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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白，性别男，18岁，东方帝国滨州城人氏，生来为孤。”苍白的俊脸微微低着，怯怯地回答道。
“你为何恶意搜刮灵气，目无规矩忽视我们定下的铁令？要知道你这样做对这里每一个人都很不公平。”对面一张严肃面孔和周围冰冷的铁牢合在一起，紧张的空气压得沈白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更不是恶意。”沈白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笔和纸摩擦在一起，发出沙沙声响。审讯员飞快记下沈白的话，过了一会确认问道，“你真的是孤儿？”
“是的，我的确是孤儿。”沈白点点头，难不成孤儿在这牢狱里会有特殊待遇？
“我们楚门作为东方帝国六大世家之一，承担着维护亡人社会秩序的责任，特别是在这滨州城。虽然你恶意搜刮周围灵气打破灵力资源的公平，犯下的罪行不可忽视。”冰冷的面孔忽而舒缓下来，“但是我们楚家不只是规则的制定者和恶行的惩罚者，更是社会发展的推动者。鉴于你是孤儿，我们会为你申请无期徒刑。”
等等，有没有搞错，无期徒刑？！沈白面如土灰，自己这一辈子就要与铁牢为伍吗？！
审讯员从外面提进一只包来，放在沈白面前。接着进来两个同样冰冷的家伙，立在两侧把沈白手上的铁铐解开。这时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张填满字迹的表格递了过来。
“这是你的申请档案，请你在这之前审核一遍，我马上会递交上去。一旦同意后，你的生命就是楚门的了。穿好这包袱里的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周围立着三个人影，就算沈白不想承认这份“卖身契”也不得不认命。他点点头，把表格递回去，接着一只厚厚的包袱移了过来。
包袱很干净，布料也很考究，这楚家到底有点世家的样子，不过自己就这样永生为楚家役使，究竟是亏了些。没办法命不好，反正自己也无依无靠的，说起来在混哪不都是一样？
沈白在三对目光下硬着头皮从头到脚换了衣服。还不等沈白涨红的脸平静下来，那位审讯员打开门，侧着脸轻声说道，“请随我来。”
穿过古香古色的走廊和葱葱郁郁的绿色，沈白不时看到仆人的身影。值得注意的是，有相当一部分仆人的任务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比如到楚门的器械厂做修理工、甚至为楚门其他仆人做课授。
可是在外人看来，那一身瘦弱的身躯所过之处生气全无。他们能够感觉到身边的灵气在一点点消失，纷纷把眼神指向沈白，尖锐的眼神中怀着愤怒和惊愕，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沈白却是没有在意到别人的眼光，脸上是在观察着楚门的环境，心里却是在想自己的事。
虽然自己总算是有了一个归宿，不过沈白心里总是有点失落。这十八年来一事无成，仿佛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扔在一个角落里，只有一个老伯伯把自己养育大。而现在又离开了老伯伯温暖的小阁楼，误打误撞和楚门签下了“卖身契”。经历了各种变动后，落魄苍白的脸上却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是麻木了一般。
可是少年的瞳孔中依旧是炽热的火光，纯净如初。
终究是漂泊的命。四海为家，是个门檐就要浪出个样子来。
“接下来你就是楚家的仆人了。在这个亡人社会里，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至少要有亡人基础，做仆人也是一样。”审讯员话题一转问道，气氛微微放松了一些，“话说你是什么亡灵？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体内的亡灵就是追日夸父，然而这东西哪有什么用处？”
亡人？沈白记得自己还没进来之前，老伯伯就说起过这样的事。亡人就是被万年亡灵残魂依附在身的自然人，现在这个世界早已被那些亡灵所乱入，遍地都是亡人出没。不过说回来，那些亡灵什么的都没有多大用处，大多数人更在乎的是体内的灵气，没有足够的灵气将亡灵的异能提取、发挥出来，就算是再好的亡灵也都是鸡肋。
然而即便是针对这有些鸡肋的亡灵，沈白也是一点也不感冒。很小很小以来，那位照顾自己的老伯伯只字不提沈白体内的亡灵和灵气。
沈白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我不知道。”
“那也没关系，看到前面那位人了吗？那是我们楚门的大管家，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要经常和他打交道，你想明白的事他都会一一解答。”
沈白向前望去。在温和的日光下，前面绰绰的人影中果然有一道不同的人影，那人影周身透出微微光芒，像是一道指示提醒新来的仆役向这边看来。
而管家这形态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却是实力高达渡劫境以上的亡人才能调动的。尤其是那微弱却不暗淡、时刻吸引众人目光的光环，如果没有对灵气精准的把握是绝对做不到的。
亡人的修炼以灵气为主称为灵修，而灵修阶段由低到高共分九境：有灵、筑基、融合、元婴、洞虚、大乘、渡劫、羽化、大罗、混元，九境之末便是大师宗。在这五十年里整个滨州城也不过出现了五位大师宗，而这五位大师宗都是出自于楚门，毕竟楚门是滨州城这座岛城上唯一的世家，掌有的资源在全海岛乃至全帝国都是首屈一指的。
这位管家即使还不到混元境，也总过了渡劫境，渡劫境亡人在管理业从业者里已经算是十分吃香的了。据审讯员说，这位管家和楚门大掌门的关系就特别好。每个仆人进楚门之前一定要严格遵循管家制定的训练计划，如果管家看好你，甚至可能会把你带到掌门身边。
可以说一旦和这位管家打好交道，那么你在楚门这数以万计的仆人中的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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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裴泽吧，你知道你现在的灵修境界吗？”管家向面前问道。
“回禀管家，弟子已入元婴境。”一个同龄人一脸卑恭地回答。
“嗯，明天我会对你们灵测，观察你们大体的灵修进程，然后制定方案，明天当日起就施行。你先好好休息下吧，一会我会带你们熟悉这里的环境。”
管家楚明正和新仆人交谈着，温柔的目光忽而变得冷厉起来，他明显地感受到身边的灵气一点点被抽走。
随之的，一股怪异的气息步步逼来。楚明回过头来，正好看到沈白泛动火光的眸子。
这就是新来的仆役吗？
“管家你好，我是沈白，新来的。”沈白谦恭地说道。
“嗯，”管家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一边的审讯员上前解释说，“过度吸收灵气，不过他声称并非恶意。”
管家点点头，看来面前这人并不好对付，训练时要盯紧着点。
“知道自己灵修境界吗？”
“回禀管家，弟子不知道。”
不知道？
日光穿过重重枝叶打在青砖上，微风拂动惹得树影幽动，不远处聒噪的蝉鸣将原本沉默的气氛烘托得更加静寂。
过了一会，管家终于开口了，“也好，明天我会对你们展开灵测，到时候自然会对你的灵气境界进行测验。最终会依据整体成绩准备训练方案，训练明日实施。一会我会带你们熟悉这里的环境，注意别走丢。”说着，管家递给沈白一个小卡片，上面印着序号一样的数字编码。
“注意别弄丢了，随时带在身上。”
沈白点点头，接过卡片揣在口袋里，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便盘腿坐在一株粗壮的大树下。
自己所知老伯伯灵修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冥想。在老伯伯说来，冥想可以使体内经络通畅、知觉灵敏，可以物我相通甚至抢先一步夺得灵气。究竟有没有灵气他不知道，他只是明显地感觉到冥想之后精神了许多，观察力也有所提升。
总之，闲来无事时的冥想的确是个好方法。
可是在他看不到的视角，周围的风息一齐向沈白聚来，一股雄浑的灵气渐渐笼罩沈白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