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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可怜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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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瑶与紫阳连夜帮着青儿将爷爷下了葬。
  青儿留在坟前,与爷爷做着最后的道别,紫阳不忍打扰,叫上绿瑶来到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待着。
  看着一个人被埋在地下,看着青儿撕心裂肺的哭叫,绿瑶很是不解“师公,人死了不是去到另一个世界吗?终有一天会得见,青儿为什么要这么哭闹!”
  对绿瑶打小的生活紫阳非常明了,对于死亡的冷漠终究是件坏事,若要生活在这现实世界她必须明白这生老病死是何等残酷,否则她必将与正道无缘,“人死了就要去到幽冥界轮回,在那里他们将永远的失去今生的记忆,就算某一天见到了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两个生人”
  “谁都不会记起吗?”
  “死亡就是终结,没有记忆的轮回终究会成为另一个人,比如葛老汉,进入轮回他的灵魂将会被塑造成为另一个人,将今生的一切全部去除,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重生为一个婴孩,去接触新的人,新的事物,重新开始人生,这就是灵魂的归宿。”
  绿瑶听着紫阳的解释,有些明白了还有些糊涂,心里说不出的沉重,若真的如此那溪柳村的乡亲们去了哪里“我们溪柳村的乡亲们也是吗?”。
  “不错”
  有些事实知道了会很残酷,但无知则会让人堕入深渊,紫阳不解缘何绿瑶的母亲会为她创造一个几乎无生无死的世界,而如今妖魔横行正道渐衰,倘若不能正视他人生死,那终究也不会匡扶正道,甚至堕魔自毁。
  绿瑶心痛那溪柳村男女老少二百余口,一夜间全部死亡,昔日呵护有加的乡亲们不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是彻底不在了,绿瑶无法接受这突然明了的现实,望着葛老汉的坟冢,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灵魂临走时缘何那般的不舍,他将要去轮回,去重新投胎做人,永生永世都不会记起在他的某一世有这样的一个孙女,因为他也不再是青儿的爷爷……
  “葛师父、鲁大师、吉阿婆、老甘妈、老村长你们在哪里?绿瑶想你们”站在山腰处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句,喊完蹲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人族正值水深火热,仙族事务繁重,虽然绿瑶央求着师公带她回溪柳村看上一眼,但紫阳可不敢多做耽搁,三人连夜便又返回了蓬莱。
  谁想仅这一夜,仙族又生大事。
  三人落在正心殿前,天已大亮,正巧遇到了于那人界返回的蓬莱弟子,听了弟子的通禀,紫阳立马变了脸色,并怒斥一声“堂堂一派掌门,竟如此这般重于意气,当真是辱没了他先祖英明”,说完大袖一甩,也不理身旁之人,大步走进了正心殿。
  原来昨日方壶少主方枭战死,尸身被鲛人族剁成了肉酱,方壶掌门方霸天赶到人界,难忍丧子之痛,不顾岱屿掌门冷寒秋劝阻,率方壶弟子直冲南海,欲报血海之仇,于荡幽城与鲛人族激战一夜,方霸天重伤逃走,其弟子三千被杀三千被俘,鲛人族趁势再扫人族三城。
  本就日渐难挡妖族行凶,却在这时几乎丧尽一派之力,何况还是号称第二大派的方壶,削弱仙族力量不说,还得设法营救那三千俘虏,也怪不得紫阳大发雷霆。
  见紫阳离去,绿瑶看了看身边的青儿,从未见过紫阳动气的她也不敢前去询问青儿的安置,只好先带着她返回家中。
  回到家本想着向云影禀明这青儿之事,但这一大清早的云影又不知所踪,这倒也好,一夜忙个不停,早就疲惫不堪,正好蒙头大睡。
  房间虽大,可却仅有两间卧房,云影不在也不敢妄动她的房间,无奈只得与青儿同榻,可谁想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异常懂事“姐姐你先睡吧,青儿不困,姐姐肯定饿了,我去给你做些饭菜”说着便走了出去。
  绿瑶可不会心疼别人,青儿离去连看都没看,只顾着心中窃喜“自己一个正好睡个舒坦”。
  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将鞋子顺势一踢,扯过被子便钻进了被窝,可怜这青儿刚经丧亲之痛还要在奔波之后伺候旁人……
  “女儿……女儿……”
  躺在床上迷糊中听见门口有人叫喊,这声音虽是不熟却有莫名的亲切感。
  “谁?谁在那”
  起身望向门口,可除了宽敞的房门不见其他任何“不要在那吓人,快点出来”
  “女儿啊!我是你娘?”
  母亲的声音悦耳迷人,哪似这般低沉沙哑“你这骗子,快出来,要不然我不客气了”以母亲之名戏弄,绿瑶也是气愤至极,跳下床便跑到了门口……
  谁知刚到门口,门外便散进刺眼的光芒,晃得绿瑶睁不开眼,下意识的抬手前去遮挡……
  谁知再一睁眼,眼前换了一副情形。
  “我这是在哪?”
  只见眼前是一片清幽,参天的大树,无边的绿草,远处的高山仿似插入云端,一条飞流更好像从天而降,哗哗的水声,虫鸟的和鸣……
  等等,还有抚琴之音,环视着周围却并无旁人“是谁?这又是谁?不要在这故弄玄虚”,她已经愤怒了,恨得瞪大了双眼。
  突闻身后觉得身后略有响动,猛的一回头本想着破口大骂这戏弄之人,却见是一家四口出现在眼前,一个小女孩手里面拿着半个苹果,身材矮小的她斜倚着坐在地上的妇人,那妇人正在拨弄着琴弦,散发出优美的旋律,一旁的白发男子目光如炬,手里拿着半截木棍立在那里,看着面前一个男孩挥舞双剑,那男孩动作僵硬的耍弄着,不时的偷看白发男子,眼神似乎带着畏惧……
  如此情形,绿瑶竟看入了神,仿似熟悉的画面,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很酸又很疼……
  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她竟忘却了周遭一切,眼前这画面更像是一副美卷,脸上也露竟出了一丝笑意……
  突然在这四人身后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苗直冲天际,眼看着便已漫延到跟前,绿瑶顿时慌乱,大喊起来“你们快躲开,着火了……快走……”
  那四人同时抬眼望向了她,可是一瞬过后低头继续之前所为,并未挪动一分。
  大火已经烧到了女孩的脚尖,绿瑶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跟前,伸手便去拉扯,可女孩却如同空气一般,让她无法触及,回身拉向妇人,也是同样拂身而过……
  绿瑶傻了眼,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抓不到他们?”眼前的诧异让她慌乱,大火已将女孩的脚踝吞噬,一点点的燃起了她的裤角,女孩就似毫无知觉一般,继续的啃着苹果,绿瑶疯了一般的去拍打火焰,可这火焰她也触及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快走开啊!”虽然毫无用处,但他还是不忍无动于衷,胡乱的踩踏着地上的火苗,焦急万分。
  终于回到现实,又是噩梦一场,坐在床上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那梦境却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们是谁?为什么这些日子总做这般悲惨的梦境,是预示着什么吗?”这几日但凡入睡必被噩梦惊醒,每个都那么的真实。
  “姐姐你醒了”
  正呆呆的坐在床上做着胡乱的猜想,不知何时青儿已经端着饭食站在了卧房之内,将饭食放在桌上她便来到了绿瑶身边。
  “方才做好饭我见姐姐睡的正香便没打扰,又重新热了一遍,姐姐快去吃吧”。满脸似乎很是得意,但细看之下……
  昨夜星光暗淡,并未看清青儿相貌,今早也是睡意正浓未经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青儿衣衫褴褛,瘦骨嶙嶙,古铜色的皮肤,再加那哭肿的眼睛,怎么看也是未老先衰之象,何来昨夜紫阳所说的“灵气十足”,莫说是比自己小了三岁,若她再高出一头说是中年怕也无人怀疑。
  绿瑶的细看怕是惹得青儿害羞,她手足无措的一手捉住破烂衣襟,低头不语。
  绿瑶也是心善之人,见这般不堪顿觉可怜,再望着那桌上的饭食竟心生愧疚“好吧,我去吃饭,你来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姐姐我趴桌子上睡吧,衣服脏,再弄脏你的床铺”确实这一身破布衣服也沾满了泥土。
  “没事的,柜子里面还有,弄脏了再换”绿瑶边说边拨弄着头发,假意低头不敢直视青儿,因为那身板着实的看着不忍。
  “不用了姐姐,你看……”说着青儿跑到了桌前,坐在了凳子上,胳膊放在桌上低下头做了一个睡觉的姿势“爷爷生病的时候我都是这样睡的,床上怕是已经睡不习惯了”说完竟然笑了两声。
  绿瑶从床上起身,来到桌前“你要是想在蓬莱待下去,你就上床去睡,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青儿听了这话顿时收起了满脸的笑意,低头不语。
  绿瑶一边吃着饭食,一边继续劝着青儿“去吧,上床睡觉,要不等会我师父那个话痨回来一天你都别想睡”。
  这倒是事实,云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绿瑶,跟着师公出去一天长本事了,背地敢说我的坏话了”正说着云影走了进来。
  虽才相识几日,但师徒二人相处融洽,绿瑶并没有因这“坏话”被当场发现而显露半分尴尬,但是见了师父总是要讲些礼数的。
  站起身来走到云影跟前“徒儿拜见师父,师父你咋知道我和师公出去了。”
  “我刚从正心殿回来”说着云影来到青儿身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走,我陪你去找身合适的衣服”。
  青儿看了绿瑶一眼,似乎没有绿瑶的命令这小丫头不敢动弹。
  “你看她做什么?她都得听我的,跟我走,先去洗澡,洗完澡去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以后你就和她挤一张床了”
  青儿跟着云影走出了屋门,绿瑶望着做好的饭食,顿时来了饥饿,大口的吃了起来“真香,比师父做的强多了”。
  自此,青儿的到来让绿瑶多了个陪伴,云影甄选蓬莱弟子的任务也已完成,开始传授绿瑶蓬莱法术,因为有紫阳的千年道行在身,绿瑶进步神速。
  鬼王下令出动阴兵协助仙族镇守人族北部,探查灵魂归处,并大败金蛇族,瀛洲与蓬莱玉虚联军汇合,也在西方痛击千翅虫族,自此人界之难仅剩南部鲛人族,但确是让仙界难以抵挡,因为在鬼族阴兵打探来看,这鲛人族阵中大半是魔族,而且有魔界护法莫扬镇守,这莫扬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魔族圣宗的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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