厘米，古加觉得有些想哭，原来他们之间曾经的距离那么近吗？
　　那感觉明明很近，但他们又离了那么远。
　　古加突然抱住了他，那人就漏出异样的表情。“嗯，怎么啦？KUGA（古加）。”带这些少年人的俏皮询问
　　“没有，没什么。”古加松开了拥抱，再度盯着他的眼睛，那是孩子的眼睛。“没什么，没什么，亚特雷斯。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小孩子漏出错愕的表情，但一会又带上玩味。“古加你怎么了啊？今天尽说些奇怪的话？”
　　古加看着他，就像透过全世界只能看到那一个人，他单膝跪下，
　　亲吻那人的手背，然后匍匐在地上，想要亲吻他的脚背和他刚踩到的泥土。
　　“你疯了啊。”亚雷想要退步，又迟疑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是朋友。”不适的拽住裤角，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要做这种奴隶的礼节，古加。”
　　他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又有点脆弱，亚雷有点搞不懂古加在想什么了。今天或许他就不应该来这个庭院偷看古加在干什么，一切的发生模糊了他对古加的印象。
　　“你永远是我的主人，我将永远追随于你。”古加最后用手按住胸口，低声吟唱赞美词。那声音很久远，又像来自很近的地方。
　　宛若有刀剑撕开人体的声音传来，即死者的低语带着无尽的恨意。
　　“誓死不离！”
　　少年看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适，但他还是把手放在古加的头上，那个跪倒在地上的朋友之上，那个将要全身心的侍奉他的奴隶身上。
　　“我接受。”
　　风再度袭来，卷下来不少枝叶和残花，翘起少年们的发梢，松树刚刚又吃掉了一个榛果，它又要去寻找下一个。
　　王庭将要举行盛大的集会，这些东西本来也是城市人的基本礼节，与外邦人想的不同，王庭并非是单纯由天选帝和他的家族单独统治的地方，即便他的实力最大也最为残暴，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诸多同盟之王聚集在这个地方，先王分享了他的权力和威望，现在的王庭一共有九位君王共同治理，首先是划分街区和土地，他们聚集起来的国家威望散播七海，其次是分享人民，所以人除开盛大的节日外不准私自离开自己的受管辖区域，与其说是一个帝国的首都，不如说是围在城中的列国。
　　西面王庭的天威王将要庆祝长子的成年礼，诺大的城市运转起来，数不尽的财富和奴隶将要上供给威王，匍匐于地上的人也终于可以互相交流，离开本地，去看看其他地方。列王分裂王庭，倒霉的最终还是市民们。
　　“古加？”亚特雷斯转过头来，狠狠盯着他手里的烤肉，嘴角还能见到可疑的白色液体。
　　“嘘，马上就好啦。”少年不甘心的在地上打滚，时不时学着猫一样炸毛的弓起身子逗弄下地的松鼠。
　　这里是王庭内部的山，也是只属于诸天和列王的土地，祭祀时会取用这地的动物，不过这两个少年跑掉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崇敬什么大天，而只是为了好吃的猎物而已，古加手下正在烤的猎物有这三只腿，脚上布满尖刺，过火后却十分柔软，背上有骨膜连着肋骨和尾椎骨，就像是有智慧的生物一样。
　　“对啊，这只器兽我们抓了好久。”
　　“等等，三只大腿，我算算，你拍一啊我拍二。”亚雷使劲算着三只烤肉腿的分配，终于明悟了一件事。
　　他拔下包里的骨刺挥着，指向古加。
　　“决斗吧！”
　　“噗。”火里一不小心掉下来一条腿，古加有点想要憋笑。
　　“啊啊都烤化了啊，你这混蛋怎么烤的。“亚雷扔开骨刺咋咋呼呼跑到古加面前，抛开火堆取出掉在里面的烤肉。
　　“唔唔真好吃，哇唔唔哇呜唔唔、”
　　古加席在地上，轻轻看着他，对他说道“没事的，都是你的。”
　　亚雷脸不禁红了些“讲什么啊？大家一人一半！你一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