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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颂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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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的命运祭坛,依旧剑拔弩张。
  剩下相邻而坐的两位星老,从惊慌中反应过来,脸色铁青,眉头紧皱,正欲出手时,却惊诧的发现背后一个身影已经把双手搭在了他们肩上。黑影的食指指向前方,似乎在向两位星老暗示什么。当他们把目光转移到正前方时,脸上神情异常的木讷。
  只见两只满月弓在空中正一毫不差的正对自己的眉心,而架在弓上的正是刚刚射在命运之眼的那支火焰箭矢。
  “嬴政,你这样果真是要造反么?”开阳星老抵挡住嬴奎的进攻怒吼道。
  “没错,我就是要造反,反天,反地,还要.....”嬴政抬起眼帘喝道,转身径直步向那块玉石天书,瞬间抽出佩剑,又是一声怒喝:“还要诛天伐神!”一把黑色巨剑插入了天书中央,清脆的裂碎声响彻祭坛,随即天书散发的气波冲荡在整个不周山峰。
  “什么,你这只无知的肉虫!天啊,你看见了吧,嬴政灭天眼,毁天书,老夫,老夫我百罪莫赎啊!..........你这欺骗神众的无耻的疯子、小人、无知的肉虫,野夫。竟敢蔑视天,你们,你们会受到天诛地灭的惩罚的。”开阳星老亲眼目睹天书崩碎,彻底乱了阵脚,承受不住如此惊天动地的打击,发出最后撕裂肺腑的惨叫后,竟然昏厥倒地。
  他猜中了嬴政的预谋,但却没有猜中嬴政竟然做到这个地步,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事情,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局势已定,嬴政抽出重剑归鞘,缓缓走向祭坛前侧,可突然前脚碰撞到了一道屏障,这是一张无形的结界,但他没有丝毫的紧张,而是在心中暗暗思忖道:“这是众神留下的陷阱么?如果判断无误的话,看来从内部是难以突破了啊!”
  悬浮在神柱中央的命运之眼,在半空中渐渐合上眼帘,同时,从眼角边处流出了殷红灼烧的血液。顷刻间血流成河,从空而降,像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当暗红的血液接触到祭坛的地面时,一阵阵嗤嗤的焦灼声,从祭坛的地面发出,令人厌恶。神柱中间的亡魂虚无地飘荡着,仍然毫无生机。
  嬴政看着即将向自己狂卷而来殷红鲜血,似乎与自己无关,仍然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眉宇间淡漠异常,似乎不关乎自己的生死。
  局面再次翻转,此时的嬴政无疑陷入了新的危机之中,谁也料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惨剧,但此时的境地再明显不过,如果他继续待在神柱的结界内,性命堪忧,毕竟那是远古时期留下的神址,也许不是现在天界神众设置的陷阱,而是某种自人族诞生之前就存在的远古神限。
  嬴天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情形,目瞪口呆,而泉月则欲要撇下嬴天,动身冲到祭坛之上,但随后被一声呐喊,阻止了!
  远在祭坛下的嬴魄向二哥嬴战喊道:“开天眼,一见真谛!”
  随即,嬴战的双眼目瞪着祭坛中心,只见睫毛下闪射出万道金光,光芒犹如初升的艳阳。他凝神定目,扫射着十二根神柱,片刻后,吼道:“四弟,第七根神柱!”
  话刚说完,嬴奎便箭步如飞,双手持斧,狠狠重击在神柱的低端。此时,天地震颤,风卷狂云,整个天空阴沉下来,阵阵轰鸣声响起,犹如战鼓雷车,巨大无比的第七根神柱上竟然列出一道缝隙。嬴政见此时机,从第七根神柱的左侧,一闪而出。
  昏倒在地的朝拜者,缓缓苏醒过来,望着眼前的情形不战而栗,只见祭坛上留着殷红的血液,腥臭刺鼻,环绕在神柱周围的一道网状的光芒,逐渐褪色,恢复到透明的空气。
  四位王上矗立的祭坛上方,而台下议阁的议员拼尽力气反抗着,但还是在锋利的刀刃下屈服,一一被秦军将士带走,这时候,他们不知道该欢呼,还是该像议阁的议员那样反抗,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继续这场仪式!
  嬴政上前走了两步,长发随风飘逸,抽出佩剑,向天一挥大声吼道:“伏魔军团何在?”
  “吼,吼,吼,吼!”一阵阵将士的威吓声,整齐有力,响彻天际,成方阵型,逐步向着命运祭坛踏步而来。随后,一队人马从中间切入,将混乱的人群分成两团,气势凶猛,黑色衣甲在篝火下闪耀着夺人的光芒。
  嬴政从怀里抽出一道黑色绢绸缝制的圣旨,绢绸上绣着明黄色的字迹,他双手撑开,对着台下的朝拜者大声宣告道:“从即日起,废除君权神授,焚天书,筑长城,伐诸神!”
  未等民众回过神来,只听秦军再次齐声吼道:“焚天书,筑长城,伐诸神!”
  如果刚刚那场战斗让这些民众感到慌乱恐怖的话,这回荡在不周山的九个字,无疑让他们雪上加霜,更加畏惧。他们祖祖辈辈都信仰着天书,遵循着天书上的伦理秩序,这是深入骨髓,侵入灵魂的信念,对神明的崇拜是他们活着的唯一目的,能够升入天界,免受轮回之罪,更是神明的宽恕,也是自己唯一的梦想。而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王上,竟然让他们去讨伐诸神,对于他们而言不是荒谬至极,而是天理不容。
  此时,嬴政看到台下民众惊恐万分的表情后,说道:“焚天书就是......”
  “大哥,够了,还啰嗦什么?”嬴战打断嬴政的话说道,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尊严。
  民众看见嬴政王上如此尴尬地局面,脸部肌肉微微抽动两下,似乎想笑,但却笑不出来,因为这个晚上命运给他们开得玩笑实在是太多了,无疑是在做梦,几乎没有一点喜感。
  “哎,大哥真没面子,二哥也太霸道了,毕竟这是在昭告天下啊!”嬴天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你大哥就是这样,爱啰嗦!”泉月摸了摸嬴天的头说道。“你有一天也会像你四位哥哥那样,披着一缕长发,战伐诸神!”
  “咦?那好吧,众将士听令,迎乐师!”王上嬴政感到匪夷所思,但也只好改日贴出昭告,告知天下了。
  一支身披黑色袍子的队伍,缓缓走向祭坛下,黑袍上绣着红色的祥云及凤凰的图案,当乐师队伍,纷纷摘下帽子的时候,所有人才察觉,竟然都是妙龄少女,端庄秀丽,面目清秀,可爱可敬。
  忽然,一声天籁之音从远处传来,响遏行云,余音袅袅,娓娓动听,犹如初春日里的莺声燕语,似乎有让禾苗拔节破土的力量;又如秋日里的凉爽恣意的秋风,哀而不伤,蕴含着无穷的悲壮之力。这是一首令人陶醉的曲子,似乎环绕在耳畔时,灵魂异常的安静。但听其词,如此唱道:
  “雪峰之巅,凤羽灼燃,纷乱人间,万魂悲怜,你去之处,已非家园,你来之际,我待涅槃。安兮舍兮,思兮归兮!”
  祭坛下的乐师随着那个声音,轻声附和哼唱,悦耳动听,传遍山谷。这时,台下的民众间却不知为何开始躁动起来。
  “快看,祭坛上的亡魂,他们活过来了,在动呀!”一个男子的声音嘶哑的喊道。所有人把目光锁定在了神柱中间的亡魂,那些人类或禽兽,以及异兽荒神的亡魂,渐渐在歌声中由死寂状态,恢复到活着时候的模样,活灵活现,生机勃勃。
  他们环绕着每根神柱,上下舞动,漂浮,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这时候,从东方的山涧里射来了清晨的第一缕光线,金灿灿的光芒,从不周山巅开始重新照耀着东方大陆,洗涤着大地、森林及云间的尘埃。此时的嬴政望着这一幕,眼角处悄然落下一滴眼泪,跌碎在命运祭坛的地面上,他心想,如果父亲的亡魂也能在此就好了。
  “雪峰之巅,凤羽灼燃,纷乱人间,万魂悲怜,你去之处,已非家园,你来之际,我待涅槃。安兮舍兮,思兮归兮!”歌声第二次想起,嬴天望着矗立在晨曦中泉月姐姐,听着她唱着美妙的《颂魂曲》,心中流淌的不是喜悦,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悲哀!
  “风!风!风!风!”秦军将士在歌曲唱到末端之时,对着天空雄壮,豪迈的呐喊到。“风!风!风!风!”
  这时候,祭坛上的亡魂,逐个开始隐进那些神柱上的生灵图案,人类的亡魂无疑在第九根神柱上,祭坛前的民众望着眼前的亲人,像没有死去的那样,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不再是欢呼与雀跃,而是悲痛的落下了自己的眼泪,一阵阵的抽泣声,哽咽声,自责声,哀叹生,愤恨声,喧哗一片。
  而这首《颂魂曲》,从此在东方大陆传颂,回荡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情不自禁的唱起:“雪峰之巅,凤羽灼燃,纷乱人间,万魂悲怜,你去之处,已非家园,你来之际,我待涅槃。安兮舍兮,思兮归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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