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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苏灿第一次见阮棉的时候,不是大学,而是在高中。
高中的时候他参加全国奥赛,认识了言纾。总决赛的时候,那个出身小镇比他年龄还小的男孩子的神情倨傲淡漠,那种浑然天成的压迫感令他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他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培育出这样一个人。
他微勾唇角,温文尔雅地走过去,和颜悦色道:“你好,我叫许苏灿。你就是言纾?交个朋友吧?久闻大名。”
他是书香门第豪门贵府的长孙,时时刻刻都要保持优雅和风度。久而久之,这种习惯,让他戴上了一个名为虚伪的面具。
可是那个男孩子一眼就看透了。
他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不交朋友。不必作态。”
许苏灿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毫无不适:“这是人应有的礼貌。”
言纾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然后偏过头去:“哦。”
他优雅地坐在他身旁,好奇地问他:“你是哪里的人?”
“清水镇。”
“清水镇?是隶属于z市的镇吧?”
“嗯。”
“有机会去瞧瞧。”他的眉眼弯弯的。
“不欢迎你。”言纾起身,拍拍身子转身离开。
许苏灿笑了笑,望着男孩离去的背影,眼里满是波涛汹涌。
还真是……有个性的人啊……
越来越好奇了呢……
高三的寒假,他从b市来到了千里迢迢的z市。
z市没有b市的公共设施齐全完好,却有着一种专属于这里的浓浓特色感。
怎么说呢……像是青草的气息……像母亲的怀抱的温暖……
他坐着颠簸的车来到清水镇,那种感觉特为尤甚。
下了车时,他望向远方,一片宽阔的绿色映入眼帘,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个远方。
非常美。
他不知道应到何方去,也不知道应做些什么。
他孤零零地站在绿色稻田之前,头上顶着一片枝繁叶茂的绿荫。
迎面走来几个同龄的人,说说笑笑,讲着他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他想问问路,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有些迷茫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突兀响起:“棠谷我去你大爷的!快把爸爸的薯片还回来!”
很标准的普通话。
“就不就不!你要是我爸,那我大爷不就是你爸!你敢骂老阮,信不信老阮明天甩你一脸数学试卷!”又一个娇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他回过头看过去,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女正你追我赶地互相厮打着,洋溢着各外纯真灿烂的笑容。
在他那个死气沉沉的重点中学,竞争压倒了每一个人的脸部神经,她们的笑容很罕见。
那个最开始骂人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高挑匀称,肤色白净,五官清秀温婉,一手拽着黑色的书包一手抱着零食,使劲儿把手上的书包甩到另一个女孩子身上。
另外一个女孩也很白净,长相甜美可人,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娇小可爱。
这两个女孩子有着与农村孩子迥乎不同的相貌和气质。
正在他这么想时,那个高挑些的女生用手狠狠地往娇小的女生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啊啊阮棉你个死流氓!”娇小的女生气愤不已作势要打那个动手的女生,拼命冲过去。
高挑女生伸出魔爪袭了人家的胸。
……
许苏灿尴尬地干咳几声,没想到那个高挑的女生回过了头,脸色很臭很凶地道:“看什么?没你事儿快滚。”
许苏灿指指自己,莫名其妙觉得这个女生应该靠谱:“我第一次来这里,迷路了。”
“棠谷你快去当好心人,我很忙,还要给言纾送零食呢。”
“你……认识……”他刚准备说她是不是认识言纾时,那个女孩就一溜烟跑了。
那个叫棠谷的女孩眼睛都瞪圆了:“你丫有本事别跑!别让我逮着你!”说完她很不耐烦地看着他,往不远处指了指:“那里有个车站。你可以搭车去市中心。”说罢她也一溜烟跑了。
好吧,靠谱什么的他从没说过。
那是他第一次见阮棉,从那以后,不知为何并没有忘记她。
所以大学的时候看见阮棉第一眼时,他有些诧异。
当时他第一眼没有认出她,可能是因为军训,女孩的脸晒得黑红黑红的。
可是她的嗓音很特别,让人听起来……莫名其妙地舒服。
她说:“……我虽然穷,虽然不美,但是越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他在清水镇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好像就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于是他细看了她一眼,有些讶异,因为她和那个女孩很像。
所以后来他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可惜她没有回答。
他对她之前好像隐约有些印象,后来他才想起来。
言纾。
言纾专程来找的人。
他记得那天言纾急匆匆地走来,问他知不知道阮棉在哪里。
阮棉这个名字在他心中仿佛立了起来,再也无法倒下。
他说不知道,可以去学生会问问。
于是他也在学生会看到了她。
那个泼辣明媚,蛮不讲理的女生。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生不讨厌。
所以他开始若有若无地关注她。
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
“推销啥?”
“我啊!”女生理直气壮。
他好笑。
“许苏灿,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没有。”他当时很认真,因为将她考虑进了未来,他会很谨慎。
“手机拿来!”
女孩娇蛮地抢过他的手机,把微信名改成了“棉棉的灿灿”。
她还强迫自己和她照了张相,他心里觉得挺好,她却觉得她自己丑想要删掉。
他连忙抢过手机,怎么会丑呢,月牙弯弯的样子,一辈子都看不厌……
一辈子。当他脑海里出现这个词时,他也是有些懵的。
他从未想过与人有一辈子。
可是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两个青涩开朗的年轻人,让他不由得幻想一辈子……
可是梦终究是梦。
她说她不喜欢自己,他知道,他从来都知道。
她喜欢的,从来只有那个让他满满是压迫的人。
可是就是喜欢她。喜欢到恨不得关在家里,恨不得端上一切她喜欢的东西,恨不得天天紧拥着她。
可是这种事,只有那个人才可以。
而他,只是一个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