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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的声音传进了屋内,花江有些错愕,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方才念叨着,下一刻便来了。他很清楚,即使他没和白羽碰面,听声音,便心中知晓了八九。
他向门望去,白羽此刻正站在门口。花巧巧也看到了白羽了,心喜地唤了声“羽哥哥”,却被父亲那吃人的眼神瞪得没有了下文。
“哼!”花江没有多说,不过一个“哼”字,表明了一切,老子就是不喜欢你,看你不爽,怎么滴?
“花大叔,小羽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小羽听话懂事,会改正的。”白羽说道,话中诚恳,仿佛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在认错一般。
“好,那我就告诉你,意欲娶巧儿为妻,就是你的错。”花江喝道。
“我与巧儿之事,是您与家父订下的,有婚约为证,我不认为我错在这儿。”白羽反驳道,这花大叔还真是强词夺理。反对巧儿与他的婚事,竟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其实,不与巧儿完成婚姻,他心里倒是有些窃喜,但是,巧儿在面前,他可不能直接说赞同花大叔悔婚的意思。看得出来,巧儿对他,至死不渝了,他又怎能伤害人家的心。
“当年不过是酒后胡言乱语,片面之词,怎当得真?还有,你小子莫要欺负老夫喝了酒,编什么婚约为证的胡话,欺骗我们。”花江不好气地说道。
“爹,我和羽哥哥是有婚约的,满村的人都知道。”
“为父说话,你别插嘴。”花巧巧听着他俩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却被花江恨了一眼,胆怯地躲到一旁。
继续道:“白羽,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自古立婚约乃一式两份,你既言道婚约,只要你拿出婚约,我便认可。”说道间,还不忘地再喝一口酒。
额!白羽无语,这花大叔……明知白家发生火灾,除了他和姐姐尹倩儿得以留存性命,其他的皆化为灰烬。白家保留的那份婚约,自然没有幸免。此时花江竟要白羽拿出婚书以证明,其中之意,已然知晓。
“惭愧,晚辈家逢不幸,婚约毁于大火之中。”
“哼!没有就是没有,还编什么故事?哪怕就是你与巧儿真有什么婚约,我花家也可以退婚。”花江毫不留情地说道,仿佛白羽在他面前,就是一个任他拿捏的东西。换言之,就是没把白羽当人看。
“那晚辈是不是要为刚才的事向花大叔道歉?”白羽故意问道,心中有些愤懑,这巧儿她爹,欺人太甚。但是,人家是长辈,而是碍于巧儿的情面,自己也不好与他争论不休。不如找个台阶下了,日后再做理会。
“道歉就不用了,你快走吧!我这儿不欢迎你。”花江直接说道,抛出了逐客令。
“晚辈打扰了,先行告辞,他日再来造访。”白羽强忍心中的不满,客客气气、以德报怨。言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花巧巧喊了一声,想要挽留,却被花江叫住,接着便是一顿数落。
白羽离开了花家,心里想到方才的事,甚是气氛,甚至直接攥紧了拳头,朝旁边的杏花树上狠狠地攻击了几下。拳头破皮,有血渍遗留在树上。
花大叔好过分,当面悔婚,还很霸气。关于这场青马竹梅指腹为婚的事,白羽并没有很在乎。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当事人。他有自己的情感选择。若是花巧巧不喜欢他,甚至是憎恶他,那么花大叔提出悔婚,他必然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表示赞成。可是,天意弄人,事与愿违,花巧巧深情于他,心非木石岂无感,他怎么可能当着她的面,同意退婚呢?
纵使花大叔千般不是,那巧儿也是无辜的不是?对于无辜之人,白羽即使是自己承受,也不能波及呀!
他方才攻击杏花树的行为,已被旁边路过的人看见了,而且人还不少,纷纷议论。
“这人是谁?外村人?”
“他貌似是白羽。”
“白羽?不是离开咱们杏花村了吗?”
“你傻啊!离开了就不能回来?”
“你们别扯其他的,重点是他打咱们的杏花树干嘛?”
“对啊!难道是去花大叔家,吃了闭门羹。”
“最近都没看到巧儿,是去寻他了吧!”
“唉,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福分,巧儿这么好的姑娘,却只钟情于他。”
“他们呐!注定了一场悲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除非花大叔转心。”
“别想了,不存在的。”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顾忌白羽心中的感受。白羽转头看向他们,满脸冷漠,眼神犀利。倘若眼神能杀死人,白羽已经犯了命案了。
他没有说话,选择了默默离开。
“来到杏花村,哪里都可以不问不顾。便宜爹娘的坟墓,却是要看上一眼的。”白羽心中念道,脚下已然拽开脚步,朝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径走去。
走了没多久,两座坟墓出现在他的眼里。坟墓是石头堆砌而成,并非成了小土丘。有两块坟墓碑石,以示坟墓主人。一块上书“白公文满之墓”,另一块则是“白母花氏之墓”,其他的,便是生时亡日和白羽、尹倩儿的名字了。坟身白色,整齐平坦,前面有一小块空地,用石头镶嵌了,还组建了四人着以及栽种树木花草。整个看上去,气派很足,而且,很明显是大户人家的作风。
白羽看着两座坟墓,心中情绪万千。眼前的,便是自己的爹娘,而且还是没有见过面的。
他跪在坟前,先磕了三个头,以示对亡故者的尊敬。
“爹,娘,我是小羽,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们。我来看你们了。小羽不孝,手中没有冥钱烧给你,也没有蜡烛亲手点上,更没有祭品供奉于您二老。两手空空,还请不要在意。”
“也许是您们的在天之灵,让小羽在这世上不是孤苦伶仃地生活。我找到了姐姐。她在平江府。小羽下次来,一定带着姐姐一同。”
“跪在您们的面前,小羽想到了近段时间的经历,莫名想哭。爹,娘,小羽差点客死异乡。好怀念有您们在身边的日子。”
白羽念着,内心诚恳,真心实意,吐露心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这句话,一辈子都是对的。他也有亲生父母,见到了这方便宜父母的坟墓,自然想到了自己本身的身世。
他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