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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会谈后,以撒亚走出酒馆,他从兜中掏出盖乌斯交给自己的邀请函,盯着上面的封蜡。
——明天就是列王会议。
以撒亚收好邀请函,轻叹一声,望向皇宫的方向。但是那雄伟的黄金建筑在他的视野中,只能被无数的破烂民房遮挡。
人生浮沉数载,如梦醍醐似幻。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教宗,生前死后也是被人利用的道具。
没有人可以是自由的…
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七十余年,但是外表只有二十余岁的以撒亚苦笑着向自己的宅邸走去。他的生理年龄,早就已经被古神的血液定格在青春年华,但是纵使如此,他内心的满腔热血也只是不断地被现世打磨成粉末。
在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了三具焦尸。
“又是什么可怜虫惹到曼力了吧?”以撒亚耸耸肩,从尸体身上踩过去,焦炭碎成颗粒,嵌进石砖路面的缝隙当中。
整座皇城,都因为列王会议而散发着一股神经质的气息。以撒亚作为当地的居民当然可以觉察到这一点,因为现在,就连大街上的乞丐,在见到路过的卫兵都懂的缄默不语;而那些坐在搓衣板旁洗衣服的妇女们,都晓得不论什么话题都在暗中交流。
马路上飞散着各地开战的信纸。
飞龙城与黑棘城开战。
关沧城与孤星城开战。
露米娅城与三川城开战。
月命省开始对落星城出兵。
…
时代的句点,近在咫尺。
“让我欣赏下你们的神色吧...恐惧!惊惶!手足无措...”
以撒亚听见从皇城的集市广场上传来的干涸声音。虽然他内心认为这多半是神教的神父又开始布道,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向集市广场走去。
在集市广场的高台上,一名右眼下方长着颗发紫的瘤的老者站在石墩上。他用手中的橡木杖敲击着石墩面,周围站着数圈市民。
“各路诸侯已经纷纷起兵,战火从煌烨省燃烧到霜炽省,将你们的家园烧成灰烬。可是仿佛这个世界对待你们还不够残忍一般,那些古神子嗣蠢蠢欲动,以战争带来的混乱与死亡为食,等待着他们的主人,古神的降临!
神王的子民!你们的领主已经将你们投入绝望,那么现在,就该转而向神王求助。然而我们没有反省自身的原罪,反而只在那里哭嚎‘为何神王泰瑞汀将我们抛弃了’?”
以撒亚对这名老者的发言从心底感到厌恶,他徘徊在人群的边缘,冷眼注视着他。
“我们培养出渴望杀戮的古神猎人,将古神血液与他们融合,让这些怪胎为了几枚肮脏的金币帮我们击退古神子嗣。可是来自古神子嗣的威胁并未减少,那些怪胎们也继续活跃在这片大陆上,玷污着我们的神王。
亘古大陆如今生灵涂炭!诸侯之间的战争将这世界肢解!而且别忘了上古的预言:人类相残之刻,便是默示录显现,古神降临之时。
我们究竟能否让历史的轨迹重新回归到神王的脚下?重新投入神王的怀抱,再度为亘古大陆而战。”
“啧。”以撒亚咂舌,从广场上离开。
在他的背后,响起的是老者的呐喊。
“现在是挥舞兵器的时刻!没有人会为了你们战斗!”
“未来的时代,属于疯狂与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