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放开她！
　　这三个字，是从白羽的口中吐露出来的，看似简简单单，却是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
　　周生贲及仆从愣了愣，随即寻声看向白羽，不只是他们，先前围观的人都尽皆看着白羽。瞬间，白羽成了焦点。
　　眼前这乞丐般的少年，要么是个傻子，要么是有胆子有本事。这是在场之人心中的共同想法。
　　周生贲哈哈笑了两声，瞥了一眼白羽，说道：“本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允许你收回刚才的话。”
　　白羽的目光，坚定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生贲，态度已经无比明确。
　　周生贲见此，心里很不开心，今天找死的人还真多。喝道：“小子，本公子没时间和你耗，最后给你次机会，给我让开。”
　　“我可以让开，你也请随意，但得把她留下来。”白羽说罢，手指包秋儿。意思很明显，放了她，你就可以走了。
　　这下，在场的旁观者，皆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对方才眼前的少年是傻子还是有胆子的问题上得到了答案，这少年，十有八九是傻了。
　　周生贲闻言，怒目圆睁，刚要发狠，这时他的一个仆从周二狗来到他身旁，附和于耳边，轻声道：“公子，这小子好像就是昨晚我们遇见的那个乞丐。”
　　“以后类似这种无关紧要的消息，就不要和我说了。”周生贲瞪了周二狗一眼，随即看着白羽，恶狠道：“我不管你是谁？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太岁爷头上动土，你就得有死亡的觉悟。”
　　白羽没有直接回答，一点也没有将周生贲的狠话放在心上，这种纨绔公子，能有多大能耐？用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这种人在电视里，顶多活两集。摸了摸下巴，戏谑道：“老虎在哪儿？没看着。若是真有，倒是不介意拔一拔试试。”
　　哼，你等为非作歹，视人命为草芥，狠心下杀手打死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我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自然所做之事得对得起它的主人。这是白羽心中的想法，除了他，天知地知，无人知晓。
　　挑衅，绝对是挑衅。
　　不待周生贲回答，仆从周二狗一马当先，说道：“我们家公子就是这长州县城的老虎。”
　　白羽不以为然，戏谑之意更加浓了，道：“原来如此，我之前还一直把公子当人看呢！看来是我瞎了。”
　　随着他的话落，周围投射在白羽身上的目光中，表达的意思也各不相同了，先前是惊讶，现在却是有钦佩、怜悯以及可怜，更多的是讥笑。也对，他们只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至于周公子与眼前的傻子少年会闹成什么模样，根本就不会在乎。只要不给自己招祸上身，牵连到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与这些围观者不同的自然要数周生贲了，他才是主角，而且当众被骂不是人。此刻的他怒目而视，仿佛眼里都快喷出火来，道：“小子，既然你这么急着找死，本公子便成全于你。”
　　白羽微微一笑，道：“我可不这样认为。”
　　“将死之人，废话真多。我倒是想看看你狗嘴里如何吐出象牙？”听了白羽那充满自信的话，周生贲强压心中愤怒说道。
　　“首先，你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公子，肯定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心胸必然宽广无比。且会跟我一个无名小卒计较？其次，公子手执折扇，身姿洒脱，此乃一位不折不扣的风流才子，定然胸怀雅量！让我万分敬仰，世间怎会有如此男子呢？”白羽侃侃而谈道，目光坚定，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周生贲听得白羽如潮水一般的夸词，如沐春风，即便心中知晓这是拍马屁的话，但是，这也是他想要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得到别人的赞赏和认可，是每个人都想要的，周生贲也不例外。身为周府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着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富裕生活，但他更想要的却是别人对他的认同和赞美。他在活仙楼大把花钱的时候，姑娘会赞赏他；在赌场输钱的时候，别人会赞赏他；赏赐下人仆从的时候，下人仆从会一个劲的拍他马屁。除了这些，整个长洲县的人，没有一个人喜欢他的，更别说特意如此夸他了。
　　而现在，面前这乞丐般的少年，竟然······这一没有花钱二没有赏赐得来的赞美，周生贲太享受了。
　　先前堆积在心头的不爽和愤怒，顿时间荡然无存。
　　难道当一个人得到了自己心里十分需要的东西的时候，什么愤怒仇怨真的就能放下吗？
　　答案不确定。
　　不过在周生贲这儿体现出来，事实说明一切。
　　他收起了脸上怒容，露出如同了笑容，哈哈笑了阵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遇上了疯子。
　　“小子，今日本公子高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包你吃香喝辣。”
　　白羽微微笑了笑，果然，无论什么地方，嘴甜绝对没坏处。
　　但他会答应吗？
　　“我拒绝。”
　　周生贲惊讶了，怎么今天遇上这么个怪人？这长洲县恐怕没一个地痞流氓、乞丐不愿跟着自己横行霸道？而他，竟然拒绝。
　　“为什么？”
　　白羽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道：“公子虽锦衣华服、身姿洒脱，着实风光。但是，你太丑了。虽然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不应该出来吓人啊！”
　　白羽说完，周围的人纷纷大笑起来，包括周二狗等几个周府仆从，还有那被押着的包秋儿也笑了。
　　这两句话，对其他人来说是笑料，对周生贲来说，却是犹如两把刀子狠狠地插在自己的心脏一般。
　　他已经深深地记住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几岁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自己难堪的少年。
　　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他要让长洲县的人知道，得罪了他，下场就和接下来这个少年一样，而且，比这更惨。
　　他怒目看一眼周围的人，凡是触碰到他目光的人，都强忍着，不能笑啊！
　　时间渐渐逝去，不一会，又安静了下来。
　　“将他给本公子捉过来，我要他生不如死。”周生贲手指白羽，吩咐周家仆从。小子，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他刚说完，身旁的几个仆从熟练地、麻利地朝白羽扑过来，押着包秋儿的两个仆从也加入了其中，而包秋儿一得解脱，便去看望爹爹去了。而白羽也在这一刻，转身撞开几个围观者，出得酒楼，之间前方的墙壁上斜靠着一根木棍，当即心中主意已定。加快速度，木棍到手。
　　这个时候周家仆从也到了，只是他们面对的少年有了武器，而他们，赤手空拳。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此言非虚。
　　碍于公子已经吩咐，仆从们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若是稍有懈怠，责怪下来，可就不好了。
　　几人慢慢分散，成包围之势，随即一同扑向白羽。
　　白羽双手握着木棍，只是一股劲的乱扫，全无章序路子，这是他打架斗殴一贯的法子。虽然耗体力，但收获极大，周家仆从并非铜墙铁壁之躯，在这场斗殴之中，尽皆受了伤，有的躺在地上抱着膝盖，有的蹲在一处捂着头部，总之，他们败了，而且，根本就没能近得了白羽身旁。
　　周生贲见状，大骂了一声“废物”，狠道：“小子，你等着，本公子叫人，有你好受的。”
　　白羽喘着气道：“周公子，我刚刚对你的看法错了。”顿了顿，继续道：“你不仅长得丑，而且还极其不要脸。打架还要叫人？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撞城墙死了。”
　　这话无异于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周生贲怒火攻心，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颤抖道：“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