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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江南散记 / 2、 太湖佳绝处

2、 太湖佳绝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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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到无锡来自然要看太湖,至于哪里去看太湖,倒没有想过,还好出站漫长走廊的墙上,贴满了无锡风光的美图,其中就有鼋头渚的介绍,图片下方还清楚写着,火车站坐K1路公交车直达那里。第一次感到广告有如此醍醐灌顶的功效,而我们剩下的工作,不过就是找到K1路公交车子,当然,这要在我们忙完那些杂七杂八的要务之后。
  从火车站坐K1路公交车到鼋头渚大概1个多钟头的样子,我们一路随着那趟公交车慢慢悠悠地转过市井的无锡,一路聆听着它到达这些市井街区所报出的寻常但也陌生的站名,并与这些市井街区里上下的人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听他们用家乡的吴语打着招呼、说着家常,那局促又摇晃的空间,因这些细碎又窃窃的嘈杂掺入,而满是身处异乡的真实,那个城市的真实。我喜欢这样真实的感觉,尽管这样的真实我所能把握得并不多,但我真的是不愿意把我所追逐着的城市,只变成空落落的几处景点,尽管我原就是为了那可怜的几处景点而来的。
  K1路车子里上上下下的无锡人,最后多半依旧留在了无锡的城区里,而坚持到达郊外的这处鼋头渚的,多半是如我们这样的外乡游客。当然,鼋头渚也用它门票不菲的价格,来充分展现你晃悠的这一个小时所追寻价值的奢侈。
  想去领略太湖上的风光吗?这里自然是最好的,但游客于此多少都有被绑架的感觉......自然风光是天赐的,买门票买的是景区的管理和服务,真的希望管理方能扪心自问一下,你提供的服务,值这个价格吗?
  二、
  我专门查过字典,鼋不是龟而是鳖,俗称王八。所谓鼋头渚,其实处于太湖西北岸,伸入到太湖里的一个半岛上,因岛端有巨石探入湖中,状似鼋头而得名。而从Goog地图上看这个半岛,我倒觉得它更象一只王八探出水面的脑袋,凸起的鹿顶山就是圆滚滚的头,山前探入水中的石壁,就象尖尖的嘴巴,山后还有细细的脖子,那脖子连着陆地,这么想来那整个无锡城就全都要跑到它的王八盖子上来了。它似乎生动地比拟了无锡与太湖的关系,鼋离不开水,这座城市自然也离不开水,大家皆因太湖水的滋养而生生不息。
  鼋头渚景区面积很大,好在有班车能将我们拉过脖子那一段,直接进入到鼋头区域。下车,过那座“山辉川媚”的石牌坊,有小路盘桓于缓缓凸起的鹿顶山的一侧,那路在一片葱茏的绿意中徜徉,在将走至尽头的转弯处,有一座水码头。见人们都拥向那里,我们也过去询问,方知我们的门票里还含有一段太湖上的行程,便也乐此不疲地奔了过去。波在客舱靠窗的地方,占了三人的位置,我见客舱上还有露台,就带着同同爬了上去。
  这里是太湖上的一处水湾,是那位范蠡先生与西施女士泛过舟的五里湖和越王勾践与吴王夫差大战过的太湖相衔接的地方,当然从地图上来看,这里仅是太湖上不起眼的一处角落,而站在这里望去,却也是辽阔的一片水面,但这种辽阔是有边界的,就象是昆明湖或是西湖那样,四外被缓缓的青山勾勒着轮廓,而面向太湖更深远处的天际线上浮着几座岛屿,那岛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天蓝蓝的,飘着几朵白云,那云在辽阔水面的映衬下显得低矮,水绿绿的,微波荡漾,没有风,周遭沁浸着湿漉漉的咸腥味道,只日头高高的,无遮无拦地投下光芒,晒得人有些眩晕。
  船要开动了,波打来电话,催我们下去,我拉着同同说不下去了。船舱中虽是舒适,但隔着玻璃,看得仅是一幅画而已,而在这里,太湖就在我们的周遭,我们能嗅得到它的气息,看得出它的模样,读得出它的风姿来。
  三、
  那岛名叫太湖仙岛,又名三山岛,是由三座小岛相衔而成,岛并不大,相信走得快些半个小时就能把它转上一圈了。岛背后有灵霄宫或天都仙府什么的,点明那个“仙”字。其实所谓仙府,不过是由钢筋混凝土建筑出的一些佛像而已,而那些佛像又不过是龙门石窟再或是大足石刻里的著名大佛微缩翻版而已。有些时候,真的为现代人的想象力感到些悲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象他们所仿造的那些文化遗产一样地留下点什么,留给下一千年里的人们。
  我并非为求仙拜佛而来,我只想着翻过这座岛,去到另一边,在那里去看更广阔的太湖。果然,在岛的另一边,我见到了它,那是没有边界的太湖,那是渺渺茫茫、与天一色的太湖。坐在这样的太湖边,点起一支烟来,想起了文徽名的那句“谁能胸贮三万顷,我欲身游七十峰”,不禁也是凄然。
  三万顷吗,就只当眼前的便是了,而太湖上的七十峰,我却连眼前的这座也没有时间去爬它。现在的交通真是发达,我们想去到哪里,只要腾出时间来,便能快捷到达,不再担心有长途跋涉的辛劳。而没有了一路的风尘与坎坷,我们可还能象古人那样,真诚地去面对眼前的风景吗?......怕这真是要打个大的问号的,而这也怕是享受舒适生活的现代人的另一个悲哀了。
  我把同同拉到身边,认真地和他说,这里的水虽与什刹海或昆明湖里的水无异,但这里是中国的第二大淡水湖了。
  他问,“第二大有多大?”
  我说,“大概三万顷吧?”
  他又问“三万顷有多大?”
  这个一年纪小朋友的问题,却把我难住了,我尴尬作答,“一个男人的胸怀所能盛下的那么大”。
  “小心眼里也能装得下这么大吗?”波在一旁窃笑,睚眦必报地奚落我。
  我笑说,“心是有点大哈,一半差不多吧,再不就三分之一也行”,波撇了我一眼,“切”了一声蔑笑着扭过头去......同同无心于我们的拌嘴,他说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便跑去看大佛去了。
  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我依旧不死心地喊到,“记住太湖,记住你来过这里”,但愿他能记住吧,尽管他还只是一年级的小学生。
  四、
  在小岛上找风凉又能看到风景的地方吃过午餐,便乘船返回到半岛的那个鼋头上了,太湖走到这里,就算是看过了吧。本想就此返回,赶赴寄畅园,但小路的另一头,偏有一处月亮门伫立在那里,门楣上题写着“太湖佳绝处”,让人想入非非。于是便与波核计着从宝贵的时间海棉里再挤出点水分出来。波不屑我贪婪的玩心,她说她只管掐指计算到上海的那趟高铁开车时间,“至于去哪都算是您的挑费”。
  而我的心中却是放不下锡惠山下的那座寄畅园的,因而也猫抓般的着急。
  那确是一处不错的园林,只是现代了些,荷塘、拱桥、水榭、曲径,而坚峭的石壁,插入太湖的地方便是鼋头渚了,也就是那只王八撅嘴翘鼻的地方了。过鼋头渚,沿一处湖湾而行,可见“包孕吴越”四个大字,撰写在对面笔直如削的崖壁上,那是清人题写的。
  在那广阔的太湖之滨,同同问我,“什么是包孕吴越”......是呀,什么是包孕吴越,这是个如面前的太湖一般波澜壮阔的话题,
  包孕吴越,想想太湖北边为苏南,春秋时建立过以苏州为中心的吴国,而南边便是江浙了,同样在春秋时期也出现过另一个伟大的国家——越。吴越虽远离中原,偏居一隅,但吴越之争,怕也是春秋末期的主旋律了。包孕了吴越,或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了太湖体量之巨大,滋润之深厚,只是当一个男人的心胸装下了它,并不允许其它人染指的话,那这里就定少不了荡气回肠和血雨腥风了。
  太湖周边地区物产丰饶自不必说,其对国家粮食供给的重要性,更投射出太湖的战略高度,常言道,“苏湖熟,天下足”,如此想来,太湖便不只养育了吴越,它或与我们每个中国人的温饱都要扯上了干系的,更何况在东北平原还没有进入中原王朝势力范围的古代。而这样默默滋养、润物无声的太湖,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
  行至这里,就真得要与太湖告别了。将离开时,注意到路边有一座人物雕塑,近了去瞧,居然是徐霞客。旁边简介中说,徐先生便是从此踏上了“壮行中华”的旅程的。相信徐先生愿意的话,是一定能大大方方地游遍太湖七十峰的,而与他的壮行相比,我们的旅程简直就是在赶场子。
  返回无锡时,没有再坐那趟需要晃悠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而是拦了出租,赶去了锡惠山。给司机的唯一要求就是快,司机笑说,爬个锡惠山也要跟赶火车一样吗?我笑答,差不多吧,爬完它也就该去赶火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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