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蛊灵

　　乌木抗个血人回家，把荷香吓坏了，直问是不是遇了强盗。
　　乌木简单解释几句，要荷香煮些米汤来。可家中却已无米。乌木一咬牙让荷香将铸铁锅拿去换米。荷香略微为难便照做了。
　　贼人的伤很重。好在求生意志顽强，给了乌木施救的时间，乌木对于救人还是有些信心的。
　　据乌木前世的老父讲，他家传的蛊术源自于神农。神农尝百草发明了中医，却少有人知道，他不仅是中医的祖师爷，还有另一个身份——巫。
　　古时候，医与巫，巫与蛊乃是一家，神农的传承在后世分为三门，治病救人的医门，占卜通神的巫门，还有就是养蛊放蛊的蛊门。这蛊门兼有部分医术与巫术，专精于蛊术，世人看到蛊门诡异莫测，便称之为巫蛊。
　　巫蛊门初始时地位是极高的。只是历代皇家之中因为巫蛊而丢命的比比皆是。后世帝王对蛊师便因怕转恨，对巫蛊一门明里暗里打压，后来巫蛊门便不得不离开庙堂隐于草莽之中了。
　　前世老父酒后常说，他家这一脉是神农传承之中最为神秘的一支，掌握着拯救苍生的伟大力量。尽管乌木对此嗤之以鼻，却承认家传的蛊术中确实是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法子的。
　　在屋后的野草中辨味识样的挑选了几棵，捣碎成泥，涂抹于伤口，既可以清毒又可以止血。
　　又于阴暗潮湿处翻开石块查找，石块底下往往有些毒虫，毒虫有毒，但中医有以毒攻毒之说，用毒更是蛊门的拿手好戏。
　　现代中医认为虫毒能够激发身体的自卫反应，刺激病人自身的防御机能发挥作用。只不过以这个法子，身体条件好的可能被救活，身体差的就可能被毒死了。
　　然而让乌木觉得奇妙不可理解的是，用巫蛊术处理了毒虫之后，那些毒物往往能变得易于被人体利用。
　　“只是处理毒虫还少个盆子啊。”
　　乌木家，家徒四壁，并没有适合练蛊的盆子，乌木忽然想到，刚刚苏醒时曾察觉体内有个《巫蛊盆》，就试着查看，意念一动，那盆子竟然出现在了手中。而且正是前世传承仪式上要传给他的那个《巫蛊盆》——据说这还是神农用过的，被历代奉为蛊门神器。
　　“我滴乖乖，盆子怎么能存在于身体里呢？”
　　乌木十分好奇，但一想重生本就是奇迹，带个盆子过来也没什么好更奇怪的了。此时急着救人，不方便深究，但他总觉得这盆子不寻常，觉着一定有些秘密。心中对这个巫蛊盆更有了许多期待。
　　将十来条毒虫放入巫蛊盆中，唱了几声用华国古语编排的巫语歌。虫子便开始暴躁的互相吞噬。
　　“咔嚓咔嚓。”即恶心又狰狞。乌木很膈应这种场景。
　　毒虫一番混战，最后存活下来的是一只不知名的八脚毒虫，此刻毒虫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不仅漆黑如墨，样貌更是十分狰狞凶狠。乌木对毒虫厌恶至极，一杵将它捣烂在盆子里，捣碎成泥，取了一些喂到贼人口中。
　　乌木心想：这是我第一次下蛊救人，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距离起效还有些时间。乌木准备去院中取水冲洗巫蛊盆。却发现：巫蛊盆中剩余的黑色的蛊虫肉泥竟然变成了红色，并快速的减少，转眼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红色粉末了。
　　乌木凝神观察，发现那些红色粉末却是许多细微的红色光点，像是萤火虫一样一亮一亮的。
　　“难到是《护体蛊灵》？”
　　据说护体蛊灵是一种灵体蛊虫，主人可以用意念控制它们。他前世是唯物论者，认为灵体是不可能存在的，所谓蛊灵不过是封建迷信的说辞而已。但经历了灵魂重生，灵体便也觉得可信起来。
　　乌木试着用意念指挥蛊灵，它们真的能随着心意任意变化，一会化成一团红雾一会变成一条红线，十分的灵巧。
　　“好宝贝，老爹把你吹上了天，让我看看你有多厉害！”
　　乌木大喜之下，操控着蛊灵去攻击一片叶子，蛊灵化作一道红光激射而出，红光打在叶面上，叶子却连晃也没晃。
　　乌木不禁苦笑，还以为是保命的法宝，原来是空欢喜。只希望它们没有害处就好吧。上一世被蛊虫咬死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乌木还心有余悸呢。
　　荷香换来了小袋糙米，用破陶罐煮了，不一会水沸腾起来，米香四溢。
　　荷香馋的咽口水。却只给乌木和贼人各盛了一碗。乌木怜惜她，将米汤给她喝。荷香就感动的泪湿了眼眸。
　　乌木想，这女孩跟我受苦了，日后一定好好待她。
　　贼人被灌了米汤之后，气色好转了一些，但一直未醒。直到傍晚时，贼人忽然睁开眼。面色惨白的扶着床大口呕吐。吐出许多黑水和血污。
　　乌木骇然，“坏了坏，把人毒死了。”
　　贼人却精神不错的说，“饿，好饿，拿些酒肉来。”
　　荷香眼见着那人奄奄一息，又眼见着那人活蹦乱跳，很奇怪乌木从哪里学了救人的手段。她觉得，乌木这次醒来变化很大，少了木讷与粗野，多了斯文和神秘。竟然还学会了救人的本事。真是神龙庇佑啊。后半生跟着他应该不会饿着了吧。想着想着就开心的偷笑。
　　……
　　贼人是个无赖性子，乌木救了他，他也毫无谢意，反而大爷一般要吃要喝。乌木把一罐粥全给了他，他还嫌弃寡淡，但也一口没剩的吃干净了。饱了，就大刺刺的躺在床上睡觉。一觉睡到天黑。
　　晚饭后。
　　贼人撂下碗筷笑道：“你救我一命，还拿我当爷供着，必有所图。话说前面，你救我是你自己愿意。我可不会拿性命卖给你。”
　　乌木想，这人还真是个做贼的性子。奈何要他做的事真是卖命的事，强迫不得。索性大肚的说道：“救命一事不必再提。现在我有个挣钱的买卖找你合作，你觉着有利可图就做，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但坦白的说，你若不愿意，镇长罚你的500罚金就交不上，侍卫长奴麻还会再要了你的命。你还是趁早逃亡去吧。”
　　“狗世道，到处是圣堂的武士，能逃哪儿去。”贼人愤愤骂了一句，眼珠一转忽的“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和你合作就能挣到500圣堂币？你且说来看看。”
　　乌木说：“咱们可以合作龙血兽的买卖。”
　　贼人苦笑：“你这穷疯的家伙竟敢打这个主意！我挨了五百鞭子你也是看见的。你想被打死吗？再说了，龙血灵蛇黑市价格才八九十币，万都山又不是遍地灵物的宝山，根本不可能在限期内找到五条龙血蛇。侍卫们又每天进山巡查。这事不能干，根本是死路嘛。绝对不能干。我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说罢就作势要走。
　　乌木拉住他，耳语了几句。
　　贼人惊道：“假龙血？这不可能，你……”
　　乌木说：“我保证万无一失，没人能察觉。”
　　贼人很犹豫，龙血若是能造假也就不值钱了，迄今为止还从没有听过这种事呢。但乌木一脸单纯丝毫没有骗人的迹象。自己现在的境地已经是绝境，不如赌一赌。他一咬牙：“你能做出多少。”
　　乌木：“只要你能弄来龙血灵蛇，我保证龙血兽要多少有多少。”
　　“乖乖，这牛吹得豪气！也不怕下巴掉下来砸了脚面子！”贼人怀疑的盯着乌木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最后终于一跺脚下定了决心。“嗯……罢了，假的就假的，能弄个几分像，咱们骗一票就跑，有了钱天涯海角都可以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