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洛阳有变

　　汜水关上一片宁静，护城河中却风起浪涌，河水在夜风地吹拂下有些荡漾，微波中映照着人影。
　　孙坚率领大军趁着夜色隐匿行迹，偷偷在护城河上架起了十座浮桥，又等到拂晓人困马乏之际，发起进攻。
　　先是一阵箭雨，几近将城墙上的巡逻兵消灭干净。与此同时士卒发起冲锋，带着云梯蚁附攻城。
　　汜水关上的西凉军被孙坚大军打了一个懵逼，城墙上虽有不少守备物资，此时却无多少用武之地，油锅热水还没开始烧，雷石滚木尚在远处，城墙上又缺少临阵指挥的将领，孙坚大军很快攀上城墙，逐渐掌控局面。
　　“恭喜主公，再续片刻，汜水关将改旗易帜，洛阳指日可待。”眼看汜水关即将被攻破，孙坚大营内的将校们激动地向孙坚报喜。
　　此时情况却突变！“咔——咔——咔！”汜水关大门突然大开，门内黑压压地冲出一群铁骑，手持战刀逢人就砍，一时间竟将关口大门附近清出了一片空地。
　　孙坚军将士见此畏缩不前，更有甚者掉头就跑成了溃兵。城墙上的大好局面也由此改写，援军在城墙下被骑兵牵制，城墙上的士卒因此孤立无援，城墙上的西凉军却受到鼓舞，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反击。
　　“李傕！”原来是汜水关守将李傕亲自率领骑兵出关，背水一战。
　　李傕是西凉名将，在西凉军中地位仅次于牛辅、华雄，是董卓真正意义上的心腹。如今李傕冒险出战，眼光不可谓不毒辣，一瞬间就扭转了局面。
　　但孙坚也非常人，从黄巾之战起兵到现在历经大小战役百余场，是实打实的名将。看到西凉骑兵冲出关来，孙坚一点也不慌乱，瞬间发号施令，命人准备强弓硬弩，还击敌人。
　　汜水关依山体而建，关前又设有护城河阻隔，因此极难攻下。但也正是因这地形，骑兵可以活动的空间极为狭小，仅有关前到护城河的一小块空地。
　　如今面对孙坚大军的强弓硬弩，西凉骑兵又受护城河阻隔，纵使有少量骑兵纵马踏着浮桥冲向孙坚大军，也被弓箭手前的长枪兵组成的枪林刺了个穿透。
　　李傕见骑兵奈何不得孙坚，只得调头返回。坐骑调转需要空间，汜水关的城门也只能同时容七八匹马一起通过，汜水关上隶属孙坚的士卒还在奋起反抗，此时李傕要回关，自然被孙坚抓住了机会。
　　一阵阵箭雨过后，数千士卒和战马的尸体堆积在汜水关门口，而孙坚大军在城墙上的有生力量也已经耗尽。
　　孙坚虽然又派人猛攻汜水关，但效果却并不明显，只是徒劳的消耗兵力。见此情形，只得鸣金收兵，再思良策。
　　四五日过去，孙坚又试探性的发动了几次攻击，效果都不明显。虽然在祖茂的建议下施展了疲敌之计，西凉军在防守的时候越来越显得笨拙，但要真正攻克汜水关，或许还要一些时日。
　　一天中午，祖茂正在孙坚营帐中与诸将一起讨论对策，外面却有董卓使者前来。
　　“你来作甚！你就不怕我一刀把你给宰了吗？”孙坚看到来人，竟是李傕，有些诧异。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素闻孙将军是守信之人，自然不会如此。更何况凭孙将军的本事，在战场上就能取我性命，何须用自损威望，失信于人的卑劣手段。”李傕把话说得漂亮，随后又道出来意，“今奉丞相之命而来，丞相欲与将军结亲。”
　　“结亲？”
　　“正是！将军且看这是何物？此物足以证丞相赤诚之心！”只见李傕从怀中掏出两对印绶，不用看也能知道是破虏将军和豫州刺史的印绶。
　　此外还有一封圣旨，内容就是孙坚对大汉忠心耿耿，皇帝特意下这道圣旨来褒奖孙坚，肯定孙坚的功劳，然后封孙坚为破虏将军，豫州刺史，最后就是让孙坚赶紧回豫州任职。
　　等李傕宣读完圣旨之后，孙坚还没反应，祖茂却一把将圣旨和印绶从李傕手里抢过来，随后便破口大骂：“区区诡计安能迷惑我家主公？董卓逆天行事，欺凌皇室，我主欲杀之而后快，恨不能灭其满门，如今安肯与逆贼结亲！回去告诉董卓老贼，让他洗干净脖子在洛阳等好，我家主公马上就来。”
　　李傕本想还嘴，却见营内诸将已经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之上，只得怏怏离去。
　　赶走李傕，孙坚却有些要责怪祖茂，为何擅自留下印绶圣旨，这不是惹他人非议吗？
　　“主公，为何要怪罪于我。我且问主公这圣旨和印绶是否是真？之前主公虽掌握了豫州的兵马，但却无大义在手。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董贼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天下共主仍是汉帝，因此主公的豫州刺史还需皇帝承认才能是真，现在主公手里已有圣旨和印绶，如此一来才名正言顺，真正成为豫州之主，谁若不从便可以大义诛之。”
　　“大荣说得有礼，是我错怪你了！”孙坚听完，心里有些高兴。
　　“主公，如今还容不得懈怠。我若所料不差，洛阳即将有变，汜水关可不攻而破。”祖茂突然向孙坚进言，并且表现出一副神妙莫测，智珠在握的样子。
　　“此话当真？”
　　“主公且与我等上三五日，到时自见分晓。如今只望主公能多派些斥候出去，好让我等能早日得知洛阳城中的变动。”
　　“就依你言。”
　　孙坚依照祖茂的话派遣大量斥候翻山越岭进入洛阳，过了几日有斥候来报，洛阳果然有变。
　　董卓听从李儒之言，胁迫天子、公卿强行迁都长安，又掳掠洛阳附近的百姓一同迁入长安。临行前董卓命人挖掘皇陵，盗取财宝，西凉兵趁机杀人掠物，***女，致使洛阳内外尸横遍野，怨声载道。
　　而此时汜水关内守军也早已人去城空，孙坚大军越过汜水关冲进洛阳，只得到一片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