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寒冬女神 二

　　艾维斯把奥斯卡、克莱尔和布鲁一脚踢下了列车，在他打算把奥利维亚丢下去的时候，自己却被奥利维亚推下了列车。
　　一对白色羽翼从奥利维亚背后缓缓展开，她浑身散发着淡淡光辉，浮到空中，挡住了狄的去路。
　　狄有些惊讶：“天使还是战天使？”
　　天使和战天使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代表的意义却不可同日而语，人们给天使的评级是14-16级而战天使的评级是19-20级。
　　奥利维亚变成金色的眸子淡淡看着他，并未作答。
　　狄反手握住匕首，身形一闪，在空中拉出一连串残影，匕首犹如划破了空间，须臾间已经刺向奥利维亚胸口。
　　不过却只刺中了一片虚影，奥利维亚的本体早已在数米之外。
　　狄伸出舌尖，轻轻舔掉匕首上一滴淡金色的血液，他有些陶醉的闭上眼睛：“天使的味道”
　　奥利维亚面色凝重，她缓缓低头看向左手臂，那里大块衣袖变得粉碎，手臂上一条明显伤口正往外渗透血珠，刚才如果稍慢半拍她可能已经丧命。
　　奥利维亚缓缓举起右手，空气中凝出无数蓝色光点，向她手心汇聚，最终变成一个浓若实质的蓝色光球。光球表面覆盖着繁芜纹路，上面不时有银色亮光游过。
　　气温骤然下降，空气开始结冰，冰层像波纹一样以奥利维亚为中心扩散，沿途碰到的一切都被冻结。
　　狄瞳孔猛的一缩，身体已化作一片阴影，贴倒地上。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能使出领域“梦魇解脱”，但是领悟的法则仍然存在。
　　奥利维亚手中的光球形成的时候，寒冬教会三人齐齐停下来看向她。在他们对面，杰克和克里姆被冻在冰块中；奎克和露丝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杰克的三个六级法术并未扭转战局，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机会释放法术。他还没念完第一个“异界誓缚”的咒语就被冻住了。女法师第二个“冰风咆哮”的目的仅仅是要把冰墙推到他们身边，然后魔法首饰中的五级法术“塑冰术”轻易就将他和克里姆冻住。
　　女法师一脸吃惊的看向银发男子“梅尔廷，这气息…？”
　　“没错，是神术‘寒冬降临’，是寒冬女神的气息”旁边的铠甲武士说道，他是如此的激动以至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是‘寒冬降临’，而且我也感觉到了神之本源的气息，怎么回事，难道女神没有损落”梅尔廷惊异的说道。“那教会的躯体……？”
　　至千年以前查理大帝攻入寒冬女神欧吕尔神国后，她便再也没有显现过任何神迹。渐渐寒冬教会的成员接受了女神可能已经陨落了这一事实。
　　近百年来，所有教会成员都在做一件事情：复活寒冬女神欧吕尔！
　　这并非不可能。根据古老的神话记载，宇宙出现之后，原始的虚无融合成两位双胞胎神祇，分别是象征光明的月之女神苏伦和象征黑暗的暗夜女神莎儿。她俩合力造了一个名为诺加尔的天体，并给予这个天体灵魂，古神之一裳禔亚因而诞生。
　　初始诺加尔世界并无生命，裳禔亚与苏伦又用自身神力创造了诞生生命的永恒之井。永恒之井在万年前的位面战争中就爆炸了，不过在此之前月神苏伦封存了三瓶永恒之井的圣水。
　　欧吕尔在封神以前将自己的躯体冻在极地冰川之下，现在已经由教会中的人运回圣山。只要再找到任意一瓶圣水就能复活欧吕尔。
　　现在列车上的三人：梅尔廷、克丽丝芙、兰姆的使命就是寻找圣水。他们寻找多年终于才在神殿草原找到圣水的踪迹，但不料却被晨光教会捷足先登，圣水落在了克里姆手中。
　　“先看看再说”梅尔廷说道。
　　奥利维亚挥手，光球已经出现在狄面前，众人才看见光球缓缓脱离她指尖的画面，速度之快竟造成了视觉上的错差。
　　狄领悟的法则是关于阴影的法则，阴影没有重量且存在于空间缝隙之内，可以免疫绝大多数伤害，但是并不包括蕴含了位面法则的“寒冬降临”。
　　光球落在狄化作的阴影上，直接没入其中，就像掉入水中的石头，而阴影也在那一瞬间有了重量和质量，从空间缝隙被剥离了出来，变成了硬梆梆的一块黑影躺在地上。
　　寒冬女神的神术“寒冬降临”，可以冻结任何物体，不管有形还是无形，有重量还是没重量！
　　这一击似乎耗尽了奥利维亚所有力气，她整个人变得萎靡不堪，若非以意志强撑着，下一刻已经倒在地上。论战斗技巧不管是她还是她身体里另一个人，都不是狄的对手，所以干脆不遗余力的使出最强一击。
　　铠甲武士兰姆突然急吼道：“小心!”
　　“啪”一声沉闷的响声，她整个人被一道黑色鞭影击飞，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再也爬不起来。强行使用法则的力量她本就已经重伤，这一击彻底击倒了她。
　　影子慢慢显现成人影，狄上部分身躯缓缓出现，他的下半身不停的蠕动，却总是被阴影中的蓝色光点阻碍，无法化成实体。他身上的衣袍早已消失，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这种伤口并不是刀剑造成而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虚无。
　　兰姆焦急的看向梅尔廷，他被露丝伤的不轻，克丽丝芙已经没有什么法力，现在唯一还有作战能力的只有梅尔廷。
　　梅尔廷目光复杂地看着奥利维亚，犹豫了很久，最终向兰姆摇了摇头。他单独一人并不是狄的对手，况且奥利维亚和寒冬女神的关系他们也不清楚，永恒之井的圣水才是他们此行目的。
　　狄扫了他们几人一眼，不再理会，而是走到奥利维亚面前把她生生提了起来：“知道吗？我打算把你的皮剥下来，然后填上棉絮挂在大厅里，我会对别人说‘瞧，这是我的新玩偶’，玩偶…….”
　　“艾维斯，玩偶是什么食物，挂在大厅是为了风干后便于保存吗？”一个尖细的声音突兀在车厢外响起。布鲁驮着艾维斯，速度居然一点都不比高速行驶的炼金列车慢。
　　艾维斯黑着脸从布鲁身上跳进车厢。
　　“哟，我的母猪骑士…我正打算去找你”
　　“起司？艾维斯我也要起司，我大叔侄子的表弟曾经说过‘起司’是一种非常好吃的东西，它…啊…”艾维斯一脚将布鲁踢出车厢。
　　狄关切的问道：“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他把奥利维亚举到艾维斯面前“是因为这个女孩吗，她对你很重要？”，说着他突然松手，奥利维亚双腿扭曲的落在地上。上前的艾维斯像布袋一样被他踹飞，骨头发出碎裂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狄愧疚的说道，说着一脚把奥利维亚踢到艾维斯面前：“来，还给你”。
　　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奥利维亚，艾维斯颤巍巍伸出手，还未触及，奥利维亚却被狄隔空抬到空中，艾维斯仰头，她又掉到地上，然后又飞到空中…
　　“飞了…又来了，又飞了…哈哈哈…”狄手舞足蹈的叫着，全然没发现艾维斯眼中的瞳孔已经转变成宛若实质的绿色火焰。
　　艾维斯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全身被绿色火焰包裹着，周遭空气泛起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波动，无数凄厉的惨叫和哭号声在车厢内回响
　　梅尔廷三人脸色全都变了。巫妖通过折磨人的灵魂，吸收其中怨气而变强大，艾维斯还没完全变成巫妖，身上的怨气竟然如此之多！究竟有多少生命死在了他手上。
　　“N、M、”艾维斯从喉咙发出两个沙哑的音节，意义不明，
　　“N、M”又是两个音节
　　“N、M……”
　　“他在干什么？”兰姆问向克丽丝芙。看见不断有光环落在艾维斯身上，兰姆知道他在释放某个法术。
　　克丽丝芙也一脸疑惑，梅尔廷想了想谨慎的说道“好像是‘牛之力量’、‘猫之优雅’两个法术”。
　　克丽丝芙猛然醒悟，却更为惊愕地看向梅尔廷。
　　兰姆也明白过来了，艾维斯使得就是二级变化系法术：‘牛之力量’（增加力量）和‘猫之优雅’（增加速度），不过每种法术他给自己加了上百道，认不出来是因为每道法术之间几乎没有间隙，。而且他法力似乎用不完似得，源源不绝。
　　“并不是法力用不完，是他冥想速度太恐怖”梅尔廷一脸严肃。“没用高级法术，是因为法力本源的上限不够”克丽丝芙补充道。
　　几百道‘牛之力量’和‘猫之优雅’？那他的力量和速度会达到何种地步，兰姆骇然。
　　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狄开口说道：“好了吗？我有点等不及了”
　　刚说完就见艾维斯已经出现在他旁边，扬起左脚向他的脑袋砸下，脚后跟后面的空间跟着出现一条黑带，这毫无花巧的一脚，竟然撕裂了空间！
　　然而这一脚却落空了，狄已经变成没有实质的阴影，艾维斯一脚将他化作的阴影劈成了两半，然而没用，下一瞬间它们又融合到一起。
　　“哎哟，人家好怕怕，都吓尿了”狄拍着心口出现在旁边。
　　艾维斯五指一张，几百颗火球几乎前后接到一起，以摧枯拉朽之势轰过去。翻滚的热浪卷席而过，狄所在位置的金属车厢板径直气化，整片区域燃起熊熊大火。
　　“没有用的”梅尔廷摇了摇头，果然狄的身影又出现在车顶，拿着不知谁的手臂，乐滋滋的放在火焰上烤着“你知道吗？烤肉控制火候很重要”。
　　“他力量和速度不在狄之下，但是没有领悟法则不可能杀死他”梅尔廷说道，“我们必须走了”看到已经愈发疯癫的狄，梅尔廷决定先走了。
　　克丽丝芙开口说道，“我感到有不同寻常的法力波动”
　　“没用，除非蕴含了法则，不然魔法杀不死他，再不走恐怕会很麻烦”。梅尔廷扶着兰姆转身往后走去，克丽丝芙也跟着撤离。
　　艾维斯没有再动手，而是闭上眼睛。
　　“哎呀，要哭了”狄一脸惊讶
　　又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狄有些无趣的扔下已被他啃了一半的手臂：“这就没意思了啊，要不我再找小姑娘玩玩？”
　　他正准备走向奥利维亚，艾维斯突然动了。
　　他睁开眼睛，骤然发出一声穿透灵魂的尖啸！
　　恐怖的音波使得空气像布匹一样荡起褶皱，迅速扩散向狄的位置，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9级法术“女妖之嚎”！
　　狄发出痛苦的嘶吼，面容变得些狰狞扭曲，他抓着头发，在地上拼命翻滚，发出阵阵哀嚎声。“女妖之嚎”是针对灵魂的攻击，他躲避不了
　　梅尔廷三人的位置在艾维斯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只受到了丁点余波，尽管如此三人也伤的不轻。克丽丝芙和兰姆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纷纷摔倒在地上，梅尔廷还能勉强站住但同样感到灵魂战栗不安，仿佛要脱体而去，若灵魂真脱体而去，那也就死了。
　　艾维斯瘫坐在地上，他身体变得更加透明，现在连内脏都能模糊看见，放佛下一刻他就会完全转变成巫妖，而他身上绿焰也明显淡了许多。
　　他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让人恐怖的一幕
　　在地上拼命翻滚的狄又站了起来：“怎么样，我装的像不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有没有感觉？”看到艾维斯一脸绝望的样子，他捂着肚子笑的满地打滚。
　　艾维斯第一次感受到了比死亡还恐惧的滋味，他实在无法想像自己和奥利维亚落到这个变态手里会怎么样。“女妖之嚎”是巫妖的天赋法术，也是他的最强攻击手段，现在他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狄的灵魂其实大半截都飘在身外，只差一点点就脱离他的身体，可是就是这一点让艾维斯感到绝望。
　　“哦，不要这样，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你会喜欢上我的，我的骑士”
　　就在这时布鲁驮着温格和克莱尔赶了上来：“可把我累坏了，咦，艾维斯，这就是起司吗？那我不客气了啊”它说着一口向狄啄去。
　　艾维斯惊愕的看见狄的灵魂，被它，啄断了！
　　……
　　没过多久地上就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尸体。
　　“这味道和我们位面的魂灵很像啊”，布鲁打着饱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