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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公所也随着冥魂的消散恢复了正常，白夜走了进去，由莎有些踌躇，还是跟了上去。
维布尔依旧保持着昨晚睡觉时的模样在身上裹着毯子，头歪到一边，唯一不同的就是，昨日他眉头紧锁的睡着，而今天，脸上却是带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笑的那么灿烂，有着让人沉醉其中的温柔。
由莎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决定将他带出去，站在后面的白夜看着她的举动，嘴唇动了动，仍是什么都没有说，也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而在由莎的双手触碰到维布尔身体的一瞬间，维布尔整个身体突然消失不见，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只是张开手掌，掌心中只有一抹尘埃，就算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白夜还是忍不住别过了头，分别，向来是世间最残忍的一件事。
“这也是……惩罚，是吗？”由莎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和苦涩，她微微颤抖着身体，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说”，白夜轻声道，“神创造了人类，却又因为冥魂的出现将人类抛弃，但是神决定在临走前实现人类的一个愿望，这才有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的出现，而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许是对人类失望了，也许是面对冥魂他也束手无策。”
“所以，我认为这不但不是惩罚，反而是神对人类最后的祝福，人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就算没有禁受住冥魂的诱惑，他还有作为人类的资格。”
由莎沉默了，慢慢放下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白夜苦笑道，原本他进入镇公所就是为了解决维布尔遗体的问题，这种一碰就会消失的东西怎么能留在普通人的世界？
“那么，由莎小姐，我该走了”，白夜又道，“已经不能再留下来了，总有一天，你会把关于维布尔先生和我的一切都忘掉，那时候，你就真正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冥魂’还是作为秘密存在比较好。”
“所以……白夜，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由莎再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我？姑且算是一个异灵者吧”，白夜打开登记薄，翻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页，“以后由你来作为巡警保卫格林镇的黑夜吧，由莎小姐。”
“刺啦”一声，记载白夜信息的书页被他撕了下来，“对了由莎小姐，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白夜微微笑道，将薄薄一张纸几次对折塞进衣服中。
“忘了今天。”
……
由莎·卡门走出镇公所，夺目的阳光一下晃花了她的双眼，周围行人匆匆，镇上的居民像往常一样笑着和她打招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呢。
由莎笑了。
少年离开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正如他于深夜悄然到来一般，在黎明初至之时，独自一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在小小的格林镇中，就这样维布尔死了，带着对维塔尔的幻想和思念，和对现实的绝望，幸福的、在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幻境中死去了。
“神啊，如果你真的要实现人类的愿望，那为什么还让人死去呢？”
“如果没有死亡，就不会有这样的悲伤，更不会有冥魂的出现。”
“神真的抛弃人类了吗？既然已经绝望了，那又为什么还要给予我们希望？”
没人能回答白夜的问题，他自己不行，神也不行。