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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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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天,我渐渐老却,你还会记得我嘛?
  不知道,但我想多半我不会忘记,那年夏天,你留给我最美的回忆。
  ……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避不了的话题。就像一朵花,经历了春风夏雨的洗礼,势必会面对秋韵冬藏一样。我们短暂的一生,也将会途径四个主要的阶段。
  婴幼儿时期的我们,像极了那一簇簇蓬勃生长的嫩芽,刚刚降临世间,便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爱;
  待到青春年华,学业的重压、懵懂的爱情,就像那经历了整个春天的洗礼茁壮成长的夏花,灿烂芳华;
  过了爱情的年纪,渐渐成熟的我们,终于来到人生最为性感的时刻。与秋天同理,繁盛而落寞,孤独无人能懂,寂寞同谁诉说。
  漫步走过了人生颇为精彩的三个阶段,是时候收尾了。这时的我们最智慧、也最脆弱。怕人提及死亡,却又清楚地明白,终有一天,自己也会随着那风那雨离开人世,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这是一首来自晏殊的《采桑子·时光只解催人老》,此词以极其轻巧空灵的笔法、道出了深蕴含蓄的感情,抒发了叹流年、悲迟暮、伤离别的复杂情感。全词感情悲凉而不凄厉,风格清丽哀怨,体物写意自然贴切,堪称晏殊词的经典名篇之一。
  无论多么伟大、成功的人,都同凡人一样,逃脱不了死亡的眷顾,在这一点上,倒是极其公平。叹息了千年不公的国人,唯有在这一点上及其一致。
  还记得在《红楼梦》里,有这么一首诗,写得悲观,却又透着了悟。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队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那时的黛玉,已到了人生的弥留之际,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盎然的生机却再也难以引起她赏花踏春的热情,甚至连持帚荷锄葬花的心思也没有了。屋外春风送暖、桃花盛开,正是一年春好处。可屋内,那憔悴的人儿,摸着冰冷的胭脂,流着冰冷的眼泪。庸坐镜前,只得顾影自怜。
  这又像极了,经历过大富大贵、贫穷潦倒的作者。早年的雪芹出身官宦世家,深受皇恩浩荡。后来因时任江宁织造员外郎的叔父,织造亏空、转移财产而被抄家。从此家道中落,刚回北京时,曹家尚有崇文门外蒜市口老宅房屋十七间半,家仆三对,聊以度日。后来为了偿还骚扰驿站案所欠银两,以及填补家用,不得已将地亩暂卖了数千金。奈何更有家奴捣鬼,并将东庄租税也就指名借用些。再到后来,亏缺一日重似一日,不免典房卖地,以至于连日用的钱都不够了。终是沦落到门户凋零,人口流散,数年来更比瓦砾犹残。
  乾隆二十七年,曹雪芹南游回京后,因幼子夭亡,陷于过度的忧伤和悲痛,卧床不起,大约就是在这一年的除夕病逝于北京。
  他的一生是不寻常的,坎坷困顿而又光辉灿烂。他讨人喜欢,受人爱恭倾赏,也大遭世俗的误解诽谤、排挤不容。好在他一身才华,没负了流年,在光阴流转中,延续千年,被世人铭记。
  有的时候,时间就是那么匆匆而逝,上一秒还烈日当空,下一秒却以夕阳西斜。恰如李煜的这首《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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