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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比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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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情势难控,玉轻尘正兀自暗思,忽见青梅来禀,“宫主,吟月到了。“
  “让她进来!“玉轻尘道。
  不多时,就见吟月进来,躬身施礼道:“吟月参见宫主!“
  “免了!”玉轻尘道:“吟月,我再问你一次,你果真想好了要离开宫锦。“
  “是!“
  “那好!“玉轻尘注视她片刻,道:“我外公玉阳君尚在时,曾立下一个规矩,将每年的十月初定为宫中的比武日,为宫中所有学有所成的弟子们提供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在比武日中最终胜出者不仅可以得到无上的荣耀,还可以许下一个心愿,在位宫主必将为之达成。”
  “宫主要重开比武日?”
  “不错!单为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宫锦!你对自己没有把握?“
  ……
  “不!吟月一定要在比武日胜出,一定要让宫主替吟月达成离开师傅的心愿!”
  “好,我喜欢有勇气的人!”玉轻尘微微一笑,”还有二个月,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准备吧!“
  “两个月对吟月足够了!“
  吟月又谢了玉轻尘的大恩,这才回永清阁去了。
  她回去之后,较平日越发用起功来,宫锦见了也只嗤之以鼻,“你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是个丫头的命!“
  吟月只充耳不闻,将宫锦的话和旁人的闲言碎语一概当作耳旁风。
  如此过得一月,玉轻尘忽然发出一道宫令,谕令全宫子弟勤修武学,于一个月后参加十月初的大比武。
  宫中子弟闻听此事,莫不欢欣雀跃,自上上任宫主玉应竹被暗害身亡后便废止的行山宫大比武终于又重开了!这可是一个证明自身武学修为的绝好机会,每一个人莫不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消息公布后的第二日,向晚领玉轻尘命到得西阁掌管财事的莫群处,开门见山道:“想必莫堂主已得知宫中即将举行大比武之事,我此来,不为别的,只传宫主口令与莫堂主。“
  “……“
  向晚见他不搭话,便自顾道:“其实都是些小事。大比武是个重要的日子,需要莫堂主您费心,教堂中弟子们去采买些新的宫旗花草,把行山宫重新装点一番,诸番气象焕然一新,也教大比武日有一个好的开始。“
  “宫主吩咐之事我理应照办,况此事也并非什么教人为难之事,只不过我堂中之事向来事无巨细俱要向西阁主禀报之后方能按批复行事,所以,此事可能还要麻烦向晚公子等上一等。“
  “好!有劳莫堂主,那我就等您的答复。“向晚说完,告辞而出。
  如此过了两日,不见莫群有何动静,向晚再次来到莫群处催问,不料莫群又是忧心又是惭愧的回道:“不巧的很,阁主患病已有三四日了,我看她情况不大好,哪敢和她提起杂事!向晚公子再等两日吧!“
  如此一等再等,一件小事竟拖了有十来日也未能得到解决。玉轻尘不知情,还道交待向晚之事已经办妥,不料,这日一早,向晚匆匆而来,向他告罪道:“向晚无能,未能完成公子交待之事!“
  “你是说,为办大比武重新装点行山宫之事?“
  “正是!莫群借口需要宫锦批示,一直拖着不办!“
  “哼哼!“玉轻尘冷笑数声,良久无语。
  ……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向晚道。
  “我身为宫主,他莫群连这点脸面都不给,还需要充什么门面。”玉轻尘微勾唇角,似笑非笑,“由得他去!”又道,“此次大比武,势在必行,你一定要盯住了,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这件大事!“
  “是!“向晚应一声道。
  他自觉玉轻尘上一次交待的事自己没有办好,难免心存愧疚,所以,对于这件事便越发上了心,好在中间没出什么差子,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过到了玉轻尘定下的宫中大比武的日子。
  这一日,西阁的校武场上早早的挤满了人,虽说四下的布置看上去一如往常,并不能烘托出十分热烈的气氛,但这丝毫也没有影响众位弟子们热情高涨的心。
  玉轻尘一见校武场上来了这么多人,不由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出现想象中冷场的情况,他的心里也就踏实了一半。
  就在大比武即将开始的时候,就见西阁总教习南严带着弟子何信满脸堆笑的过来,道:“恭喜宫主得以重开大比武日,此番,宫主尽可从中挑选优秀弟子为行山宫效命了。“
  “南堂主,同喜!经您教授的这些弟子个个智勇无比,他们将来定能成为行山宫的栋梁之材,为您增光添彩!“
  “哈哈!借宫主吉言!“南严笑道:”近来,我忙于教授弟子,未能到永安阁给宫主请安,还请宫主勿怪!“
  “哎,南堂主说的哪里话!请不请安的有什么打紧,还是正事重要。再者,自我外公在时您就在行山宫了,若真论起来,我还是您的晚辈,说什么请不请安的,真要折煞我了!“
  “宫主快莫要如此说,南严越发无地自容了!“南严闻言感动,道:”属下知道宫主处境艰难,耐何我心有力不逮啊。“
  “我知道!你这次做的就很好“玉轻尘安抚的一笑,”一个月前我就下了宫令,告知阖宫上下即将举行大比武,可你看,今日不仅江归莫群未到场,就连东阁的狼刹堂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一顿,又道:”所以,忠与不忠,不在有没有每日去永安阁走过场,只在于己心罢了!“
  “宫主莫要多虑,我相信这种情况早晚会改变的。“
  “我也相信!“玉轻尘笑道:”南堂主我们开始吧!“
  随着玉轻尘一声令下,大比武正式开始了。
  行山之巅。狼刹堂。
  十年前,自行山宫开山宫主玉阳君关门弟子龙亦因故出走后,华堂恐血气方刚素与龙亦交好的君问在行山宫中闯出祸事来被西阁盯上,不得已将他雪藏了起来。待过得两年,将君问的脾气磨平了,这才放他出行山宫去江湖上闯荡。君问倒也争气,几年来在武林中铲强扶弱、匡扶正义,不仅为自己赢得了众武林人士的尊重,还为自己挣下了武林第一掌的美誉。更有甚者,将他与武林中的另外三位青年才俊并提,称之为武林四杰,并推君问为四杰之首。
  对于这些虚名,也就是快乐快乐别人的嘴,怎么说,说什么,由得他人去!他君问看重的绝不是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他心里最最看重的是人与人之间无价的情义!!!也正因如此,他才在江湖中结交到了四位惊才绝艳的至交好友。
  此番,若非是华堂紧急将他召回,可能他还在与四人一起快意江湖呢。
  “西阁校场正在举行大比武,我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往,你就代我去走一趟吧,免得日后落人口实。“华堂对君问说道。
  “是,师傅,弟子这就前往。”
  君问恭声答应着,自出狼刹堂往校武场而去。
  待他到时,大比武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上前给玉轻尘打了招呼后便退到一旁,专心致志看起了场上的比武。只见众弟子两两对阵,一番比试过后早淘汰了一半人员下去,剩下的人员又是两两相较,如此连过两番,最后也就只剩几个强者中的强者还留在了武场之上。而这其中,最有希望胜出的只有两人,一个是由南严教授出的弟子锦瑟,另一个就是宫锦的弟子吟月。
  彼时就见场中又有两个强者败退出局,眨眼间,局势就变成了锦瑟和吟月两个女孩子之间的对阵。
  到了此时,争不争第一已经不是锦瑟的最终目的,向来在行山宫众弟子中无籍籍名的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证明自己,所以,面对吟月,她丝毫也不客气,当胸就是一剑。吟月身为宫锦的弟子,虽未得宫锦全部武学真传,但由于她勤奋刻苦,背后付出了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是以,功夫竟也是不弱,锦瑟与她堪堪打成了平手。
  锦瑟太想证明自己,吟月更是有自己不得不胜的理由,一时,两个同样优秀出色的女孩子之间紧紧胶着,打的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就在吟月一剑击出锦瑟欲避未避之时,突然,锦瑟眼角的余光扫过玉轻尘的脸,就见他对她微摇了一下头,这是什么意思?锦瑟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欲待避开的身形微微一顿,任由吟月的利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臂。
  至此,大比武圆满结束!
  “吟月姑娘好剑法!锦瑟佩服!“锦瑟道
  “锦瑟姑娘,承让了!“吟月谦虚回道。
  “两位姑娘好身手!厉害!厉害!”玉轻尘笑着出言道:“吟月姑娘,此次你比武胜出,除了能获得优胜弟子的荣誉外,还可向我提一个心愿,无论是何事,我都会尽力助你达成!“
  玉轻尘话音甫落,就听校武场中响起了一片艳羡声,众人竟不知道优胜弟子还可得到这种优渥的福利!!!
  “宫主,吟月惟愿为您端茶倒水,侍奉身前,鞍前马后,不离不弃,还请宫主成全!“
  在吟月未说话之前,众人还料她会借此良机提出博览宫中难得一见的武学典藏或者让宫主传授自己一两招极厉害的功法什么的,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最后她会提出这样一个心愿来!
  宫锦与玉轻尘不睦,阖宫无人不知,她挑在此时去投靠玉轻尘,无异于是背叛了宫锦,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身上一旦背负了叛徒的标签,就永远也洗不清了。再者,在永清阁里,众弟子还尊称她一声师姐,可她一旦脱离宫锦去到玉轻尘身边,境况如何,还未可知?玉轻尘身边的人能容得下她吗?也许真如她自己所说,她不过只配给玉轻尘端茶倒水罢了!
  如此损己之事,只有愚不可及之人才会去做吧!
  众人不由得暗暗为她惋惜起来。
  吟月一不求武学增修,二不求荣华富贵,一心只求跟在玉轻尘身边做事,这一结果不知让多少人大跌眼镜!
  “我若能得吟月姑娘襄助,实乃大幸!好,我答应你!“玉轻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吟月多谢宫主成全!“
  吟月喜极而泣,俯身拜倒。
  玉轻尘也不去管别人是如何看法,马上命向晚晓谕全宫:大比武优胜弟子吟月,因表现优异,自即日起,特擢升为宫主贴身随侍!
  到此处,南严和君问终于看明白,这场大比武根本就是为她吟月一个人办的,别人不过都是陪衬罢了!
  再说宫锦,此申明一出,不啻于打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玉轻尘可说是不费一兵一卒甚至没跟她打一声招呼就这么堂堂正正地带走了她的弟子,当一直称病不出的宫锦得知自己被玉轻尘摆了一道后,自是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但一切都晚了,玉轻尘在挖走吟月这件事上做的明正言顺无可指摘,教她如何拉下脸面前去跟他把人要回来?!
  “恭喜宫主!恭喜吟月姑娘!“
  就在众人正齐声恭贺之时,忽见东阁虎威堂中的一名弟子惊慌失色的直往校武场中跑来,边跑边对向晚急声道:“公子大事不好,堂主他遇害了!“
  还未待他话音落地,就见狼刹堂中也有一名弟子张皇失措的跑来,君问心中咯噔一下,忙上前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堂主被人重伤,昏迷不醒……“
  不待他说完,就见君问、向晚二人身形疾起,各奔狼刹堂和虎威堂而去。
  狼刹堂堂主华堂与虎威堂堂主许澄二人的功夫,莫说是在行山宫中,就是放眼整个武林也是鲜有敌手!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在同一时间内一死一伤,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玉轻尘马上下令封锁整个行山宫,全力搜查凶手的下落。
  何信、吟月和在大比武中表现出色的锦瑟,三人一起率领众弟子直把行山宫内翻了个底朝天,可依然没有查到有关凶手的一点儿线索。
  许澄身死,玉轻尘恐虎威堂群龙无首生出事端,遂马上晓谕全宫,虎威堂堂主之位由许澄大弟子向晚接掌。另一边,华堂在昏迷了整整五天之后终于转醒,可他的一身功夫已为敌所废,再无力掌管狼刹堂,他心灰意赖之下禀明玉轻尘将堂主之位传与弟子君问,自己则搬出行山宫,住到距行山宫外二十里处的青湖去了。
  接连多日,玉轻尘日不能寝夜不能寐,他刚刚接掌行山宫就发生了此等大事,这显然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由得就把目光对准了西阁!
  东阁同时折损两位堂主,行山宫痛失两位干将,西阁是最大的受益者!
  许澄、华堂一去,放眼整个东阁,还有谁可与西阁抗衡?是仰赖温和的向晚,还是脾性不清的君问?他突然觉得自己身处逆境,孤立无援。玉轻尘心绪烦乱,一时见吟月在眼前晃来晃去,教他无时无刻不想起宫锦,心下更加焦炙,便把她支到了向晚处,说是教她去跟着向晚历练历练。此正值宫中多事之秋,正是用人之际,吟月一去,他不由就想起了那天在校武场上意会到自己心思故意输给吟月的锦瑟,为表重视,他特持前去知会了南严亲自将人要了过来。
  南严之所以肯放人,完全出自对锦瑟的一份爱护之情,如此优秀的弟子,总要站到合适的位置,才能发挥长处,扬名人前,总跟着自己,又有何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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