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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池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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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这个世界的阳光也依然温暖着每一个归家之人,伴随着他们步入温暖之前的最后一抹光明,在天空之上,斑驳而神秘的‘陨纹’在这一个光明与黑暗交替之时忽明忽暗,伴着奇异的律动,若生命之呼吸一般,由金色的辉煌过渡到炭火余烬一般的暗红,而后将天幕交给黑暗,纯粹而深沉的黑暗。
  中土大陆也有着月这样一种事物,十日为一旬,三旬一月,一整月却只有三个夜晚的皎洁笼罩着大地,更多的时间,夜幕降临下的中土,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今日是中月,月的表面光洁,硕大如斗,犹如银盆,在那‘陨纹’之上,将堪堪退却隐入黑暗中的纹络镀上一层银色的边际。它在用皎白丈量着这片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而多年以前的那处暗斑自从在月轮中显露,便一直没有消失,似乎在一团白面中点了一滴墨。
  李央从拯救所出来之时,已经是月在中天,当头而照。
  轻步慢移,来到丁府。
  牌匾虽在,却已经残破,丁字去了半边,剩余的部分歪斜的靠在门框之上。朱门的色漆早已在火中熏黑,斑驳的立柱还显示着房屋大体的雏形,但整个府邸却大都已经化作灰烬,残留的余温还在其上星星点点,而尾烟似那精疲力尽的男人在女人肚皮上使了一身力气后呼出的热气,再不中继。
  李央从拯救所出来,已经离得那晚过了三日三夜,而看到此情此景,他料想丁府的火也烧了差不多的光景。
  不由得,李央想起了那黑色古服的男子,寂灭道玄家,果然是如传说中的霸道。
  李央心里清楚,这是对他那晚出手的报复,或者说丁府仅仅是承受玄家怒火的一汪池鱼罢了。
  对于丁拐的生死,李央不放在心里,因为他清楚以前这个主子的为人,在他的手中工作,仅仅只是讨生活罢了,但他此刻心中担心的却是另一处个人的处境。
  这几日中土城中,每当夜色弥漫,黑暗中的蠢动气息与惴惴不安混合在一起,交替着刺激着人们的神经。八方九地的几位少主前来,强势入驻家族所在的议事所,而夜空中不是蔓延的冲天火光,夹杂在空气中追逃呐喊以及死亡前的不甘吼叫、闷哼,让城中大小的巷道变得阴森起来,仿佛火光无法覆盖的黑暗中有着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中土巨城的凡人修者以及各个议事所因为北辰街的一声巨响而翻覆着各自的牌面。
  米氏集团在中土城中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会,经营者各种品类的生意,和几个大家族的底下的外围商会都是有着不多不少的合作联系,而很多其他的小型商户也都承接着米氏集团的各种下游产业。但这几日的米府中却是弥漫着紧张惊惧的氛围。
  几日内米氏集团的内部股东突然纷纷提出要求撤出所有的股份,而经营布匹生意的工厂一夜之间化作了一团大火;瓷器作坊也突然间被一只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磐兽’东奔西撞,直接倒塌成废墟,仓库中存放的各种精美瓷器化作碎片分崩离析;储备的粮仓一夜间涌入的无数‘黑暗巨鼠’,将各类生鲜及粮食啃食一干二净。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米氏集团掌舵人米涛最为感到棘手的事情,供应民防军武器的武器工厂突然间被议事厅执事团查封、地下奴隶交易场被关闭、中低阶的武士一个个被清退以及培训场的土地被议会强制收回才真正的让米涛感到压力万分,犹如一座大山重重的将他压倒在地上。
  而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从议事厅拍得的明年‘拓海’之后的物资收购资格的丧失。
  物资分为两种,一种是凡物,另一种却可称为灵物。
  除却平时生活中的衣食住行的凡物外,还有一种便是各种各样的带有着灵性属性神奇的物质。
  各种矿石、植物、动物,但凡有了奇异的属性,便于凡物是云泥之别。
  加入了‘月华’的乳白色泉水,按照不同的比例可以让武者凝神专注,效率提升数倍;‘华章木’萃取出的汁液更是有生肌止血的神效;使用‘青云兽’毛发制成的羽翼能够提供浮力,使各种运输车辆减轻负重;在炉火中加入一星半点的‘燎原’便可使火焰的温度上升数百度。
  如此种种,都显示着中土大陆的不凡。
  而凡人,却是这不凡大陆之中最艰难的求生者。
  但凡各类灵物,都被九大家族所控制,而能够将灵物运用到凡人的生活中并且让中土城中居民和大陆之上的人类识得并且了解其中的好处的,却只有拯救所了。
  所以种种,拯救所在凡人中的威望不同一般。
  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针对米氏集团的疾风骤雨下,米涛还如何不知道这是来自九大家族的意志,随便是哪一家,他都是不能够承受的。但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够完全弄清楚瞬间发生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能够将集团经营起来,在中土城中步入平民中的上流人士,米涛深知九大家族的能量,而他也仅仅是与‘梦斋’在中土城中设置的议事所内的一个管事搭上了线,从一个一名不文的账房伙计发展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而那位管事也凭借着米涛的回报,变成了今天除却议事所议长外所内的大管事。
  米涛已经在书房呆了一天一夜,而书房中的家具也早已经面目全非,能够使用的除了一把椅子一案书桌,便是凌乱的纸张以及满地瓷片。
  加入了‘夜魇’骨粉的灯油在书房之中安静的燃烧着,持续不停的驱散着角落里的黑暗。
  调和好后的灯油烦着青金色的光点,随着燃烧在灯盏四周现出淡淡的光晕,凝而不断。这种灯油一盏灯加满后可以整整燃烧一年而不灭,而能够用得起这种灯油的人家也往往非富即贵。但此时的米涛却满脸倦容的垂立在书案前一动不动,沉默的与四周毫无生命的摆设化为一体。
  几日下来,原本保养得当而乌黑锃亮的发丝也变得焦黄,眉头未有舒展,随着一个个接踵而来的消息拧得愈发深壑。不怒自威的国字脸庞上透露着憔悴与身心俱疲。
  ‘嘎吱’一声轻响,从未有过涩音的门枢也在今日变得小心翼翼而失却了原本的顺滑。
  一袭白色长裙的年轻妇人从门外款步而入,缓步来到案前。
  ‘父亲,您不要太过劳神了,这已经好几天了,您身体要紧!’年轻妇人来到米涛身后,将靠椅轻轻提起前推至米涛的身后,搀着他的手臂缓缓的将他按在了座椅之中。
  ‘哎。。。’一声长叹后,米涛却未有更多的话语。
  半晌之后,‘嗡-嗡-’的轻响从门外飞入屋内。
  一颗蚕豆大小的飞虫停落在案上。
  米涛急忙寻找出一张半面桌子大小的白纸,将案上的事物一把推到在地,平铺在桌前。
  手中轻点,一道淡色黄烟从指间射出,没入虫体。
  飞虫盘旋在桌案上方,尾部向下,从尾尖处射出一束光芒,投影在书案的白纸上,一行行字迹在白纸之上显露而出。
  ‘米兄安好!几日内的焦灼弟感同身受,几十载相交,兄之为人,弟了解甚深。兄意志如坚石,每受挫折,必究其原因而历图精进,未有放弃之说;沉浮商海,无论风吼怒号,亦是百折不挠。然米氏集团几日内的急转直下,却非兄人力所能变通。须知中土之大无边无际,而中土之上却有八方九地之家,无论风云激荡,吾辈普通之人,即便所谓武中高人,在其眼中,亦是贱民而已!今日米氏之祸,全因李央一人。此子身前为兄内胥护卫,为人如何且不论说,但因干扰玄家复活其族内天女并致仪式失败,招致杀身。因其出身拯救所,被所内长老搭救,现不明生死,但寂灭宗已发‘黑杀令’,所擒拿李央者,赐予其‘玄’姓,纳入宗门内修行‘玄家’功法。今米氏祸事,仅为寂灭宗少主玄夜泄怒之为。寂灭宗行事霸道非常,吾与兄相交近乎甲子之年,只盼兄家人平安,繁华富贵,于大生大死之前不过过眼烟云罢了。兄若愿意,遣散家资,携亲眷安身,可在子时南栾街首处相候,弟自当接应,其余弟恐无力相助,望米兄珍重!慎思、慎行!’
  ‘啪’一声,飞虫无火自燃,化作一点灰烬掉落在白纸之上。
  ‘李央?’一声疑惑的轻呼,从年轻妇人的口中发出。
  ‘父亲,我了解李央的为人,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破坏玄少主的仪式的,此人虽出手果决,但绝不是宵小之人。’
  ‘哎。。。。。。’更长的一声长叹,此刻从米涛的口中呼出,而他的身体此刻也突然失去了力气,瘫坐在靠椅之内。本身天玑四星武者的他在普通人中已经是高手中的存在,此刻却全无半点内力的样子,犹如或者说就是一个老人般,无力的挥手打断了女儿的话。
  ‘丁拐已死,而你这些年想必也是对他了无眷恋了。但现在无论缘由如何,我此时只求寂灭宗的怒火不要牵连到我米家上下,还有李央此人,他能够有拯救所的人出手,也可见不是我们能够从中干预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和他牵扯太深,不然以玄家的风格,你的安危哪怕在大陆之上只怕也是旦夕之间。’米涛沉吟片刻后,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米汁道:“收拾下,我们子时前三刻出发!”
  米汁望着萧索非常的父亲,不由得止住了话语,转身出门,通知下人收拾起来。
  对于李央,米汁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弟弟去看待。因为年轻,李央刚入丁府之时,只是个毛头小子,而本心在逐渐的杀戮的护卫生活之中没有迷失,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米汁不停的鞭笞而恪守清明,未有在红尘初入时变得世故与贪婪。
  李央也同样能够理解米汁的苦心,本心便是通透的他更是坚守着自我的原则,把红尘中的灯红酒绿当做磨砺自己心境的拭刀石。
  米汁了解李央,虽然平时有着主母般的管教,但从来都未真正去把李央当做仆人看待。而李央心中明镜,替米汁不值的同时,也更多的是对她的疼惜,只是碍于身份,不能表露,如今丁府上下分崩离析,李央唯一还有着挂念的便是米汁的处境了。
  北辰街,离丁府不远处与之相交的小巷之中。
  李央快步的向着巷口走去,穿过这个巷口,过北辰街往西两个巷子,便是西羽街,而米家就在西羽街靠东的位置。
  想着过往几年的生活,不知不觉间便要走出这个巷口。
  月头此时偏斜,而巷子一个的墙似乎更高了一些,而披落出的阴影也更加长了一些。
  微风荡起,拂面寒光,凛冽破体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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