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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全世界都反对你,你站哪里?
——我站着真理!!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呢?
——这条路上通常都只有一个人。
邓清华消失了,在他走的时候,他只告诉了下属,想要测试一下这艘战舰的动力系统,以便甄别零件回收利用。但是,太空港直到50分钟后才发现,致远舰彻底失去了踪迹。别说致远舰了,连致远舰上面一块擦掉的漆皮都没有看见。
女王很生气,她动用了唐虞星周围的所有军舰对星域进行搜索。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个敢如此忤逆她的人。整个唐虞星在她的授意下进入了“紧急状态”——全球宵禁,所有部队进入战备巡逻,太空港严禁出入。
同时,她在奕诉的建议下,剥夺了邓清华的中校军衔,停止他的一切职务,将他列入了全球通缉之中。
然而,邓清华依旧消失了,在不知不觉中,邓清华和致远舰已经迎来了失踪的第七天。
这天,刚刚在小行星附近巡逻的“辽”号战舰迎来了一个特殊客人,一艘小型喷气式救生艇慢悠悠地靠近了战舰。这艘救生艇似乎一直都在小行星群里等待“辽”号的出现,它贴着行星的表面,像是一艘地效飞行器一般,刮着行星低空飞过,躲过了战舰的雷达探测。
直到“辽”号战舰收到了请求通讯信息,才赫然发现这艘藏在小行星背面的救生艇。萨冰舰长来到指挥室,他知道这个里面是谁。“放他过来!!”
战舰给救生艇回复了信息。救生艇在战舰的指引下,飞到了战舰肚子下的货舱关口。飞船刚刚停稳,便被战舰上的陆战队包围了。
邓清华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面色憔悴,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头发凌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身上依旧穿着中校军衔的军装,上面却沾满了灰尘和油污。这还是曾经的风光得意的英雄吗?
邓清华环视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看着战舰上的每一颗铆钉,甚至是窗外的每一颗星星,都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在飞船上训练的点点滴滴依旧历历在目,依旧那么让人怀念。他想起了上铺的战友把袜子塞到自己枕头边,他想起了训练操作磕伤后下铺给自己上药,他想起了把他整得跟狗一样的教练。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是自己的战友啊!看,那个岗位,在几个月以前,还是他坐在那呢!时间真快,物是人非亦快!!
“嗨,狍子!!”邓清华看见了曾经的上铺。
“退后!!”
他满怀善意的问候立刻被狍子一声喝断,狍子端起激光枪警觉地看着他,似乎曾经的记忆都是假的,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通缉犯和士兵。
“舰长要见他,把他带到舰长那里去!!”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下,邓清华便被两个人押去了舰长室。
当邓清华被推进舰长室的时候,萨冰舰长已经在那等他了。看见邓清华进来了,萨冰示意那两个士兵出去,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可以坐下,孩子!!”
邓清华没有动。
“孩子,你可以坐下了!”
“不,舰长!”邓清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你说过,人可以站着死,但不能跪着生!”
“我只是让你坐下!”萨冰有点不耐烦了。
“不,”邓清华打断了萨冰,“只有站着我才会觉得脊梁是直的,我认为,一个民族的脊梁不能弯!!”
“你是把你比作整个唐虞的脊梁么?”
“不,我只是唐虞的一部分!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唐虞的一部分!我们都是脊梁上的一颗骨髓。”
“哦,你现在是一名通缉犯,骨髓先生!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萨冰有些恼火的看了他一眼。
“我确实是一名通缉犯,却是因为试图拯救我们的英雄!!”邓清华哈哈笑出声来,“这样的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如果对我们的英雄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了,丢的不是这个英雄的尊严,而是我们全民族的尊严!!”
萨冰不想再和他吵了,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站着的年轻人。
“说吧,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致远舰就在附近!!”话音刚落,萨冰的双眼一亮,听着邓清华继续说到,“在这里有个战时废弃修理厂,我把致远舰开到那儿,已经修复了80%,完成了推进动力系统和密封维修,剩下的内饰和精密的设备,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不可能,我发现它后会立刻按照女王的意思将他击毁!!”萨冰冷冰冰的说。
“哦,你是说那个准备解除你兵权的女王么?”
邓清华面无表情的一句话,让萨冰的眼角掠过一丝寒意。他盯着邓清华的眼睛,足足盯了十秒钟。
“当今我们唐虞星和西阳星在赤尾星域再次交恶,这个致远舰就是一个支点,足以颠覆现在的一切!!”邓清华不失时机地继续追击。
“这个我比你清楚,但是,有人已经告诉我了,女王早已知道你会来找我,从你踏上战舰的那一刻起,支配你的不是我,是兹希女王!!”
邓清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的配枪在我的皮靴里,出了舰长室直走到平台可以直达货舱;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你应该在你回到太空的时候把我放在小行星表面!!”
“谢谢你,舰长!!”邓清华很流利地从萨冰的皮靴拔出了手枪,然后对准了萨冰舰长。
“孩子,你打算出去之后,再去哪??”
“赤尾星域,我要去那里,点燃人们在屈辱中对尊严的渴望!!”
·······
“让开——”
邓清华突然出现在了飞船的走道里,一只手抓着萨冰的肩膀,一只手拿着枪顶在舰长的脑门上。四周围上来的士兵都在邓清华的呵斥中不敢上前,而萨冰的额头上则紧张的冒出冷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邓清华一路走到了货舱。
他得意洋洋地对着众人喊道,“等我降落在旁边的小行星上面后,我会把你们的舰队司令放下来!!”
“不,你不用了。我会直接把你轰成渣,包括这位司令官阁下!!”邓清华突然在人群中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抽搅——对,这是兹希女王的声音。
他寻声看去,只见众人拥簇中,有个小个头的女兵,身材娥娜,长发飘飘,她抬起头来,所有人都看清了,这正是穿着一身飞行员服的兹希女王。
众人一见女王,急忙行礼。
“我早已料到,你会来找萨冰,所以我特地微服私访进来,就是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提醒我的将士们,为了大局考虑,千万不要在乎这么个把两个舰队司令!!”
兹希女王看了看萨冰舰长,“所以,我亲爱的萨冰将军,你还是为国捐躯吧,我会对你实行国葬的!!嗯哼!!”女王依旧妩媚地撒娇,对着萨冰舰长眨了眨眼睛。
“上膛!!”陆战队的士兵都端起了激光枪。
萨冰已经紧张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瞪着女王,微微想张开口,却还是闭上了。
“我数三声,放开舰长,你能得到审判。三声到了,你没放开舰长,我就将你们两个一起乱枪打死,舰长实行最高礼遇的国葬,而你,则扔到太空的垃圾堆去!!”兹希女王俏皮地说到,说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指甲,依旧那么轻描淡写,似乎杀杀人只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3······”
“2······”
“1······”
轰!!轰!——轰!!!轰!
随着一连串轰鸣的巨响,大地突然颤抖起来,整艘战舰都在剧烈地晃动着自己的身躯,犹如一个八级的大地震突然爆发。
“怎么回事?”兹希女王在刚刚的震动中趴在了地上,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场地已经一片混乱。
货舱大厅里想起了警报声,这群士兵却慌乱成了一团,谁都不知道,刚刚的攻击把“辽”号战舰打出了多大的洞口。
“警报,西侧500公里处两艘西阳星战舰对我发动了进攻!警报,西侧500公里处两艘西阳星战舰对我发动了进攻!”顷刻间大厅的灯光变成了红色。
“混蛋,都趴着干嘛,起来迎敌啊!!”兹希女王站起来对旁边趴着的士兵踢了两脚。“狗日的西阳星打我们的战舰干嘛?”
邓清华扶着萨冰舰长站了起来,“女王陛下,偷袭是西阳星人的一贯龌蹉的手段,要迎战西阳星人,现在看来,非萨冰舰长不可!!”
“那也用不上你!”兹希女王恶狠狠地说到。
“哦,对,”邓清华笑呵呵地挥了挥拿枪的那只手,手腕上闪烁的蓝灯显得格外刺眼。“所以我给舰长服下了胶囊炸弹,起爆装置和我的脉搏同步!所以,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走我的,你打你的,预祝你胜利突围!!”
“你······”
这个时候,旁边跑来一个士兵,“女王陛下,刚刚西阳星人通电过来说了,说我们的战舰距离赤尾星太近·····”
“近他大爷!”邓清华忍不住爆了粗口。
“对···对···对他们造成了威胁,所以他们有权力对我们行驶没有任何警告的暴力攻击!!”那个士兵小心翼翼地继续说到。
“赤尾星?那是什么地方?是谁的星球?”
货舱内静默了,死一般的沉寂。
邓清华踏上了救生艇,他抬头仰望星空,闭上了眼睛,因为现实实在是不堪入目。
“两百年前,那是我们的家园;两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在那颗星球上世代繁衍;因为那场战争,守护先辈们的致远舰被击沉了,因为,我们输掉了战争所以,我们输掉作为一个国家拥有的一切尊严。他们可以指着你的妻子、你的儿女说,‘这个,我想要,你就得给我!’,于是,你就得给他,而我们的女王高高在上却万世无动于衷;这样的国家居然是我们的国家,这样国家的元首,居然是你,兹希女王!!”
“那你作为士兵你去哪?到宇宙深处去逃命吗?”
邓清华盯着女王的眼睛看了几秒钟。
“不,我舰,奉命,撞击敌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