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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赤之匣 / 第一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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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母亲,一加一等于几。
  “自己数数看吧。”她笑着伸出了手,“你看,左手的食指加右手的食指,是几个?”
  “一,二……”我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去数。
  “三,”我高兴地说,“有三个。”
  母亲笑着摸摸了我的头。
  “但是妈妈,”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我的疑问,“为什么一加一一定等于三呢?”
  “哎呀,这孩子。”母亲笑着抱起了我,“你自己也数了,一加一就是三啊,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啊。”
  母亲的笑容很自然。
  的确她说的没有错。一加一等于三,是我从小所熟知的最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好像太阳会逐渐缩小然后黑夜就会来临,夜晚的星星越多聚集起来形成的月亮越圆一样,是这个世界的最基本的规则,说是人类所能了解到的最初的真理也不为过。
  真理吗?
  我不明白。但是无论我怎么比划两根手指,两根火柴,两支笔,两把剑,两个人,我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三。
  一加一等于三是真理,毋庸置疑。
  就像母亲的笑容从来都是那样自然。
  ——大黑的日记1
  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了。
  我活动了一下沉重的身体,坐了起来。
  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地板还有灰色的天花板,没有门和窗。一盏灯在天花板的正中央挂着,撒发着柔和的光芒。这是我见过的最简洁的房间了。
  或许“我在灰色的盒子里”这种说法更加合适现在的情况。
  借着惨白的光线,我看到这个房间里还有大约十几人。所有人都在睡觉,而且睡姿千奇百怪,有的人趴在地板上,有的人靠在墙上,有的人甚至脸朝下撅着屁股。
  就好像所有人都是被随手扔进来的一样。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闪过。
  观察完这个房间以后,我开始思考。
  我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努力回忆了昨天的情景:我和小白还有他的女朋友——好像是叫花花——一起去吃饭,看电影,然后……然后……
  我的身体僵住了。我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而且就好像发生在刚刚。
  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用刀刺穿了喉咙,喷涌而出的血化成了一只只能用扭曲来形容的怪物。这个怪物先是将男人撕碎吃掉,又转头将女人整个吞了下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好像看向了我们。
  我的记忆就此中断。十分干净利索,没有一点后续。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不记得被人打晕,下药,也不记得自己有跟这个房间的任何牵连。
  但是事实就摆在这里,我在一个不知名并且没有门窗的房间里。
  惊慌的感觉迅速的占据了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在加重,思维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坏的地方蔓延。
  是谁,是谁把我带过来的?为什么要抓我?难道跟昨天的那件事有关?有可能,我们有可能是某个残忍魔法师的试验品,不久以后他就会把我们一个个的用变态的魔法杀死。空气!空气够用吗,这么多人,这么大个地方,估计一会就会被憋死吧。
  无数的想法在我脑子里翻滚,碰撞,炸裂然后破碎,但是所有的碎片都会聚集起来,形成一个想法。
  死,会死。我在这里会死。
  我感觉自己的胃里有东西在往上涌。我用右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视线已经无法聚焦了,恐惧感紧紧地握住了我的心脏,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解脱吗?”一个声音忽然在我的脑子里响起。
  这个温柔而冰冷的声音瞬间就平定了我的混乱。我慢慢地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不知何时,我的左手感到了一个软软的凉凉的东西,我转头去看,发现是一个女孩正抓着我的手腕。她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水灵灵的大眼里有泪水涌出的迹象,嘴唇也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我平静下来的内心又开始躁动了。
  “你是……”
  “谁”字还没说出口,她忽然扑了上来,用双手环住了我的脖子。我因为重心不稳,坐着的身子躺了下去。女孩就这样伏在我身上,开始了小声的抽泣。
  “没事了,没事了。”随着一阵头痛,我想起了身上的女孩是谁,“好了,小吃,我在这呢。”
  她是我的妹妹,我剩下的唯一的亲人。
  我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晃了晃脑袋。我感觉脑袋有点不舒服,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一样。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吸了吸鼻涕,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说。她的手环的更紧了。
  “好了,先放开我吧。”我拍了拍她的头,“咱们先看一看这个……屋子,看一看有什么出去的地方,我不信有办法进来就没办法出去。”
  她紧紧地抱了我一下,然后站起了身。我刚站起来,她就抱住了我的胳膊。
  “这样不好走路。”我苦笑道。
  她坚决地晃了晃小脑袋,然后两只手抱得更紧了。我感觉胳膊触碰到了什么。
  “那个……”我想提醒她一下,但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我又把话咽了回去。我脑子里不由得产生了“竟然会对妹妹有想法你这个禽兽变态”的自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和我相处了十几年的妹妹,有一些陌生。
  我们躲避着地上的人,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再次确认了没有任何门和窗的事实。我们把能接触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不知道该让人高兴还是难过的是,我找到了小白和他的女朋友。看来他们也被卷了进来,我差不多可以认定我们的处境和昨天的那件事有关。
  我仔细回想了学校里教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红色的怪物是哪种魔兽,甚至我怀疑它不是魔兽,而是某种邪恶的法术。似乎听老师提起过,我们的国家曾经有一个信奉恶魔的宗教,后来被骑士团剿灭了。他们信奉鲜血和骨肉。
  我叹了一口气,找了个空位置靠墙坐下。小吃乖乖地坐在我旁边,想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但是因为身高太矮,尝试了几下以后就赌气一般的用额头顶着我的胳膊。我心里一边暗笑,一边放低身子,让她把脑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们能出去吗。”她颤抖着声音问。
  “能出去,”我尽量用确信的语气回答,“等到大家都醒了,肯定能一起想出办法的。”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大家一定能一起想出办法这句话。因为事情一旦牵扯到许多人,就会变得麻烦而复杂,对于我这种个人主义来说,我是绝对不想掺和到群体的事情里的。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所以到现在为止我的朋友还是只有小白一个。
  不知坐了多久,终于有人醒了,他开始惊慌失措的叫醒别人,一个接一个的,很快所有人都醒了。
  我招呼小白过来,跟他说了一下情况,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
  “所以说,”他目光呆滞的吞了一口口水,“我们出不去了?”
  “不知道。”我看了一眼这个简洁的房间,“我刚才也说过,这里没有任何和外面连接的地方。”
  “空间转移魔法……”小白的女朋友小声说。
  我挠了挠头。我并不觉得这种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的东西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原因,只是直觉而已。
  人们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转,互相询问,然后一寸一寸的摸索墙壁,甚至有人用叠罗汉的方法去触摸天花板。同一块地方,虽然已经有人确定过了,后面的人还是会心怀希望的去探索。
  我不知道他们乱了多久,因为我没有任何计时工具。大概三四个小时吧,他们一直在这个房间里走来走去,寻找着出去的办法。
  不久以后,第一个人坐下了。然后人们接二连三的坐下了,只剩几个人还在不死心的挣扎。
  “妈妈,我们在哪里啊?”一个孩子拽着妈妈衣角,小声问道,“不回家吗?”
  “回家啊,很快就回家。”母亲蹲下,抱紧了自己的孩子,用着恳求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
  那个母亲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的孩子。我旁边的小吃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
  哭泣声,咒骂声,叹息声中,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大家不要放弃,只要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出去的!”一个自信而洪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精神的短发,俊朗的五官里透露着一种坚定不屈的感觉。这种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他就是人们平时所说的人生赢家。
  人们的视线转向了他,但是他丝毫没有惊慌,想必已经习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一定会带着大家走出去的。”他发表了作为领袖的宣言。我想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认定他是领袖了,我们将听从他的指挥,他将会领导我们走出这个困境。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
  大概是我的错觉吧,这纯白色的柔和的光里,闪过了一丝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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