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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兀自不断地响着，接连不断地惹人心烦。
而不断的喊叫声则让这种烦人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
“门又没锁，你们敲个什么劲啊，智障吗？”
一个慵懒的年轻声音突然响起，让敲门者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颇为精致的木门打开，让门内外的两拨人互相看清了对方。
姜离有些惊讶，难道说这五个五大三粗，流里流气，一看就很社会的社会人，就是追杀茗曦，捎带手砸了自己店的家伙？不太像啊……
且不说气质问题，光是这身板，也不够茗曦打的啊。
别看茗曦只是个小家伙，但不说别的，光是突然变成书架砸下去也够这几块料喝一壶的啊……
姜离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看到趴在墙角，露出半张小脸，正在暗中观察的茗曦眼睛中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旋即明白了过来。
对方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现在来这只是碰巧了吧。
有了这种认知，姜离对这几个人的态度多少也和缓了些。
“怎么？来买书的？”
门外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有些惊讶，要知道他们哥儿几个在这平安街可是霸王一般的存在，平日里来来往往看到的都是畏惧的眼神，怎么到这小年轻这儿，就完全是对待普通顾客的待遇了？
五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小子是胆儿肥还是怎的，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来的目的达成了，对方心里怎么想他们可不在意。
“哈哈，小兄弟，刚来这做生意的吧？”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站了出来，颇为熟络地勾住姜离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姜离嫌弃的眼神，唾沫横飞道：“年轻人初来乍到，在本地也没有什么熟人，想必过的不容易吧，咱们出来闯荡……”
“不，我过得挺容易的。”
姜离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贼眉鼠眼的家伙愣了一会，才强笑道：“生意不错？恭喜恭喜啊，但是街坊四邻的关系不好处吧？别担心，我们……”
“我跟街坊四邻关系挺好的，大家也都挺照顾我的。”
“……”
众人再次陷入了迷之尴尬。
贼眉鼠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生怕对方再把他噎回去，再加上思路多次被打断，竟然就站在那，讷讷地不敢再说了。
不知何时，姜离已经占据了对话中的主动权。
流里流气的……算了，就直接叫流氓吧，几个流氓里，一个头头一样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先是狠狠地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一眼，然后直接道：
“小子，实话说了，哥儿几个今儿就是来收保护费的！你要是敢……”
“早说不就得了，等着，我进去拿去。”
这个头头的话同样没有说完，说到一半，姜离就丢下一句话，直接转身，留下几个流氓在寒风中面面相觑。
“老大，怎么个意思？他是不是忽悠咱们呢？”
贼眉鼠眼小心翼翼地问头头。
“我怎么知道？管他是不是忽悠呢？他要是老老实实把钱拿了，就一切好说，不拿钱，就照规矩办，说了多少遍了，干咱们这行的，如果不想当老大的话，只要拳头够大，跟的大哥够硬，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咱们考虑！”
头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贼眉鼠眼似乎领悟到了人生至理般，连连点头，称赞“老大英明！”
“那当然，要不大哥怎么会派我来带你们？”
头头傲然道。
“话说，那小子进去多久了？看看时间，超过五分钟了咱们就直接……”
“来了来了！”
头头的话又没说完，再次遭到了姜离的无情打断。
“你丫故意的吧！”
头头一脸蛋疼的表情。
而这副蛋疼的表情在看到姜离的身影后瞬间消失，换上了满满的喜色，然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轻咳了两声，再次换上了原本威严满满（自以为）的表情。
另外四个流氓也确实没工夫注意他们老大的表情，此时此刻，他们都被姜离怀里的东西吸引了。
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带着成摞的纸币特有的棱角，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姜离的怀中。
业务做惯了的他们当然知道，国人给钱大多数不会直接给，数额较大的一般会用红包或者纸包来包裹一下。
不过平素最大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包裹，而这么大的一个牛皮纸袋……
“咕嘟……”
不知是谁咽了一口口水，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吞咽声。
“这……都是给我们的？”
头头终于还是维持不住威严的形象，贪婪地看着牛皮纸袋，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我觉得你们很需要这个。”
姜离笑了笑，将纸袋举到胸前，用充满诱惑的口吻道：“你们谁来？”
听到这个问题，头头下意识地就想喊小弟上前，但转念一想，如此大的一笔数额怎么放心让别人来，连忙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快步走上前结果纸袋，像护孩子一样地护着它，口中还不忘说着套话：
“既然兄弟你这么够义气，我们青龙会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跟哥哥说，我一定……”
“砰！”
可惜的是，姜离丝毫没有给他这个“哥哥”面子，直截了当地关上了门，顺手还上了锁。
如果在刚刚，流氓五人众可能会尴尬，愤怒，乃至暴怒，当场砸了姜离的门都有可能。
但到了此时，对于姜离的冒犯，他们却视而不见，或者说，选择性地无视了。
他们的心，早已飞到了头头怀里抱着的那个纸袋之中。
“老大，快打开看看！”
贼眉鼠眼急切道。
“是啊是啊，这么大的袋子，里面怕是得有十几万吧。”
另外一个流氓附和着。
“真是的，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头头不屑地叱骂了一声，不过他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撕拉——”
在多次试图打开纸袋宣告失败之后，头头忍无可忍，选择了暴力开袋法。
纸袋破碎，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散落在了地上。
流氓五人众连忙凑在一起，想要看清到底有多少，然后，他们便看到了——
漫天的纸屑落地后，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五本书——《百年孤独》，《城市发展史》，《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有姜离正在攻读的《Cxx：从入门到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