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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乌兰城遇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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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七枝放了日月双刃两个财迷之后,就吩咐自己的山中好伙伴——猛澜,暂时隐潜起来。
  自己下山去了乌兰城。
  乌兰城,背靠着“十方大荒”,它的造型像一只“古瓮”。——古瓮头上有两耳,头小屁股大。远看又像一个布袋阵,只张一口城门洞。
  这山叫“十方大荒”,叫了很多年;这城叫“乌兰城”,也叫了很多年;没人有比这名字老。
  实际上乌兰城有一座威风的南门,那南门楼内外帖金铺银,站着皆是身膀腰圆的黄巾士。只是这座门,凡人进不得;凡人进出的路,是依靠着威风南门的两个矮垛,这这个矮垛靠着南门一左一右,左进右出。
  从左门进去,知道这条路不是直通形的,而是朝外一个弯,或许代表有“曲折”的意思吧。另外的右门也大概是这个样,这就是古瓮头上的两边耳吧……
  出了“十方大荒”山——三五里,走上大道,就有了屋舍;再走个十七八里路,就到了乌兰城的南门脚子下。
  这条路,吴七枝很熟悉。因为这附近有一个集市,吴七枝经常来;而乌兰城那么近,吴七枝却是一次也没进去过;不能不说吴七枝不是一个怪人,他的确称得上是个怪人——当别人娶妻生子,科考功名的时候,他却在山里骑虎,养鹤。
  一长啸,鹤来;一短哨,虎来;吴七枝玩起这手妙活,当真是个一绝。因为世上很少有一个人,愿意花费三五年的时光,只为了和一个隐者比一声啸长哨短。甚至这三五年来,连那个隐者的一个照面也没碰上过,只是隐者啸吴七枝也啸,隐者哨吴七枝也哨,不在意相逢,只管长啸短哨去交汇。
  这几年的长啸短哨中,吴七枝悟了——“真昧”,丹心凝真灵;只是天人只悟一,还缺红尘道。
  红尘道,多少“真昧”进去都死翘!和虎好作伴,邀鹤亦为友,这都难不过与人打交道……
  “哥呀,我们碰上的那个人是否是近年来传说的虎孩?”
  “是与不是可重要!”
  “那这大山会不会都是他的地盘?我们——”
  “天材地宝,时者得之!我们把藏宝图递到他手上,他都不要!还怕啥!”此刻在一处的山疙瘩里,日月双刃正在生火做饭,当然避不可免的要进行一番对话。
  “哥呀,这山号称十方大荒,里面豺狼虎豹,隐者强盗,我们当真要……”
  “我们叫什么?叫日月双刃。人为财死,不服就干!好了,你快点拾柴火去——”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头顶的云层里,一只猎鹰正在悄无声息的盘旋。这猎鹰一看就是被大户人家放养了多年,经验丰富,善于借着云朵潜藏自己。
  “小二,来碗热茶!”吴七枝进了乌兰城,寻了个酒家,找了个空桌坐下。
  “来嘞……”小二出场。
  “噗——”吴七枝喝了一口直接吐了!“我要的是茶不是酒……”
  小二道:“可奇怪了——来的人都点酒要牛肉,你要茶就把我给糊涂了……”
  “那你先坐等着——”店小二脸上有些不喜,收了酒碗说道。他也不敢抢赶人,这开门做生意的,白天可不敢开黑店。只是看吴七枝一身短衣布鞋就更没有热情劲了……
  等,是一种看心情的事。怪不得出门走江湖都在意一身行头,自己不是少侠,人家何眷顾?
  “小二,茶好了没有?”
  小二一听这短衣男子张开闭口的大碗茶,一点喝茶的雅气都没有,更鄙视了。他不知道,吴七枝的爱好。吴七枝喜欢在稍歇的时候先喝一碗热开水,只怪出门是店——吴七枝可不好意思要一碗热开水,这样的话就成白要了。
  “小二终于端上了一碗热茶……”茶不是好茶,也没有泡开,吴七枝可不管,吹开茶粒子,大口咕咚三五声,叫出一生“爽”!那劲头把旁边的几个喝酒正兴的人都比下去了——“有人问,当真比我的酒好喝?”也有人再要了一碗茶。
  喝了一大碗热茶,一下子暖到了心窝,然后又化作力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中。这城里的酒有两种,一种是马奶酒,一种是柿子酒。都是北方不缺的东西,可是茶就贵了,即使只是一碗苦茶,也要百个铜板。
  小二见吴七枝喝完了茶,就有赶来要钱的意思。但他不知道,吴七枝对于钱从来没有概念,钱在吴七枝身上代表的是麻烦。有时候,吴七枝口袋里的银子放两个月三个月都花不掉,最后就被他当暗器打山果给扔掉了。这不是表明吴七枝多有钱,而是说明吴七枝不靠“有钱没钱”活着。
  可怜小二太势力,还没等我伸懒腰。见小二有要钱的意思——吴七枝故意说:“饭呢?还没吃饭就要钱?这是哪里的道理!”
  小二都惊呆了,下意识的说:“你还要吃饭啊?”
  “看你这话说的,我来你的店里可不就是吃饭来了?谁一碗水能吃饱!”
  “那你刚才那美哉美哉的样子,我以为你喝个茶就能饱……”
  “那只是开胃,我现在要实腹,赶紧上菜来!”
  “菜你你是切牛肉还是抓羊肉?”
  “没有馍?有就来两个!”
  “没有!”
  “那就带血的肉上一盘,最好是刚捅出的带热的血!”
  “少爷,馒头这就上来。”
  几个喝酒吃肉的汉子朝着吴七枝看来,带着迷一样的疑惑,心想这是哪里冒出的后生,太奇怪。
  这一天,一道带有标准的早餐从乌兰城的一家小酒馆里诞生——那就是吴七枝独特的吃法,馍夹肉配给大碗茶。
  “怪人呀!”众人议论纷纷!这是一个吃相最幸福的人,不是狼吞虎咽,不是细嚼慢咽,所有看见吴七枝吃饭的人都不自觉的留下了口水,都觉得自己桌上的酒也无味,肉也无味。
  吴七枝没有看别人,他自顾的吃饱后,抹抹嘴。问了小二一声——“多少钱?”小二结结巴巴了很久以后才说了一句——“九百文”。
  吴七枝往桌上扔了一两银子,望了一眼酒店外。真个好景色——乌兰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晨餐得饱何处去,一入围城无故人。
  “做什么去?——嗯,山里那把砍柴刀都卷了,想想我还需要打件铁器,就先找个铁匠铺吧——”
  古色古香,青石小巷。才转了一个弯,走了一段路,就发现前面有家“花记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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